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们根本就没有交往过!”
“没交往过?”她语气下有些不信。
“对!”他还是贪看着照片上的人儿,心不在焉的回答。
但报告上明明说他们两人一起到日本滑雪……
“但你们明明一起到日本滑雪,怎么可能没在交往?”
“我们不是一起去的,是在那边偶然遇到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但似乎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大家口中的花花公子,所以只要和他见过面的女人,他都一定会染指?成为他最新的床伴?他有这么不挑人吗?
半年前,他刚甩开一个缠人的女人,一时兴起只身去滑雪,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同是去滑雪的林芊馨。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十九岁还要小的她,给他的感觉就像女儿似的,他骄宠她,疼惜他,在她身上看不到他平常所见到的女人的贪婪和妒嫉,她给了他重新评价女人的想法。直到一个不识相的记者拍下两人的照片,才让他警觉。
幸好当时她戴着滑雪镜和帽子,所以没有人认得出她的面貌,但他却不能让这么纯真的小女孩,只因为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就遭受别人异样眼光,所以他谨慎的马上打道回府。但没有想到在两人道别的那一天,他清清楚楚地由她眼中看到了爱恋!
当时,他才明了到她只是外表像个小孩,在情感上已经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了!
刹那间,他有些动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老天,他三十九几的成熟男人了,居然会对一个小了他近十四岁的小女孩动心!他在青春期间始对异性感到兴趣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呱呱落地的小婴儿而已……才这么一想,眼前清丽小女孩的时光迅速倒流,马上变成一个小婴儿……而他居然对一个小婴儿怀有欲念?这种情不自禁的联想让他反胃,难道自己玩花的不仅仅是心而已,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已经沦丧,变成野兽一派?不然,怎么会变态到想残害国家民族的幼苗?他一向没有这种兴趣的!
忍着欲呕的感觉和浑身的疙瘩,惨白着一张脸,他假装没看到她眼底流露的情愫和不舍,匆匆的和她道别,为了甩掉自己已经晋升为变态的惊悚感,马上返回台湾。
生活重新步上轨道之后,他刻意的把那双深烙在脑海里的晶亮大眼抛到脑后,致力恢复以往的生活型态,并且一再地告诫自己,他绝不是变态,当时的动情只是因为情境的使然,他绝不是!这样的心理建设显然做得很成功,他也渐渐的确定自己绝不是嗜啃幼苗的老不休……只是在偶尔独处时,会不期然的想起两人相处的快乐时光。
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斐香繁趣味的打量林芊馨的照片,这些都是近期之内照的相片,照片中的人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二十岁的女孩,也难怪林时会有那种恐怖的错觉,这种经验想必对他是绝无仅有的一回吧?
“这么说珲,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他斜睨她一眼,对她的话不表认同:“当然不是,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配得起配不起的,我不把她当成考虑的对象,纯粹只是因为我自己的主观而已,没有其它的原因。”
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配得起配不起的?
她不禁在心底苦笑。若果真是这样,她的恋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个难题?是她的运气不好,或者这种说法只存在某些时候或某些人身上?
叩叩!门上传来敲门声,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进来了。
“啊,对不起!”来人一打开门,很轻易的就看到位于门对面的林时和斐香繁,亲昵而且引人误解的相叠姿势。两个同样爱制造别人错觉的人,并没有在被人撞见后迅速的分开,坦然大方再加上理所当然,而且一派的冷静面对来人不悦的面孔。
杜实桓沉下了脸道歉,不悦的眼光流连在姿势暧昧的男女身上。
在她美丽、吸引人的外表下,也不过是一颗贪婪的心,在巴着林时不放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寻找下一个可能的客人!这样的猜想让他心底怒意翻滚,因为她是难得能扰乱他心绪的异性,私心里总希望她不是大家口中的那种女人,但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证明、逼他承认,轻易让他心神不宁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人。
好像刻意向他证明他的错眼一样,她正兴满双眼的和他不满的怒眼相对。
跟在杜实桓身后的汪子容,在撞见他们两人亲密一幕的尴尬下,心下另有一份欣喜!
“啊,抱歉,让杜先生笑话了。”林时马上收拾好林芊馨的资料和照片,不客气得占为己有,并起身招呼,快速得离开林时故意贴近他的身体。
他看出杜实桓眼底下的不悦,虽然他不介意和这种美女有肢体上的接触,但基于商人重利的天性下,他实在不想失去杜实桓这个合作对象。眼前的他说难听一点,简直像是个醋火中烧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斐香繁为何总是刻意的撩拨杜实桓、激起他的怒气,但他有感觉,两人之间已经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不是他这个局外人可以介入……当然,他看向另一个局外人汪子容,也不是她可以插手的。
只不过,一个是新生代的企业家,一个是“夜世界”的名女人……杜实桓能抛得下旧有的古板观念吗?就算他可以,家人呢?
“不,是我们太唐突了,因为何先生不在外面,所以自己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杜实桓稍敛了眼中的怒气,转而客气的回答。
这些日子的评估,林时还是他名单上认为最有可能的合作对象,也的确是个行事作风都没话说的企业家;不仅在工作上表现出色,在人际关系上,所展现出来的社交手腕,也是可圈可点。他今天会专程来拜访,就是想更深入的了解彼此间合作的可能性,同时,也算是再一次的和他面对面的对合作计划评估一番。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情人间亲昵的举动是理所当然的,尤其她还不讳言的挑明她和林时之间的关系是建立于金钱之上……说不上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总是存有一份压抑不住的怒火!
“请坐、请坐!”
“谢谢。”
“,我出去一下。”等三人都坐好之后,斐香繁颇觉无趣的起身拉整衣服。就离开一下,应该不至于构成什么伤害,这里可是“长信”的办公大楼第二十五楼,敌人总不可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刹到这里来吧?
“喔。”漫应一声,林时的心思早飞到和杜实桓的合作事宜上。
斐香繁经过面容僵硬的杜实桓,款摆着腰肢走出门口,只留下一室的余香。
巴巴地望着斐香繁背影消失在眼前,汪子容的心在挣扎——她该不该追上去问清楚?好一会儿,她才迸出几句话:“呃,表哥,我也出去一下。”
☆ ☆ ☆
甩开了汪子容,到了无人所至的顶楼抽了根烟后,斐香繁算是转换了一下心情,才又搭电梯到二十五楼,办公室外不见何浩的人影,打开门一看,室内空无一人。
怎么?林时放她鸽子?在估量他也不敢的情形下,她镇定的坐回霸占住的长沙发,最后干脆脱下高跟鞋,将整个身子都蜷窝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沙哑不成调的旋律,拉着自己微红的卷发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