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呀!如果他以前曾经见过她,他不可能会没有一点印象的。他沮丧的解释:“我曾出过车祸,遗忘了一部分的记忆……所以……”
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她撇开脸:“人的记忆如果那么的浅薄,禁不起外在因素的摧残……那种无用的记忆不要也罢。”
“……”他听出她语调下若有似无的认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看出他的不知所措,她淡然的笑说:“所以,你追问那些遗忘的过去有什么用?”
“但……”他就是想知道。
她用手指制止他的话。“嘘,我们今晚不要谈那些不存在的事,只谈我们两个人就好了,好吗?”
“我们两个人?”
诱人的唇在离他仅仅数公分远的地方吐息:“……你今晚会来这里找我,就是对我们之间遮掩不住的吸引力有进一步的认同,不是吗?你难道想否认?”她仰首望进他的眼睛,要求他诚实的答案。
“……我……”撇开眼,他还不想对她坦诚自己的心,而她的表现也不足以让他交心。
“嘘,不要否认,也不要逃避,只要接受它……”她的唇靠得更近了,近得两人只要一动,就可以碰上对方的唇……
杜实桓不可思议的瞪她,发出短促的笑声。
“接受它?你说得太简单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根本不该发生什么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来?”她真真的望进他布满挣扎的眼。
“我是不想来。”他摆脱不掉自己的挣扎。
“但是你来了。”如同以前一样,年轻的他为她舍弃一切来到她的身边!
斐香繁顺从心中澎湃的欣喜,以吻封印,为他最后还是听从心的声音而兴奋,这男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勾起她消失已久的柔情呢……
☆ ☆ ☆
一大清早,斐香繁就被樊筑从被窝里挖起来,理由是该回林家了,唉叹一声,才早上七点多……有什么办法,谁叫那个从头到脚都是花花公子型的林时,居然对自己上班的时间这么坚持。即使自己身为高高在上的老板,也非要在九点以前赶到公司,自己身为他的贴身保镖当然也要陪同他的作息了。这对于多年晚起的她,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懒懒地任由穿戴整齐的樊筑,将她拉起来推进浴室淋浴梳洗。
“动作快点,我送小宽上学时,顺便送你到林家。”冷冷的嗓音送进大脑里,冲淡了些睡意。
经过冷水的助力和睡神奋斗后,斐香繁再出来,已经一扫先前的无神,当她换好衣服,上好妆,又是那个倾国倾城的斐香繁了!
和蓝可靖、樊筑一起居住在这栋大楼的顶楼已经有五年,她们将一百五十坪左右的坪数,依三人的需求而隔间;除了大厅和饭厅是共用之外,每人都拥有一个大空间,大空间里再依个人的需求而布置,非常符合她们不同作息时间且不互相干扰的需求。
“妈咪!”从餐厅里冲出一个小男孩,直直的往她的怀里冲,露出刚换牙而显得稀稀落落的牙齿,亲热的吻着斐香繁低下来的脸颊。
她也礼上往来,热情的抱着他的稚嫩小脸猛亲。
小小的身子,因为近来身高猛窜的原因,显得有点削瘦,但从他的长手长脚就已经可以预见将来他绝对是个高个儿一族。小宽的五官大多承袭自父方的遗传,唯一像她的大概就是那一头自然卷的褐色头发和灵活的双眸。换言之,小宽有着令人一眼就可以指出他和杜实桓关系的脸孔,但他的个性绝对是像她比较多,独占欲强、自尊心高、固执……这些绝对都是承袭自她,和杜实桓的老实内敛扯不上关系!
“好了、好了!你们母子俩够了没?”
亲子的感情好也有个限度,偏偏这对母子感情不仅仅是好而已,又特别爱把自己对对方的喜爱表现出来,天性相似之外,斐香繁喜欢对儿子亲亲抱抱也是个大关键。
“喔——靖姨在吃醋了!”小宽拉着妈妈进饭厅坐下,一边对倚在饭厅口的蓝可靖做个鬼脸,一边为斐香繁拿过早餐——豆浆和小笼包。
瞄瞄也许十数年后会是个帅哥,但目前仍然是个小侏儒的小宽,蓝可靖非常不屑的说:“哼,吃醋?省了吧!你这个小侏儒又矮又干的,夏天抱着不能散热,冬天抱着也不能取暖,我吃什么醋。”
“靖姨太可恶了,怎么可以攻击人家的弱点,人家又不是自己要长这么矮的!”小宽气愤的胀红小脸对她喊话。
小宽快气哭了!他是个有着脆弱心灵的小孩子耶,靖姨是大人,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指出他先天的弱点?他也不喜欢老要抬头看人,脖子也很酸哪!但小孩子本来就是这么矮,他有什么办法?可恶的靖姨却还猛对他的弱点攻击,一点都不留情面!
等他长大了……哼哼!靖姨也老了,变矮了,那时就他来嘲笑她了!小宽心中暗暗的这么想,总算使自己好过一些。
“小宽,你再不去准备要带的东西,上学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樊筑拿着公事包从房间走出来,轻柔的劝着气愤的小宽,引开他的注意力。
“啊!”看看七岁生日得到的手表,惊呼一声马上跑回房间,途中还不忘说:“筑姨等我,我一下下就好了!”
“好。”满含笑意的看着他跑开,微敛了笑意,樊筑边吃早餐边对蓝可靖摇摇头:“你老是喜欢打击小宽。”
“嘿,我这也是在训练他啊!等他长大到社会上奋斗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恶毒不堪的话,对他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万毒不侵,这不是很好吗?”她一点也不觉得要反省,反而觉得这样很好。小宽小小年纪在她们三人不同的言教和身教下,已经可以看出未来坚毅、狡黠、不服输的性格!
“那是小宽这孩子够坚强,要是换了其他的小孩子,早就泪水成河,淹死你了!”樊筑轻轻的驳回蓝可靖的谬论。
蓝可靖耸耸肩,若小宽是那种爱哭的小鬼,她也没那个耐心对他又戳又哄的,早躲一边去了,还理他!不过这话题一下子就被她丢到脑后去了,她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斐香繁昨晚的去向。
“我说,小宽的妈、香繁大美人啊,你昨晚……是和小宽他老爹混在一起吗?”她暧昧的朝她眨眨眼。
都是相处这么久的好姐妹了,三个人的过去彼此都知道得很清楚,也不曾刻意隐瞒,斐香繁心里想什么,她们两人哪有可能不了解。多此一举的追问,只是想恼恼她而已。没想到一向认为男人都是猪哥的大美人,动起心来是这么有看头!
“嗯。”从不曾刻意隐瞒自己想法的斐香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一承认,蓝可靖像得到大奖一样的兴奋叫闹:“真的?他还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什么手掌心?”她微微的皱眉。“难听死了,真要形容,也该说是死灰复燃。”
蓝可靖可不这么认为:“什么死灰复燃?那男人根本忘了这回事,哪来的死灰啊!不算、不算……”
“嘘,小宽出来了。”一直细心的注意房内动静的樊筑,小声的警告。
不管斐香繁做什么样的选择,她都衷心的为她祝福,也期望她能快乐。但小孩子的心灵却也得小心的呵护,就算小宽再成熟懂事,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她们这些成人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男欢女爱,却可能会造成小孩子心理上的不平衡。所以还是等一切成定局之后再让他知道,免得遭到他的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