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你并不打算付诸行动,否则你不会拖延到现在,迟迟做不出决定,是吗?”曼丘格一语道破嬴政内心的真正想法。
“是的,因为我没有勇气,我害怕。”赢政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上次我进入黑色漩涡当中,不但迷失了方向,也受到严重的撞击和损伤,差点断送了性命,还莫名其妙的被卷到十年前的世界,因而我对它产生了恐惧感。我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它随性的玩笑,把我送到二十前,三十年后,都无所谓,如果它把我送到七十年前,或是八十年后,让我连见葑儿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那我怎么办?我会承受不住的。”
他哀伤的凝视着曼丘葑,温柔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
“没有了她,我片刻都活不下去,所以我绝不能冒任何可能会失去她的危险。除非我有能力有把握控制黑色漩涡,否则我不轻易尝试接触它。”
他是真的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远超过他的性命。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不能失去她。
“四哥……”曼丘葑在赢政怀里,哀求的看着曼丘格,她不忍看心爱的人哀伤、难过,她希望他的想法能实现,她也单纯的认为,世上绝对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曼丘格耸了耸肩,没有回应。天底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除去光怪陆离、非人力所能及的。要他成就这项不可能的任务,未免太苛求为难他了吧!
“我不太能理解,既然你十年前就到香港,为何你不和小妹相认,却要拖到现在,你不觉得太费事、太浪费时间了吗?”曼丘武总是会在不适当的时候,提出莫名其妙的问题。
“因为我不想犯诱拐儿童的滔天大罪。”羸政微笑道。“能守候看着她成长,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和快乐。”
“原来如此!”曼丘武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门当户对的老问题,看来我是想太多了。”
“门当户对?那是什么东西?”曼丘葑没听过。
身为二爸爸的曼丘格,当然得负起教育义务,于是他开始了现场教学……
“那我有多少存款?”如同面临前所未有的严重浩劫般,曼丘葑很认真的偏着头思索这个问题。
“二十七万。”曼丘格翻看手册,查出她零用钱的纪录。
“港币?还是美金?”
“是台币。”这跟嬴政上亿的家产怎么比?
“那怎么办?”她没想到她和嬴政之间,居然还欠缺一扇门和一幢房子,这太可怕了。
这曼丘格到底是怎么解释的?令人费解。
“没有关系!二十七万可以买一扇门,摆在赢政大门的正对面,要不然买幢狗屋也可以!”曼丘武好心建议。
“这样够吗?”她担忧的问着赢政。
赢政强忍着笑意,痛苦的摇了摇头。
“够不够都无所谓,我并没有门当户对的陈腐观念。况且,我的就是你的,如果没有你跟我分享共有,那些东西简直如同粪土,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话虽是如此,不过曼丘家还是得给她准备一点嫁妆,免得外人说我们小气刻薄,”曼丘格从随身的公事包中取出一个专厚纸袋,将它交给了赢政。”可怜曼丘家太过于贫穷,不够富有,仅能给你这一点东西,不成敬意,你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嬴政看着里面厚厚一叠,又是中文又是不知那一国文字的资料,他随手翻阅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仍是一派优闲自若的神态。
“真是很抱歉!小妹她父亲虽是矿产探测师,却因为太喜好旅游,极少工作,所以身后也没有留下太多东西,仅有中东的两处石油矿,南非的三处黄金矿和钻石矿,以及十七座农场,年收入少的可怜,最多只有二十三亿美金,再加上他挥霍无度,存款也没剩下多少,大约还有十七亿美金,全部寄存在瑞士银行,你一并交给你,希望你们以后能省吃俭用。”
曼丘葑故作姿态的拿着白手巾,佯装擦拭眼角所流下的泪水,其实是汗水,摆出一副清贫、家道中落的可怜状。
“不过,还好小妹她很能干。”他悲痛的指着袋里的台湾银行存折。“那里面大约有三百多万,是她这几年工作所得,她什么都不行,唯独有点语言天份,从猎头部族的语言,到鸟语,她都会一些,以后你们生活有困难,她可以靠翻译养家活口。”
曼丘格是真的伤脑筋,虽庆幸她找到了好的归宿,却因此白白损失了跟前翻译大将,以后他在处理外国业务方面,可麻烦了,他得到哪儿找如此有语言能力的翻译人才呢?嬴政平淡的一笑,把那袋负担过重的资料交还给他。
“它在你手上,比在我手中有用,我相信你定能发挥它最极致的功用。”
这个嬴政真老奸,也不过要他分担部分业务,又不是把全部都交给他,用绳索套牢他,他居然溜的比谁都快。
不行!绝不能如此轻易放过他,曼丘格在心里盘算着,放着如此有才干、商业头脑的人,实在太浪费了,他定要陷害嬴政,好教羸政帮他分忧解劳,减轻他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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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即使它快过光速,也会使人感到它慢如蜗牛爬行。
一旦无聊起来,人的脑子就会乱想一些杂七杂八,没有半点根据的东西,以消磨时间。曼丘武是如此,曼丘格更是个中好手。
“你原本打算花几年的时间统—六国?”曼丘格没来由的问道。
“八年,多不过九年,只是我没什么实战经验,理想和事实难免会有些出入。”
“你大哥花了十七年,是你预算的两倍!”
“如果是你,需要多久?”赢政语气略带挑衅意味!
“一秒钟!”他不假思索道。
“采用什么战术?”
“没有必要!给每个国家首都—个核弹,我就不相信他们不投降。”
“拜托!人都死光了,都市也毁成废墟,你这种统一有什么用?”曼丘武不以为然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只要二十年,就又是一条好汉。”
当场,包括赢政在内,所有的人在内心暗自庆幸着,还好当初回去的是曼丘葑,而不是他。否则,只怕中华民族全毁灭在他手里,大好河山,只剩下蛮夷肆虐,纵横无阻,这像话吗?
恐怕到那时候,孔子不再坚持“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这句名言,而是按捺不住的从坟墓里跳出来,对着他破门大骂三字经,真是“是可忍也,孰不可忍。”
而这其中,最该感到幸运的,莫过于倒楣、无辜被牵连的可怜人雷鹰士。
“幸好不是你回到过去,否则我恐怕要被我家主子罚去十八层地狱,面壁思过了。”
语音尚回荡在半空中,他人早已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以他惯有的温和笑容面对所有人,身旁则不知在何时,多出了四个人;一个是外表看来有几分像赢政的年轻人,另外三个则是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中年人。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过深过重的痕迹,世事夺去了他们健的体魄,把他们摧残得老体龙钟、衰弱年迈,只能在模糊依稀中,隐隐约约找寻出他们当年俊雅清朗的模样。“嬴政!他们是吕征、蒙由哪!”曼丘葑兴奋的叫了出来。因为蒙恬她没见过,所以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