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一下身子,才要饿虎扑羊之际,蓦然,她瞧见了距离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曼丘格,涨红的脸瞬间刷白,其速度比海水退潮快了不止千万倍。
“是你……”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曼丘武的手,苍白的脸,铁青之外,又镀上了一层厚重的深灰色,把她那张由化妆品雕琢得完美无缺的脸庞,染得黯淡无光,无一丝血色,更没有半点人气。
“好久不见了。”曼丘格似笑非笑的对她打着招呼。
“你……我……”已经跌停板的血管,突然又起死回生,而且是急速的往上攀升,大有冲破万点的猛势,把她苍白的脸颊,薰染的有如夕阳余晖、红霞满天。
红药水和红色颜料的效果,大概还不及它的干分之吧!
她双手抚摸着发烫的脸颊,含羞带怯的偷瞧着他。
哦!老天!他仍然那么帅,那么酷,使人忍不住为他倾心、为他昏眩而迷失自我。
想着过去那一段如梦似幻的痴恋情怀,想着……对她不理不睬,想着他拒绝了她的求婚,还当众让她受辱,她不住满腔怨恨,却又狠不下心来伤害他,真是为难哪!
于是,她只好抬头挺胸,摆出了最优美的姿态,如同一只趾高气扬的公鸡般,扬长而去。
喂!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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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七寸高跟鞋吵要的噪音渐去渐远,四周又再度恢复祥和静谧,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谲怪异的气氛,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紧接着而来的,将是一场惊世骇俗的飓风飙雨。
不约而同的,曼丘武和曼丘葑把视线移到了曼丘格身上,以看待陷阱中猎物的目光凝视着他。
“你又做了什么让人怨恨的事?”曼丘武开始批判。
“怨恨?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不可能才怪!
“我不相信。”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她父亲赵仁德曾当众向我求婚罢了。”
尽管曼丘格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它的效力直比炸弹,“轰”的一声向四方炸开,波及到所有在场的人,热浪直冲向曼丘武和曼丘葑,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如同看一个祸害千年的鬼魅般。
“我本来就觉得你很不正常,没想到你会怪异、堕落到这种地步,连那种满脸横肉的老男人你也要,你这样对得起其他外表出众、才华洋溢的年轻男人吗?你实在太令我伤心了。”曼丘武已经神经错乱、语无伦次了。
“镇定点,激动过度会导致心脏无法负荷的。”
“镇定?你到老大和三叔面前,领受家法时,再镇定吧!”曼丘武咆哮道。
“唉!有必要如此小题大作吗?”
“四哥!这是真的吗?”曼丘葑扯着他的衣服,小小声的问着,脸上尽是不相信的神情。
“是真的!”曼丘格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半年前,就在二叔的杀青酒会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向我求婚,要我以结婚为前提的条件,和他的女儿赵丹妮交往,我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他,害他和赵丹妮难堪而无地自容的离去,第二天,各大报纸都登了这项新闻,从此我和他父女的梁子就结下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曼丘武释怀地哈哈一笑。“你也真是的,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向你求婚,你竟然不要,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你以为他们是因为喜欢我,才向找求婚?”
“难道不是?”
“你太看得起他们的品行了。”曼丘格冷笑道:“只要是有身世背景、家财万贯又有能力的年轻人,皆在他们的求婚之列。他们要的、求的不过是财和势,什么爱情,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文钱。算起来,我还是排第—千七百九十二个被求婚者呢?”
“什么嘛!真是太不要脸了。”曼丘武气愤道,曼丘格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照片,意味深长的交给了他。
“这第二千一百八十三名被求婚者,很碰巧的,刚好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曼丘武看了照片中的男主角一眼,差点叫了出来。
终于,他明白赵丹妮看来眼熟的原因了,原来她正是前一段时间里,闹得满城风雨,全亚洲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刘仲行绯闻的女主角。
她还曾经召开记者会,发布她与刘仲行订婚,即将结婚的消息,刘仲行的不提出否定言论,被她解释为默认和害羞的表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么,她此次前来,是打算来示威了。
“小妹!那个女人神经不正常,说的全是疯言疯语,你千万不能信以为真,更不能把它放在心上,知道吗?”曼丘武紧张安慰着她。
曼丘葑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她仍然不想当猪,所以她的回话,是面朝曼丘格说的。
“谁理她啊!如果每个人对我说的话,我都要在意,计较上半天的话,我还能幸福快乐的活到现在吗?只是……”她微侧着头,不解的问道:“她说是在跟她抢安德鲁,他是谁?我怎么没半点印象呢?”
“他……”不小心对上曼丘格冷眼警告,曼丘武连忙见风转舵。“它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名词,不具有任何意义。”
这个嬴政也真是麻烦,什么不好多,偏偏名字特别多多,简直是存心考验人的记忆力嘛!
对于曼丘武这临机应变、瞎掰硬凑和出来的答案,曼丘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漫不经心的望了他一眼,随即便把重心和注意力放在这幢破损不堪的房屋上。
“四哥,我们每次来香港,不都是住在赤柱湾的橹园吗?为何这次要住在这里呢?”
“小妹!你以为四哥没事花二千万港币买下这幢烂房子,不但如数收下满屋的垃圾,还不择手段的强逼原住户即期离开,为的是什么?”
“因为你闲着无聊。”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三天前,在西安所造成的宁汉分裂,因为当事人曼丘武和曼丘葑在此时莫名的产生了共识,因此他们决定舍弃成见,重修旧好,组成联合阵线,把炮口一致对向曼丘格。“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为了要方便你爬墙。”
“爬墙?”曼丘葑摇了摇头,拒绝接受。“不!四哥,比起爬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要去找嬴政。”
“我知道!爬墙的最高意义正在于此。”
“四哥!你说话深奥的程度,和嬴政真有的拼。”
曼丘格微微一笑,伸手拉开窗帘,不知是人过于用力,还是窗帘的年代过于久远,“碰”的一声,当场殉职,无言的躺在地上,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垃圾。
他为了怕旧事重演,不使半点力的想推开满是补钉的落地窗,结果又是“碰”的一声,落地窗不小心的倒在遍布污垢灰尘的石砖,所幸强力胶够黏,才没让这幅可媲美世界地图的玻璃拼图,损毁千丝半毫。
“真是悲哀啊!你的生意头脑生锈了吗?”曼丘武无法克制的幸灾乐祸,大泼冷水。
“这无所谓,重要的是隔壁邻居。”
望着曼丘格那莫测高深的神情,曼丘葑在极短的时间内,奇迹似的产生了高度领悟和认知。
“四哥!你的意思是,嬴政就住在隔壁?”
“宾果!”
“那为什么不走大门,光明正大的造访,反而要仿效宵小爬墙呢?”曼丘武又插花了。
“因为危机四伏,周围有敌军随时准备突击,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采取迂回的游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