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深感疑惑,难道刚才的感觉是幻觉。
「没有理由!只是我目前不想碰触任何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相信!凡事都有原因的。」徐品华坚持的想知道答案。
湘娟注视远方,神情凝肃的说﹕「我不相信爱情,因为那些都是骗人的玩艺儿﹔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永恒的,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伤害,多少离婚的夫妻也不曾海誓山盟,但有了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后,抹煞了多少感情﹔人心是善变的,况且世事变化无常,为了避免日后无谓的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沾惹爱情。」她对自己的感情相当没有信心。
「妳不觉得这太极端了吗?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如此薄弱易碎,我承认人是善变的,但那是在他们未找到真正的归属前的反应啊!」他开导道。
「人是禁不起考验的,尤其千万别试着去考验人们的感情..….」她阻止他欲开口的反驳,说﹕「别想说服我,我只想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已。」
「那妳总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着什么吧?」他努力想破除她的心防。
「也许有,也许没有,没啥重要,何须追究?」她不在意的笑,刻意压抑自己内心对他的情愫。
他转移话题,说﹕「无论如何,我会让于伯父下午所说的话成为事实。」
「什么事实?」
「我是妳的男朋友啊!别忘了于伯父临走前所说的,否则妳回去后要如何向家里交待?」他提醒她。
「那是个误会,下午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会摆平的。」
徐品华笑笑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动物园回来的那天傍晚,在妳们住处楼下,要不是诚诚又跑下来打断的话,恐怕我们之间已烙上印记了吧!」
袁湘娟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差点就献出初吻给他了。她仍怦然不已,强打哈
哈,道:「那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谁叫那天我们玩得很尽兴啊!」
「是吗?妳能保证妳没有被我吸引吗?」他逼视她。
「我,我..….哦,对了,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她一时辞穷想逃离。
「人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徐品华沉着声说。
「我回去了。」
袁湘娟正想转身离去时,却被徐品华一把拉进怀里,他吻了她。
轰!她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了上来,他温软的唇不停地需索着,忽而温柔,忽而狂烈,舌尖不停的探向她的唇齿间﹔随着他辗转、饥渴的搅动,她不自觉的心醉神迷,浑身发烫松软,若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她早瘫倒在地了。红潮遍布她的娇颜,就在她渐迷失在他撒下的情网当儿,倏的,她的理智恢复了,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娇喘不休,呆怔半天,而后像只受惊吓的免子般,落荒而逃。
徐品华吸了口气,不觉握紧双拳,转头凝视台北的夜景,思索着该如何让袁湘娟走出封闭的感情世界..….
「妈咪!我们要去那里?」诚诚天真的问。
「去看爷爷。待会儿见了人,得叫爷爷,知道吗?」于欣宜交待着。
「爷爷!我有爷爷啊?」诚诚可从来没见过有爷爷这号人物。
「喜不喜欢有爷爷?」
「喜欢啊!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因为你们没住在一起啊!」
「那......」诚诚话真多。
「宝贝,别问了,妈咪已经一个头二个大了。」于欣宜赶紧制止他,免得他一
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出租车停在阳明山上的一幢洋房别墅门口,下了车,诚诚先叫了起来﹕「哇!好大的房子!」
「儿子,安静。」
按了门铃,等了老半天,才慢慢走出一位老先生,头发几乎斑白,他沙哑的问:「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我找徐品华。」
「二少爷他不在,妳有什么事吗?」
「那..….我找你们家老爷。」
「我们老爷生病,疗养中是不见客的。」施伯耐着性子回答﹕心想,这女人带个小孩找上门来,会有什么事呢?
于欣宜不耐烦了,干脆直说:「我叫于欣宜,是徐品中的老婆,带诚诚来看他爷爷的。」
施伯这一听,不得了,激动的拉开门,道﹕「妳……妳是大少奶奶,他是 ..….快点进来。」接着往屋里大叫﹕「老爷,老爷,大少奶奶带小小少爷回来看您了。」
于欣宜带着诚诚进到客厅,一边不停地打量屋内四周,一边想:不愧是有钱人,没想到自己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不过呢,那是他家的事。瞧瞧这宽敞的厅堂,所有的摆设处处透露着有钱的讯息,可惜,冷冷清清的,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吗?
这时施伯推着徐品刚出来了,徐品刚脸上因激动而抽动着。
「妳说妳是品中的太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扬起。
于欣宜笑着点头,道﹕「爸爸您好,我和品中刚结婚,很抱歉,没有通知您,这是诚诚。」她拉了下诚诚,示意他开口喊人。
「爷爷,我是诚诚。」他说着就走了过去。
徐品刚老泪纵横地揽着诚诚小小的身子,在一旁的施伯也频频拭泪。
「爸,别伤心了,小心身体。」于欣宜关心的提醒着。
「谢谢妳带诚诚来看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品中他好吗?他知道妳们来看我吗?」
「他很好,他晓得我带诚诚回来。」
「他……他恨我吗?」
「他不恨您,只是还没有回来的心理准备,给他时间好吗?」
徐品刚点点头,欣慰的笑了。
「只要他不恨我就好,至少他愿意让孙子回来看我。」
于欣宜也走了过去,蹲下身,握着徐品刚长满老人斑的手,诚挚的说﹕
「您放心,他会回来看您的。」
「我知道,我会等他!」徐品刚开怀的笑了。
※ ※ ※
徐品中载着于欣宜、诚诚和徐品华一起回南部岳父家过年,高速公路是走走停停的,塞车塞得令人心烦气躁,只得苦中作乐,宰亏于欣宜聪明,准备了零嘴、掌上玩具、跳棋、扑克牌,任君选择,徐品华和诚诚是玩得不亦乐乎,但可苦了开车的徐品中,只有干瞪眼的份,于欣宜这厢顾不得玩,忙着兴师问罪。
「我说英俊的小叔,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坏?会让湘娟拋下我们,先溜回家?」
「我那有!」徐品华冤枉的申诉﹕「谁叫她是只鸵鸟,不肯面对事实,接不下我的追求攻势,妳不能乱栽我罪名。」
「她又犯老毛病了!什么事都喜欢胡思乱想,庸人自扰,心眼多,你得加油才行。」于欣宜又嘀咕又打气的。
「大嫂子,这会儿我不是跟了下来了吗?」
「我警告你,别再叫我大嫂子,尤其尾音又故意拖那么长,分明就是在取笑我嘛!」于欣宜终于察觉徐品华喊她「大嫂子」的用意了,实是调侃的成分多些,谁叫她年纪比他小呢!
「我这可是尊敬妳耶!大嫂子!」徐品华又戏谴地提高音量,拉长尾音。
「你找死!」于欣宜说着,随手捉起手上的塑料袋,捏成团,丢向后座的徐品华。
「哈!接杀!」徐品华眼明手快的接住。
「出局!」诚诚一旁摇旗吶喊,学着职棒的用语,这当然是徐品华教的。
徐品中看着老婆、弟弟、孩子玩得那么开心,不觉莞尔,然而,想到那位群祥企业的段可君,他就头大。她三番两次的给他电话,用意再明显不过了,逼得他只好向她坦诚已婚的身分,但还是制止不了她,他真的受不了她的电话骚扰,又怕被老婆发现而误会了,只好答应她,过完旧历年再和她碰次面,希望藉此把话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徒增困扰。他可是很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