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来没有讲过这件事,但是看师弟无痕的表情,好像他早知道了这件事,而唐 老伯那麽坚定的话语,似乎也不可能是假的。
两块玉竟能配成一对,难道┅┅她真是唐魁未过门的妻子?
她记起师父去世那一天,曾要她拨下玉佩。师父一面将玉佩放在手心把玩着,一面 似乎在思考着某件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他什麽也没说就去世了。
白采香手摸着脖子上的玉佩,一时之间,心情也好纷乱。
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跟她开玩笑,说为她订了一个好姻缘,夫婚是个一 等一的人中龙凤,过没几天,就把这块玉佩戴在她身上,原来师父那时说的话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但是一想到再没多少时日就要嫁给唐魁,莫名的,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师父从小就疼地,她知道师父不管做什麽,都是为她好,若这件姻缘真的是师父为 她定下的,那她也应该要遵照师父的遗愿去做。
只不过┅┅只不过┅┅自己的心好乱好乱,总是会一直想到师弟无痕。
想他吃饭了没?想他天冷有没有添件衣服,想他有没有闹事,想他┅┅想他┅┅想 他┅┅就是无法自制地想着无痕,想得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心情好奇怪又好 痛苦,有时难过到她夜晚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她又在发呆了。站在白采香身边的闫魁想道。
“你在想什麽?”唐魁问道。
唐魁的突然出声让白采香从 忡中惊醒了过来。她急忙摇头。“没有,只是唐公子 你每日都陪着我,只怕耽误了你的时间。你毕竟是青云堡的少主,恐怕有许多事需要你 去忙的,你一直照顾受伤的我,真是多谢你了。”
唐魁微微一笑。“不必叫我唐公子,也不必那麽生疏的道谢,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他的手拉住白采香的柔荑,诚恳地说。
唐魁突然的动作令白采香心中一惊,直觉地想把手给抽回来。奈何他握得那麽紧, 让她想抽也抽不回来。
唐魁察觉她的动作,反而加重了手劲,不让她抽回。低下头朝她亲密的微笑,提醒 道:“别害羞,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握个手,我们都快是夫妻了,握手对夫妻来说是很 正常的事啊!”
白采香感觉握住她的大手粗大而有力,透露坚持执着的气息,温热的感觉由掌心传 来,跟师弟风无痕握住她的感觉全然不同。
但┅┅有什麽不同,她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包围住她的那双大手,可这 双手的暖意却传不到她心中。
“你看,今晚的夜色真美,月亮圆得真漂亮。”
握她的手一捏,示意她将注意力转向他的话上。白采香又是片刻的怔仲,她呆呆顺 服着唐魁的话,缓缓地抬头望向天上的圆月。
明月虽美,但佳人却无心欣赏。白采香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比较起来,唐魁讲话的语 气,全然不像她的师弟风无痕;风无痕讲话总带着爽快直接,却也含着几分孩子气的惊 讶与任性狂放。呵!自己常常就被他弄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但是眼前的男人,他说话的声音里,只有那份沈稳跟低沈,也没有那份孩子气的沆 真惊讶。
“你怎麽了,采香,为何总是这麽心不在焉?”
唐魁的语气中有着些许不满,自己与白采香相处近一个月来,白采香总是心神飘浮 不定。
原本他一直以为是白采香身子未调养好,才会这样,但是大夫早就保证白采香绝对 没事了,那为何地仍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对唐魁虽然称不上凶恶的抱怨语气,白采香却吓了一跳,急忙地抬头回应道:“不,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自己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觉得有好几分的不对劲,却又不知不对 劲在哪里,心里头好怪。
唉!为何只要在唐魁身边,她就会莫名想着风无痕的事。
唐魁看她又急又忙的解释,以为她是害羞。一想及此唐魁心中便释坏了,他轻语地 安慰道:“没关系,我也是很紧张,一想到要娶你,心里的快乐就涌了出来似的。”
择好了佳期,她就要嫁给了唐魁。白采香看着眼前稳重俊俏的男人,心里顿时充满 了矛盾与迟疑。
唐魁看到白采香愣愣地看着他,在她秀美的容颜中,有着清丽赵庆的气质,令人忍 不住想一亲芳泽。心中一动,捧住了白采香的面颊,低下了头吻住那早已诱惑他多时的 红唇。
白采香被骇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唐魁兀自地侵略。
白采香依顺得令唐魁整个血液沸腾了起来。他的舌探进了白采香的嘴里,缓缓滑动 着渴望的欲情。
他的动作让白采香全身一震,想到这样的情景也曾出现於往日,只不过吻她的人是 师弟风无痕,那时风无痕调皮的话还言犹在耳,还有自己被吻时的微微心泺,她依然记 得┅┅她忽然觉得唐魁的吻令自己好不舒服,於是她连忙将脸别了过去,轻声地哀求。 “别┅┅别这样┅┅”
─听见白采香的哀求,唐魁怜惜心大起,知道自己是太过冲动了,连忙道歉。“对 不起,你太美了,我才一时情难自禁┅┅”
白采香垂下了头,看似羞怯不胜的低语,实际上是思潮汹涌,只觉得心绪紊乱的感 觉像要把整个人都占满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只是完全不能接受唐魁。
於是,白采香决定逃避这不清不楚的感觉。“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睡了。”
她急忙移着脚步,往房间里走去,整个心却颤得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唐魁吻她的一刹那,风无痕的身影浮现,大过清晰,也大过心痛!
她的心,全乱了┅┅而立在亭边的闫魁,望着白采香的背影,看得都痴了。
★★★
寒夜漫漫,池边独坐一个白色身影,不在乎夜露,也不在乎风寒,只是孤独地坐着。
“夜深了,师弟,早点回房睡吧。”白采香心阚地道。
风无痕没有说话,白采香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忍不住地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风 无痕肩上,怕他着凉。
想不到风无痕不但没有转身看着地,还把她的披风丢至自己背後十步以外,这是寒 酷无比的拒绝。
白采香震惊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风无痕这样冷酷无理的对待。
以前的风无痕对她好到无以复加,对她的话只有言听计从,从未对她发这种阴阳怪 气的凶恶脾气。她一时怔了,看着地上的披风,只觉得无限委屈涌上心头。“师┅┅弟,我┅┅”白采香掩住了嘴,哽咽地哭了出来。
白采香话还没说完,风无痕立刻转过头,打断她的话语,根本不让白采香有任何辩 解馀地。“师姊,难得你还会记得有个师弟风无痕,我以为你早就跟唐魁好到蜜里调油,忘了你还有个师弟跟你住在同一处。这些日子来,话不曾说上一句,更遑论见个面,现在见了面,有什 事要训斥的,师弟聆听恭训。”他消瘦的脸上双眸却炯炯发亮。
这嘲讽的一席话,令白采香所有委屈都往心里吞。
她不是不来见风无痕,其实她想他想得紧,可是唐老伯总是派人守着地,也告诉她,若是常跟风无痕见面,只怕有些嚼舌根的人会说风无痕的闲话,风无痕的名声就会被人贬得极低,她当然不愿。而有空时,也都是唐魁陪伴左右,因此,想要跟风无痕说上一句话,还真是难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