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采怔怔瞪视他嘴角讥讽的冷笑,看着他背过身子又要坐进车里,像是突然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不假思索的再将次拉住他。
“不准你去找她。”若采疯了一样的揪着他,“我不准你去找她。”
“放手。”江笙不耐的推她一把。
若采跌跌撞撞的倒退数步,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车门,终于忍不住的大叫出声:“是,你清高,我就让‘综艺门’毁在我手里,看是那妖精重要还是‘综艺门’重要?!”
果不其然,江笙顿下了开门的动作,旋身定定的瞪视她。
终于,她终于获得他全副的注意力了,可是若采却不知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你别忘了公司百分之七十二的股权是在我的手里。”若采冰冷地笑出声,“你走,我就让‘综艺门’关门大吉,你想做温莎公爵,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我就成全你。”
“你在威胁我?”江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向她逼近一步。
“是你逼我的。”若采豁了出去,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冷厉的眸光,“我等了七年,从法国跟你来到台湾,我从没想过会有放弃的一天。”
“是吗?”江笙忽然冷冷的笑起来,“跟你这种不懂真爱的女人说话真累,你要毁了‘综艺门’就由你去吧!我没有第二句话。”
“你——”无法置信的看着他打开车门,若采不信的看着江笙。
他没有第二句话?!他是这么说的吗?为了那个叫李宓的女人,他竟然心甘情愿毁掉他梦想中的王国,一年多来的心血结晶?
不!完全跟她料想的不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毁掉他与她之间惟一的联结?!怎么可以?!
“江笙!”若采声嘶力竭的奔到车窗口,紧紧的揪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那我呢?你不在乎我的死活吗?”她近乎哭喊的对他吼着,“我会死掉的,你不能走,我真的会死掉的。”
“放手。”江笙冷冷的扳开她的手,黑色富豪决绝的急驰而去。
心软才是对她最大的羁绊,江笙终于明白这道理,只是不知道自己醒悟得够不够早?
“江——笙——”若采凄厉的呼喊兀自飘荡在停车场的半空中,却再也唤不回破碎的爱情。
“我……真的会死掉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我真的会为你而死的……你相信我……”
颓然的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波又一波的热泪落在若采摊开颤抖的手心上,此刻关若采已不是关若采,只是一个心碎的女人。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
几近哀嚎的声音,低低的在她掩面痛哭的掌心中传来,几乎软弱得让人听不见……
第七章
真的应验了那句阎王不好见,小鬼更难缠的道理。
江笙微微眯眼,警戒的注视四周向他团团围来的飞车党成员,一边暗暗衡量自己左手腕的伤势,足不足以对付这群二十上下的血性小伙子。
“喂!老头子,你走是不走啊!×的!欠扁是不是?!”
一根铁棒在他面前挥舞,很威喝的,江笙却连眼也不眨一下。
“李宓究竟在什么地方?”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见不到李宓,江笙是绝不甘休的。
“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不过,就是不在这里,你快滚吧!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到时把你的右手也给废了,就别怪老子了。”
说罢,人堆中迸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江笙唇边牵起一抹冷笑,往前跨了一步,像是挑衅一样。
“×的,臭老头子,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是不是?×××的,大伙上。”
“上”字一落,眼看一阵刀光剑影,直直的就要朝他劈下。
“住手。”吼声自后方传来,众人微微一怔的转过身子。
“阿丰?你在搞什么鬼?”大块头放下铝棒,不解的瞪视突然叫停的伙伴。
阿丰看也不看众人的直直走向江笙,在他面前下脚步,睇着他,“宓姐真的不在这儿,不过她要我交代你一句话,叫你别再来找她了。”
一阵寒意突然袭上江笙,“什么意思?”
“这个,也是她要我交给你的。”阿丰抽出口袋的红色信封,神情冷凝的递给江笙。
“喜帖?!”江笙眼前闪过一片黑。
“她和元井预定在后天完婚,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收到你的祝福。”
祝福?!她希望能够收到他的祝福?!
江笙神情漠然的旋过身子,使尽了全身的力量,缓缓跨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离开这个属于李宓的地方。
☆ ☆ ☆
窗外雨在飘,莫札特的音乐扬荡在四周,白子霖伸了个懒腰正要直起身子,门外却突然传来护士小姐的尖叫声,吓得他差点儿闪到腰。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冲到门口,只见护士小姐受惊的捧着心口,而他的同窗好友——江笙狗吃屎的趴在她脚边,地上则散落着一堆酒瓶的碎片。
“你在搞什么鬼?!”白子霖不可思议的挑高了眉,一把拉起浑身湿漉漉的江笙。
“喝酒……我来找你喝酒的……咦……酒呢?”江笙疑惑的皱眉,一身的酒气醺得白子霖差点打酒嗝。
狐疑的拢起眉峰,白子霖一边吩咐护士打扫锁门,一边揪着江笙走进诊疗室,跟着丢给他一套干净的衣裤,拉起了布帘。
“别借酒装疯啊!”白子霖对着布帘瞪眼,“我认识你十七年了,几瓶绍兴都难不倒你的,别装疯卖傻的吐在我的诊疗床上,听见了没有?”
等了半晌,没有反应,也没有换衣服的声音,白子霖困惑的眯起眼,“江笙?江笙?”
依然没有声音。
挑高眉头,白子霖上前拉开布帘,望见那张面对窗外黑夜发怔的脸孔,眼底立刻窜过一抹忧心。
“我以为你睡死在诊疗床上了。”白子霖依然是不羁的玩笑口气。
江笙坐在床上,脸上浮起一丝不具任何意义的微笑,“我很想睡,可是我睡不着。”
“所以你来找我?”白子霖缓缓敛去了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李宓要结婚了。”江笙苦笑,“你知道,新郎不是我。”
白子霖眼中掠过一抹了然,“还要酒吗?我楼上还有几瓶珍藏的白兰地。”
“没有用的。”江笙突然抱住头,声音微弱的呻吟,“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什么样的感觉?”
“像我父亲走后的那种茫茫然……一个人……总是一个人……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我自己……”
像是在抽搐,江笙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把全身的悲痛捏碎。
白子霖沉默的驻足一旁,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不知自己能表达什么。
“她要我祝福她……”江笙忽地抬起头,惨澹的笑着,“你相信吗?她竟然要我祝福她!?”
“我——”
江笙腰间的行动电话响起,打断了白子霖要说的话,眼看好友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白子霖叹了口气,替他接起了电话。
江笙毫无意识的盯视空中的雨丝,毫不理会白子霖和彼端的对话,身体里的灵魂早已出穷,直到白子霖一脸质疑的推推他的肩膀。
“关若采是你什么人啊?”
“若采?”江笙微微困惑的抬起头,跟着又别开脸,“告诉她我不想接她电话。”
“不是她打来的。”白子霖盯着纳闷抬起的眼睑,犹豫道,“是医院,她割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