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唇近得足以贴紧她时,他开口了:“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莎娜?”
他沙哑地追问,他的呼吸拂过她微启的唇,“一个向你父母衒耀的机会吗?或是你想探索人性中狂野的一面?还是一个尝试过危险生活的机会,并在日后向人诉说吗?”
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呼吸变得颤抖,她的喉咙绷紧,几乎夺走她说话的声音。“或许吧!”她低语,集中她所有的意志力,在他的怀中站直身躯,并迎接他的凝视,“这些或许都是,或许……还要更多。”
“我无法给你更多,天使。”他的眼眸深邃而专注,他望着她,好象正在尝试把他的话刻在她脑海中。“不要期盼从我这里获得更多,你了解吗?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
“你错了!”她说。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收紧,她以为他会推开她。或许那正是他想做的事情。但是,他反而移近一步,仿佛被无形的磁铁吸引。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唇,似乎在把那些话送进她的嘴里。“不要信任我。”
晕眩袭击她,她伸手按住他的胸膛稳住自己。“我不会的。”她低语。
他的舌舔过她的唇,品尝着她。“不要依赖我。”
“好。”莎娜闭起眼睛,热力迅速传遍她的身躯。
“不要尝试改变我,”他低声说,“还有,看在老天的份上,不要爱上我。”
“我不会的。”
他的嘴搜寻她的嘴,她踮起脚尖迎接他,并惊讶地发现自己饥渴而贪婪。她的手指按住他胸膛坚硬的肌肉,往上滑动,经过他的肩膀,环住他的脖子。他炽热的肌肤刺痛她的手掌,暗示着她需要更多。他的手往上移动,然后滑入她的头发。他的手指埋进她的秀发中,她仰起头,接受他更深入的吻。
他费力地移开他的唇,粗重地喘息着,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庞,专注地搜寻她的眼眸,他的眼神狂热。“天使。”他沙哑地唤道,“自从那天早上离开你之后,我就无法把你摒出我的脑海,而且每一次当我想到你,我的血液好象都在沸腾。如果现在你不制止我,我们俩都会遇到许多麻烦。”
“我知道。”她低语。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在此时退开,任何正常而负责任的人都会那么做。但是,莎娜却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这是疯狂的行为,莎娜心里很清楚。现在是办公时间,他们俩都有任务在身,电话随时会响起,还有敲门声,但是,这项认知并来浇熄她体内的欲火,相反地,那只会使她更加饥渴。他的诱惑危险吗?也许是冒险、刺激、风险……也许还有更多!这才是她迫切渴望的,她不愿错失这一切。
她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伸手探进去。感觉他坚硬而结实的肌肉。她张开嘴,品尝他炽热的脸庞,接着滑向他的喉咙和锁骨,深深地吸进他的阳刚气息。
他的手爱抚她,他的呼吸炽热地喷向她的脸庞,深长而缓慢,但颤抖着。他的心跳像擂鼓般敲向她的掌心。
“不要后悔,”他低语,他的热力令她的膝盖发软,“我不要你后悔。”
“我不会。”她低语。
他们开始一起完美地配合彼此的需要。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男人,这个狂野、刺激、温柔、神秘、又带着莫名脆弱的男人。她渴望他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她要宣布他是她的,而且她也属于他,她要爱他……也要他爱她。喜悦的波浪愈来愈猛烈,似乎即将淹没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在最后的高潮降临时,她感觉自己好象已经爆烈为无数闪亮的碎片,她的灵魂筋疲力竭地欢唱着。他们曾经是两个个体,现在却合而为一,从此以后,她将永远无法完全与他分离。
微风吹进敞开的窗户,她躺在他的怀中,感觉他们汗湿的身体逐渐变凉,也逐渐感觉到外在世界,听得到从远方传来的浪潮、笑声和海鸥的叫声。莎娜让那些声音和气味飘进她晕眩而满足的意识里。她没有任何疑问,也不要求任何事物,只期盼这一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电话响了两声并倏地中断,大概是转进录音机里了。席迪没有移动,他的手臂温暖而强壮地环住她,熟悉的身体线条紧贴着她,他的呼吸像叹息般进入她的发中。
她抬起他们交握的手凑向唇边,亲吻他的手指。她的镯子闪现细碎的光芒,她含笑注视他。“你在想什么?”
他的笑容慵懒而祥和,但又带着些许哀伤。他松开手指,腾出一手轻轻抚过她的颧骨。“想着你有多出人意料,多么迷人与美丽……啊!天使。”他垂下眼睑,掩盖他的神情。“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她回答:“我有点怀疑这可能是这家饭店首次发生这种事情。”
他绽开笑容,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缠绵的吻。
“你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他柔声说,“而且非常非常愚蠢。”
“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
他望着她,搜寻着她的眼眸。他的脸上忽然显现出不安,仿佛不愿再沉缅于他们刚纔共享的美妙中。“莎娜……”
她本能地知道不想听他即将要说的话。“告诉我一个秘密,”她打断他的话,“特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身体变得殭硬,她看得出他努力地想为她开启那部份的人生,并且与她分享那段非常痛苦的记忆。
“他死了,在工作的时候。”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轻松而近乎随便,但是,现在莎娜已经了解,他只是利用这种语气来掩饰情感。他坐起身子,伸手去取他的长裤,把莎娜的衬衫递给她。
然后他说:“那真的是一桩愚蠢的事。那栋楼只有两层--即使第二层楼距离地面有3O多米,但他已经太老,不适合做那种工作了。”
他背对她,声音粗嘎,莎娜怀疑,在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或许也和她一样惊讶。詹探长说他从来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是,莎娜要他告诉她,而席迪显然也想告诉她。
“他摔下来,”他说,“显然有人进去,他必须迅速地逃走,结果--他就摔下楼了。在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口袋里只有20元。”
他穿上长裤并扣上扣子,动作利落,但是,他的沉默却隐含着不曾道出的痛苦,或许只有莎娜体会得到那种心痛的感觉。她穿上衬衫并拉紧,因为他已经站在离她十几公分的地方了。
他再次说话时,他的声音因痛楚而显得沉重。“20元,”他重复,“他为了20元而死。我猜我是在那时候了解,他教给我的一切以及我们做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空……而且我不要他那样的下场。更重要的是,我了解我们过去拥有的人生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撷取的只是片断的人生,我永远无法拥有那种安宁、稳定、安全、又受人尊重的生活。我再也不要那些片断,我要真正的人生,而且我终于了解这种事物是我永远偷不到的。在那之后,我一直努力地工作,设法赢得尊重、信赖和稳定。”
然后,他转头注视她,温柔的视线非常哀伤。“天使,我无法超越过去,而且你也不是第一个指出这点的人。但是,和你在一起时,我几乎认为我能,至少,你让我想尝试。和你在一起的我似乎感觉自己变得比较好,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我。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为刚纔的事道歉的原因,即使我明知应该道歉,因为如果我说我不快乐,那么,我就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