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为什么?”他抚摸她湿润的脸颊,诧异地问。她慌忙否认道:“没有……那是因为刚才洗了澡。”
“有时我真搞不懂你。”他拿出手帕替她擦干双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望着他仍然坚毅的脸,叶倩凌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她怀疑他俩那时的相恋究竟是对是错?现在他们有了孩子,将会是幸或不幸?孩子,多奇妙的感觉,詹孟书和她的孩子……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他不解地问。
她立刻低下头垂着眼。
他捧起她的脸,柔柔地吻了她的额头、眉毛、脸颊和双唇。“你今天怪怪的。”
他拉了她的手走出房间。
柯君影和余建驿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詹孟书对他们说:“我们该走了,记住要诚恳。要低头认错,什么都要认,知道吗?”
柯君影和余建晔一起用力点头。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柯家门口。当柯先生打开大门,余建晔和柯君影二话不说,立刻跪了下来。
柯先生见状吓了一跳,原来想要大骂一顿的,却忘了该说什么。
“柯先生,你好,我是詹校长,这位是叶老师。”
“你们好。他们这是做什么?”他有点不能接受这画面。
叶倩凌解释道:“詹校长对于这两个孩子所做的事相当不能原谅,所以要求他们一定要跪着走进你们家,郑重地向你道歉。
“没错,不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悔改,实在太无法无天了。”詹孟书双手交握在胸前,显得十分坚持。
柯太太也走到门口,看了余建晔就骂:“你这臭小子,胆敢诱拐我女儿,现在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快给我滚!否则我叫警察来!”
余建驿一声不吭,就直往地上磕头,直到额头都磨破皮,流出鲜血了,还是不停止。
“喂,你做什么?谁叫你磕头了?!”柯太太也被这情形吓到了。
柯君影跟进,一样用力地往地上磕头,不,也许该说是敲头比较恰当。
詹孟书和叶倩凌一直不作声,就看柯氏夫妇有什么反应。
柯太太终于忍受不了,抓住女儿说:“好了,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别这样了。”
柯君影被母亲扶起来,但余建晔还在磕头。
詹孟书冷笑地说:“这个小子就别理他,让他在这里流血死掉算了。”
“不!不!”柯先生实在也被余建驿的模样吓着了。
“一起进来好了。”他可不想让邻居嚼什么舌根。
“说的也是,我们这样会吵到别人的,大家先进门吧。”叶倩凌微笑地看着第一步骤已经达成。
进了客厅,余建晔和柯君影还是不肯坐下,直接跪在神桌面前,刚好正对着柯氏夫妇。
“君影,你坐到椅子上来。”柯先生不忍地说。
“不行,他们两人犯了错,没资格跟我们平起平坐。”詹孟书独裁地决定道。
柯太太则开始数落余建晔:“这小子不学好,也不继续念书,就会飙车、抽烟、喝酒,现在连别人的女儿都敢诱拐,真是太可恶了!”
“没错。你们也知道,我不只是校长,也是为民服务的立法委员,这次发生这种事,我一定要好好惩罚这小子。我们可以告他诱拐未成年少女,甚至诱奸,说不定君影现在已经不是完壁之身了。光靠这两点,我随便找来一个律师,都能把他告到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詹孟书佯装正义地说。
“这……未免太严重了吧?”柯先生是最爱面子的,不想自家的纠纷闹到法庭上,尤其事关女儿的名节。
“虽然要给他处罚,但我们也不希望上报啊。”柯太太显然也怕多事。
“那怎么行?”坚持的人倒变成了詹孟书。“他诱拐的不只是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学生。我身为校长,身为立委,绝不能这样放过他。我决定要召开记者会议。把他的罪行都揭露出来,让社会上所有的青少年都知道,他们不能只顾自己高兴就完全不管家庭。学校和法律。”
“记者会?”柯氏夫妇都吓呆了。
叶倩凌苦笑。“校长他真的非常坚持,我向他报告这件事时,他就说一定要严办了。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明天以后可能就要忙着见律师、上法庭、应付记者。相信我,以我们校长的名气,绝对可以欣起一阵舆论风波。”
柯先生连忙向叶倩凌求救:“叶老师,你劝劝詹校长吧,别让他把事情闹大了,到时我们的脸可就没地方放。”
叶倩凌假意叹了口气。“校长,你也听到了,柯先生并不想控告余建晔,你何必这么坚持呢?”
柯先生没发现自己跳进了陷井。“是啊,我们已经不想告他了。”
“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太便宜他了吧!‘詹孟书仍然一脸忿忿不平。“行!我绝对要给他一个教训,我最痛恨这种年轻人了!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该有人告诉他们怎么生活的!”他说着还捶了余建驿一肩膀一下,力道一点都不小.
“校长,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好不好?”叶倩凌劝道。
柯太太陪着笑脸。“有话好说嘛,我们都不计较了,詹校长你也别太激动。”
“对啊、对啊,我们私下和解就好,别弄得不可收拾。就算我们原谅这小子好了,反正君影也回来了,当作没这回事算了。”柯先生看余建驿血流满面,也不想再“教训”他了。
詹孟书还是赏了余建晔两拳才收手。“好吧,既然柯先生和柯太太都不追究,我也懒得再和你这种人计较!算你好运,否则我一定让你坐牢。”
詹孟书停手后,柯氏夫妇才端了口气,他们可不希望自己家里出什么命案。
第二步骤成功后,叶倩凌再次出击:“旷课超过二十一节,就要被学校退学了,不知你们打算怎么样?”
“学业当然很重要,但是她一去上学,很难保证不再跷家。到时女儿去上学,又不回家,那该怎么办呢?”柯太太考虑到了这一点。
叶倩凌分析道:“我想追根究底,君影跷家的原因就是余建哗,因为你们不让他们来往,所以她会做出这种事。而你们反对他们来往的理由,就是余建晔达不到你们的标准,所以我们应该从这点检讨,才是治本之道。”
柯先生立刻反驳道:“他可是个小混混呢,我女儿当然不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柯太太想得比较长远。“而且他只有高中文凭,将来能做些什么工作?不是服务生就是工人,难道要我女儿一辈子靠他那一点薪水过活?”
叶倩凌耐心地答道:“你们说的我都了解,因此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余建晔谈过了,你们愿意听听他的说法吗?”
余建晔虽然跪着,背仍挺得很直,诚恳地说:“伯父、伯母,我并没有加人帮派,我只是跟一群朋友常出去玩,使你们误会我们是不良少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工作,努力考上大学。在我考上之前,我不会和君影见面,但希望你们能让我和她通信。如果我考上了,我希望能和君影继续交往;但如果我落榜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柯氏夫妇没料到他会说这番话,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柯太太不信任地说:“你说得是很好听,但谁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话?”
“我是真心喜欢君影的,请你们相信我!”因为过于激动,余建驿说得面耳赤,加上血流满面,看起来更是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