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注意力老是往韩筱爱身上转。今晚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复古马甲,搭配黑底白点的缎面圆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白色丝巾绑起来,衬托出她纤细优美的身段和细致的脸庞。但现在他想的却是解开她身上的小马甲,将手指伸人她的秀发弄散它们,想像着她长发披散在身上的样子。
“对,就是她。以前她迷恋你迷恋到拼命学中文,你还记得吗?她现在在北卡罗莱那开了一间宠物侦探社,听说生意很不错,常有顾客上门请她寻找走失的宠物。”何麦可眉飞色舞的说着往事,并有意冷落韩筱爱。
他是爱严竣涛的,从“那种爱”升华为对朋友的爱,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会喜欢看到严竣涛对别的女人有兴趣。在他心目中,只有何诗婷——他的妹妹配得上严竣涛。
“是吗?这倒有趣。你还有哪些人的消息?”严竣涛努力将心思放在和好友的对话上,试着忽略一旁已经吃出一肚子气的韩筱爱。他替麦可担心,因为筏爱好像随时会扑上去咬麦可一样。
“还有波莉,她搬到加拿大赛了一座牧场,现在是牧扬主人了,她养的几只牧羊犬连年得奖。另外还有布莱恩,他当了消防队员,在奥克拉荷马定居,打算训练他的狗做火场鉴定工作……”这些朋友都是当年和他们一起在加州K-9救难队时的朋友,那段日子是何麦可最难忘的美好时光。
“麦可先生,对不起打岔一下。”韩筱爱终于忍不住插入何走可喋喋不休的谈话中。她不甘被忽视,更想弄明白她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课,她可不管何麦可说“死也不会教她”的这句话,因为她只管严竣涛会遵守承诺就好。
“Miss韩,你没发现我正在说话吗?”何麦可不悦的目光射向韩筱爱,这女人脸皮可真厚,别人不想理她,她硬是要插进来。
“我当然知道。但一整晚你说了那么多,嘴不会酸、口不会渴吗?拜托你休息一下,我有事要和严先生讨论。”
“也好,遇到你这种粗鲁的女人我甘拜下风。”何麦可耸耸肩,说着风凉话。
“筱爱,叫我竣涛。有什么事?”严竣涛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他就喜欢看她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样子。
“当然有,我什么时候正式受训?”韩筱爱努力维持冷漠的表情。今晚严竣涛有意无意的视线让她烦乱,而且他对她崭新的态度让她消受不起。想到以前他连名字都懒得跟她说,现在竟说“叫我竣涛”,害她原本提振的士气差点消失无踪,她宁愿他用冷淡鄙夷的态度对她,那样她脑筋还比较清醒。
“关于这个问题我必须问麦可。”严竣涛转向一旁的好友问:“麦可,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这期间你就住在福嫂家,福嫂会安排好你的卧室。”
“我说过我死也不会教她。”何麦可说得斩钉截铁。
“那就请你去死好不好?”韩筱爱豁然站起来怒声道。怎么她老遇到一些难缠的人?她只是想争取创业基金而已,用得着这样一再被糟蹋吗?
“唉,你们大家停一停,偶去端绿豆汤来给你们出,消消气、消消气……”福嫂受不了了,她实在不习惯这种火爆的场面,飞也似的奔进厨房。
“我出去透透气!”韩筱爱丢下这句话就离开客斤,跑到外头去了。
一路上她气得踢飞了好几颗石头.也不管脚上细致的黑色高跟鞋会有什么可怕的损伤。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在意衣服和鞋子,乡下果然是个磨损时尚精神的地方!她讽刺的想。
另外,她也搞不懂自己干嘛刻意装扮?反正看的人只有严竣涛、福嫂,和那棵活动耶诞树,她要秀给谁欣赏呀?真是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她不禁停下脚步,发现自己站在狗舍门口,里头传出狗儿的叫声。
她听到狗儿吠叫的声音不自觉放松下来,关于这一点很奇妙,自从她想起了可可后,她接近狗儿就不再感到恶心想吐。今天去兽医院看小狼和Amy时,她原本预计会大吐特吐,没想到当她看到它们安全的躺在笼子里,呼吸稳定的上下起伏时,她竟高兴得掉泪,一点恶心感也没有。
“你一点都不了解阿涛,而且你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这句话森冷的打断韩筱爱的沉思。何麦可荧光绿的衣服在暗光下更为明显.明显到他睑上也罩上一层绿光,看上去有点恐怖。
“啊!你故意来吓人的吗?”韩筱爱吓了一大跳。这男人走路都不发出脚步声的吗?
“我说你一点都不了解阿涛,你也不配和他在一起。”何麦可一扫刚才在餐桌上热情的样子,神情阴沉的说。
“你有病呀!我和他在一起干嘛?而且我们配不配关你这颗光秃秃的耶诞树什么事?”韩筱爱很讨厌他的穿衣哲学。
“阿涛根本不是像你这种村姑所能接近的人,我劝你别做白日梦了。”他知道阿涛自从发生那件绑架案后,对外人是不会表明真正身份的,如果这女人不知道阿涛的真实身份,就表示阿涛对她的兴趣只是玩玩。
“你敢说我是村姑!”韩筱爱气炸了,从没有人会这样说她。“你不要爱不到严竣涛就随便找人出气好吗?”她早看出眼前的男人对严竣涛有感情。
“你……算了,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过是别人玩玩的对象罢了。”何麦可说完就转身离开。
“你真是神经病,胡说八道谁听得懂!”韩筱爱朝他背后骂道。
关于何麦可的胡言乱语她并没有多想,但事后她回想起来,才知道如果那时她脑筋清醒一点的话,她会感谢何麦可的提醒,而未来她也许就不会心碎。
深夜时分,严竣涛开车送何麦可到福嫂的住处,下车前何麦可仍不死心要翻案。
“你真的要我训练韩筱爱?当初你不是写e-mail告诉我,她只是你想整一整打发时间的对象?”他不喜欢严竣涛看韩筱爱时眼底的欲望。
“我原本是那么想没错,但她出乎我的意料,这是她争取到的机会。麦可,如果你不想教也没关系。”严竣涛这么说够明白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你不能干涉我如何教她。”何麦可打算好好给她上课,看她会不会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要整她可以,但别让她受伤或者把命丢了,知道吗?”
严竣涛的声音不自觉紧绷。他了解筱爱的性子,她那如烈焰般不妥协的个性,就像一颗未经琢磨的美钻稀有而珍贵,但他不想琢磨,只想她保持原样。
“你会心疼?”何麦可转头将不悦隐藏在暗处,怎么说阿涛都该属于他们兄妹……不,是属于妹妹的,不是吗?
“心疼?我不会这么形容这件事。”严竣涛并不想跟别人谈韩筱爱。
何麦可见他不愿再谈便转了个话题,“诗婷知道我要回来,她约我们一起吃个饭,她告诉你了吗?”
何诗婷是严竣涛的未婚妻,她和严竣涛之间除了家族的认可和期待外,还有着一个牢不可破的牵连——那次的绑架事件,何诗婷为了他废了一双腿,到现在还坐着轮椅。
“她说了,但我不知道你会提早回来,时间由你们兄妹决定吧,我没意见。”严竣涛实事求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