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龙颛予一 愣。
可不是?元禄不说,他倒真是忘了。
「少爷?」
远处传来凤舞阳的轻唤声,他立即回神朝声音来源探去。「你来这儿做什么?你不是该待在大厅吗?」
凤舞阳往左侧探去,小跑步跑到他跟前。「我说我倦了,要休息了,邬公子便差下人要带我到客房,遂我便来找少爷,一道上客房。」
龙颛予娣着她浅笑的粉脸,再看她一身单薄似翼的衣衫,不禁嫌恶地别开眼。
「我知晓了。」他累了,肯定是累了,才会愈来愈难以压抑自已,脾性更是随着她而反复无常……
坐在客房床榻上,龙颛予了无睡意,脑子里没来由地总会浮现她的身影,她的娇、她的媚、她的放肆和桀傲不驯。
怎会有她这般古怪的女子?
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到像她这般教他又恼、又气、又没辙的女子了,如此不受礼教拘束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会在意她?
他要的女子必须得要温顺达礼、贤良淑德,可以帮他持家,又孝顺公婆:….啐!他在想什么?虽说现下已是由他经手洋行里的大小事物,然而终究是是尚未正式继承,所以他从未想过要娶妻,如今怎会兴起了这念头?
娶妻当娶贤、当娶德、当娶才,而她……
「少爷?」
龙颛予蓦然抬起头,危险地眯起眼盯着映像在纸窗上的人影,是……凤舞阳。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倦了。」
都什么时辰了,她现下要进他的房,意图不会太过明显吗?
「可我有事想同你说明白。」她的话仿若含在嘴里,说得有些含糊。
「有事明天再说。」他决意不睬她,然而没一会儿便听见她细碎的哭声,方躺下,他便狐疑地再坐起身。
龙颛予满脸不悦地开了门,见她站在门前,一 张粉脸憔悴得人7他不解。
「少爷,你不要不理我…」她泪涟涟的扑上他,窝在他胸膛上的脸显得憔悴,却暗地里贼贼地窃笑着。
龙颛予一 怔,想要推开她,却发觉她贴得极紧,太使劲推她怕她会跌伤,不使劲却又怕有人路过瞧见会坏她清白,只好一把将她拉进房内,赶紧带上门,俊尔的脸上满是不悦。「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要现下跟我说?」
人都已经在房内了,她还不放手?
「少爷!娶我……好吗?」她含糊不清地道。
唉!要她亲口说这句话,可真是羞哪!不过不打紧,横竖她的脸窝在他的胸膛上头,他没瞧见。
龙颛予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羞啊?一个姑娘家居然主动跟男子求婚?」她大胆得令他难以置信!
「我当然知羞,要不我怎会靠在你的胸膛上头,硬是不敢抬眼?」她反问。
倘若不是因为他的漠视,她又何须出此下策?对她凶一点倒还无妨,就怕他淡漠得什么都不说,整个人冷冷地没有半点温情。
「我要睡了,你出去。」他按住她的肩,慢慢将她推开。
该死的女人,她根本是特地来引诱他的……惑魂的香气在他的鼻间流窜着,温软的身躯正肆无忌惮地窝在他的怀里,情欲自心底不断地流渗至周身-激撞着他残存的理智。
「不要!」凤舞阳执拗道。
她可是来献身、来诱惑他的,未达目的,她怎能走?
「你可知道你若是不走,会付出什么代价?」他低嘎地说着,感觉情欲几乎扎痛了他的胸口。
「知道……」她羞涩地任由他原本要拉开的手,转而紧紧地拥着她。﹁我等着你来证实我的清占口呢,我知道我……」话未完,她的唇已让他封住。
「少爷……」她又怕又羞地低吟着。
原来男女情爱便是这么着……
「别说话!」他粗哽地道,瞬即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床榻上头,大手拉扯着她繁复的绳结。「该死的衣裳……」
他不该碰她的,毕竟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知道,他心里有数,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自个儿拿得准的;她温顺地任由他予取于求,而迷人心魂的清香更是搅得他心头发痛。
「少爷,这个是……」她用战栗不已的手自己解着衣衫。「是这么解的……」
龙颛予粗喘着气,饱含情欲的里。眸直瞅着她的羞赧,胸口的欲念仿若蚁噬般地要他如何做到美人在抱而自持不动?要他如何接受自个儿在这一瞬间明白根本没厌恶过她?
倘若真是厌恶她曾对龙腾洋行的所作所为,他又岂会将她带回府中为奴,却只是编派给她一 些可有可无的差使?与其要说是厌恶,倒不如说他是惊诧身为女子的她竟有如此了得的聪明才智可在商场上纵横;换句话说,他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欣赏她,是不?
真是如此?唉!连他自个儿都搞不清了,脑袋里一片杂乱,眼里只瞧得见她妖娆惑魂的美态,只感觉得到烧灼得难受的欲念……
「颛予兄!」
门外传来邬景良的叫唤声,他倏地惊醒!
「何事?」龙颛予粗哽而痛苦地吼着。
「凤姑娘不见了。」
「她不见了与你何干?」他火大地吼着,「你又怎会知道她不见了?」
都什么时辰了,他为何会知道她不在房里?难不成他是去寻她了?三更半夜他找她是要做什么?
「呃……那个,我只是路过,瞧见她不在房里……当然,她不在是不关我的事,但我有事要跟你谈,你能先出来吗?」邬景良声量放小,说得极为可怜,又好象有点委屈。「还是我进去同你谈?」
「不准进来!」龙颛予恨恨地吼着,紧咬住牙盯着身下人儿含醉的水眸,迅速将她的衣衫拉好,转头离开。
他觉得松了一 口气,但却又觉得莫名失落……
第八章
锚收帆张,船只缓缓离岸,乘风往南行驶。
风是由北往南吹,风势极强,吹得张扬的帆弯成斜月状,承载着疾驰的风,飞快地往南去。
虽是已卸下了货物,然而船上尚有许多活儿让船工和伙计们忙得焦头烂额,唯有凤舞阳像是没事人儿一般,靠在栏杆边娣着破开的江浪,无心理睬在她身后来回走动,打着赤膊的船工。
他们古铜色的结实胸膛在艳阳底下特刖好看,她连瞟都没瞟\眼-然而粉睑却是红通通的,不是艳阳,而是暇想。
好羞人……
然而她却是一点都不讨厌…难道她真如他所说的,是个不知耻的淫妇?倘若不是遇上他,她可真不知道口口个儿会是这样的人呢,
唉,真是好羞啊!她无脸见人了。
「凤姑娘,你让让,我要收你脚底下的麻绳。」
凤舞阳冷睇他一眼,微恼地移开脚。
「扫兴。」她自个儿沉溺在昨晚的美梦里也不成?碍着他的眼了?
往前走了两步,她发觉甲板上头有不少船工忙着,人人皆打着赤膊,唯独不见他的踪影。难不成他还在避她?
该避的人是她吧……不过,由于昨晚的事还教她悬在心上,她实是羞得不敢见他,遂压根儿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避谁。
「喂,这位小哥,少爷在哪儿?」她问着从身旁走过的船工。
「少爷?」他指了指后头。「在船尾那里呢,」
她伸头探去,却没见着人,轻点着头道谢,脚还没踩开,突感甲板上头一阵摇晃,她没站稳脚步的身子硬生生跌下,不偏不倚地倒在方才好心指她方向的船工身上。
「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