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也给吓了一跳呢。”索伊尔把劳米拉到屋檐下,他压低声音地说着:“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王兄把辛姆刺客团中的人拉进宫,可现在琉拉都已经入宫了,而且宫里的人都对这个孩子评价不错,可见他品性不坏,你就让他留在宫中吧!别再惹火王兄,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暴烈性子,我怕你再三地激怒他,等会儿连你项上人头都不保!”
劳米闻言,竟正色地说:“索伊尔大人!为上埃及谋求福祉是朝臣的职责!
这样一个身份低下、来自黑暗面的孩子,怎么可以让他留在宫中?这个要命的东西是会让门图荷太普殿下迷失了方向!现在你竟要我姑息?哼!你这番话,让我不能苟同!”
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抛下了他年轻的主子离去。
“哎呀……”索伊尔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真是老顽固啊!”
索伊尔再次将目光投向在庭园中的琉拉,可却让他吓一跳!琉拉竟已站在他前面,用他水灵大眼瞧着索伊尔。
索伊尔不免对这无声无息来到他身后的少年感到害怕。可他仍问着他:“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你很像殿下,可是你不是他。”琉拉详端着眼前这名有着和门图荷太普一样俊俏的男子,然后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索伊尔不禁对他的敏锐大为吃惊!对于第一次见到他们兄弟的人,几乎都会搞错,可他眼下的这名少年,却在看了他之后,一眼就把他和兄长给分别出来。
“你应该就是索伊尔大人吧?”琉拉笑着,并向他行礼。“仆役长要我记下每一个大人的名字和脸孔。您好,大人。”
这一笑,如莲花般美丽而青涩。虽然这小脸上沾了一些刚刚在整理花卉时的泥垢,可仍掩盖不了他的确是一颗灿烂夺目的钻石。
“你很厉害,小子。”索伊尔也对他投以微笑。“难怪我王兄会……”
“琉拉!”
这样一声可怕的吼叫,让在大厅下的两人回过头来瞧着。
只见来者是面上带著有些不悦的门图荷太普。
“殿下!”琉拉匆匆跪下行礼。
“你过来!我要出去巡视农地,你跟我去!”门图荷太普指挥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然后又转向他的孪生弟弟:“索伊尔,你下午把所有关于尤努的情报给我呈上来!有空在这儿和下人说话,倒不如快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
索伊尔在平白无故地挨了兄长的一顿骂后,摸摸鼻子走人了。
可他一想到,门图荷太普竟会为了这点儿小事而对他大声叫嚷,他便偷偷地笑着退下了。
☆ ☆ ☆
巡视农地的这一路上,好长好长的沉默尴尬地阻挡在两人之间。
门图荷太普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只有他和琉拉两人两骑的,在这条大路上默默地走着。
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上埃及的农地到处都是一片褐色的泥水,上面有着农人才刚刚洒下的种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扯上琉拉的事情,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很激动呢?仿佛是……仿佛琉拉是一把剪断他理性的剪子,只要看到他,他的心情就有股说不出的愉悦;只要琉拉那双黑色美眸一直望着他,他就像是连灵魂都会被他吸了进去似。
他不应该这样的!在没有琉拉存在的那些日子里,他自己是怎么过的?好像……好像都很平静,不是吗?每天,和众人讨论著政治、忙着争战……
可这小子,一头闯入了他心湖,如鱼般的在他的心湖中悠游自在,可这鱼儿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造成了怎样的涟漪。
他爱上了琉拉了吗?门图荷太普自问着。
可他是个男的,不是吗?
他又想到那夜在宫中知道了琉拉身为男儿身的夜里,他心中五味杂陈,隐约有股遗憾窜动着……
“殿下,小心啊!”
“什么?”门图荷太普听见那尾在他心中扰乱的鱼儿发出了警告声。
可是仍为时已晚,只见门图荷太普一头结实地撞上路边的无花果树!
“唉呀!”门图荷太普发出了叫声,也摔下了马。
琉拉连忙下马攘成系睦岷垡廊豢缮太普。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琉拉担心地问着从地上起来的他。
那无花果树长得十分茂盛,所以它往横发展至小径的枝楹才会阻碍到骑在马上的人。
只见门图荷太普揉揉被撞红的额头,虽然痛得眼冒金星,可他还是说:“没……没事!我只是一时没注意到这棵大树。”
琉拉见他这副忍痛的怪样,忍不住噗哧地笑了起来。
这一颦一笑,却全烙印在门图荷太普的眼中。
如花般的笑靥,如铃般的笑声,竟让他忘了额上肿包的痛。
他直愣愣的,像忘记四周所有的一切事物一样,竟只留下琉拉笑的模样。
“啊!对不起,对不起,殿下,我不该笑您的,很疼的,是吧?”琉拉在一阵笑闹之后,赶紧恢复原来的模样。“我帮您揉揉。”
他伸出细瘦的手腕,往门图荷太普那被撞得发红的额上覆去。
琉拉一脸认真地为他的主人轻轻地揉着,完全没发现那双灼热出神的眸子投射过来的讯息。
“啊!您手臂也磨破皮了!”琉拉惊慌地发现。
这时受伤的门图荷太普才发觉自己的左手臂的确受了一点擦伤,渗出了一些血。
“可这儿没药可擦……”琉拉似乎对于门图荷太普的伤势相当焦急,只见他那双乌溜溜的眸子因为门图荷太普的伤口而猛想着应变的方法。模样甚是可爱。
“不要紧的,这点小伤……”
门图荷太普还没说完,只见琉拉用舌头舔着他手上的伤。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门图荷太普差点停止呼吸!
琉拉细心地为他把伤口上的泥沙全部舔掉,温热的触感让门图荷太普一阵心跳加速。
“这样就算先紧急处理了。”琉拉高兴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等会儿回去再让宫里的御医看看就成了。”
门图荷太普在下一秒内,猛地将他拥入怀中。
“殿下——”琉拉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门图荷太普会突然将他抱住。
“头很晕吗?站不住吗?还是……”
怀中的少年不断地发出疑问,门图荷太普皱起眉头,忍不住他的吵。
☆ ☆ ☆
“住嘴!”
他又如狂风般的覆上了琉拉的唇。
琉拉发上的香,他的口中有着门图荷太普的血,全在这四片嘴唇相接的时候真实地传给门图荷太普。
琉拉的唇,有着日光和青涩的香甜。
门图荷太普皱起眉头,尽情在他的香味中游荡。
他忘了自己是统治上埃及的总督、忘了众臣的唠叨、忘了繁忙的国事、忘了他刚刚被无花果树给撞得跌下马来、忘了他怀中的琉拉是个少年……也忘了他们正在无人的农地小径上……
他只记得,他正吻着琉拉。
似乎,那在他心田里种下的种子,已经长成了莫名的情芽钻出地面。
被搂抱着的琉拉,仍像石雕一样地瞪大眼睛看着恣情吻着他的门图荷太普。
这一吻,像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一样。
门图荷太普终于松开了禁锢在琉拉身上的手。
“你这次怎么会乖乖地被我吻?”他问。
“……因为……我是殿下的仆人……”他小声地回答着。“不可以违抗您的意思。”
门图荷太普如遭人重捶一般的由云端直坠地面。
他快步地跃上马匹,那背影让琉拉感到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