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交情好一点的异性友人都很容易被其他人误会,可是有没有在交往,你们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他有跟你告白、说过任何喜欢的话,或做过一些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动作吗?”
“没有……”
她赶紧摇头说,脸皮薄得紧,对这方面的讨论还是很腼腆、很不习惯。
“我刚刚就说过了,我们只是同学关系,他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声音突然全糊在嘴里:“当然也不会做什么……”牵手应该不算吧?
于凯渊当初指她帮的忙,就是今天帮他挑选母亲生日礼物。
而近日备感困惑的安云雅,记得于凯渊上次刚好误会她现在烦恼的问题,所以趁着选好礼物,两人坐下喝饮料时顺便询问他意见。
一开始,于凯渊看来有点惊讶,后来听她说完后,又咧开一张拥有洁白牙齿的笑容,开心的提供建议,并发出各类疑问:
“那你呢?”
“我……什么?”
“你对他……”他目光闪了一闪。“我是说,如果他开口要求的话,你会考虑跟他交往吗?”
“不!当然不会……”其实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反射性的否认。“他也不会问这种问题……”
“这就是了。”于凯渊手撑着下巴,像觉得她小题大作般人叹了口气。“你们一个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做过;一个是根本没想过、也没那个意思。我横看竖看、正看倒看,都觉得你们只是普通同学啊!真搞不懂你在担心些什么?”
“真的吗?”她心底一松。
是她多想就好了!
这时,看见隔壁桌的两个女孩在注意于凯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他是个条件不错的男生。他有自己的穿衣品味,气质也干净,性格又讨喜易相处,绝不会有冷场的时候,跟某人完全不同——
安云雅猛地摇了摇头,她怎么老是想起他呢?
“——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被别人误会的话,我有一个方法。”
“嗯?”她这才回神,漏听了他前面好大一段话。
“跟我交往。”
“什么?”她刚刚到底漏听了什么?!
安云雅先是瞪大眼,后来才自以为是的“意会”,疑惑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要假装我们在交往这样别人就不会误会了?”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一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于凯渊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小,如同他花了许久才凝聚起来的勇气。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是说……”试着要重新号召勇气归队,却终究宜告失败,只剩下含糊的暗示:“算了!那只是个馊主意——我是说,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当你的挡箭牌。”他故作从容的喝了口咖啡,以掩饰浮上脸的暗红。
“你人真好。”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她只是单纯感谢他的热心。
他俩坐在靠自的位置,她看向窗外,突然觉得心情飞扬,是那种放下一件心事后的放松感,却犹不自知,以为平静的事端,正从某一处没注意到的角落点燃了暗藏的导火线。
她,即将面对风暴。
第四章
两人喝完饮料后,显然知道许多好玩地方的于凯渊,说是要感谢她帮忙,还骑车载她去好几个地方游玩。这是她搬来高雄后,第一次更正观光,加上于凯渊又是个相处起来毫无压力的人,她自然玩的不亦乐乎。
所以,连带的也延误了十点的门禁时间。
直到将近十点半,他们才飞车赶回大厦。她含笑地送走他,一转身,她目光就被廊下的精瘦身影所吸引。
“石……?”直到走近,她才确认阴影中的人真的是他,“石景霆,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生是谁?”
这是睽违了两个礼拜之久,她再度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怀念的感觉!在心底斥责自己无聊的同时,她分心地没有注意到他问句的内容、以及他风雨欲来的表情。
“什么?”她不自觉的面露微笑,因为他终于肯跟她说话,而不再阴阳怪气了。
他眯起眼凝视她少有的开心表情。
“你……跟他去玩?”
“对啊!真的很好玩耶。” 她双眼发亮,一副极欲分享快乐的模样:“我从没想到高雄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去走走的,今天下午逛到好几个景点都好有趣喔!”
让她很想带整天都闷在家里的他去看看,拼了命的在记地名,还反复问了于凯渊好几次。
她像现宝似的说:
“我们去了西子湾、莲池潭、旗津跟城市光廊,尤其是旗津那边有一个隐藏的山洞隧道通往海边,你要是也去的话——”
他猛地一拳击在她身旁的轿车上,那发出的巨响吓掉了她的声音,只剩汽车防盗器尖锐的笛声在夜里高鸣着。
她整个人僵在当场。直到这时才发现他的脸色有多铁青。
“你跟我以外的男人单独出去……?”
他走近她,具压迫性的身影迈出了阴影处,惨淡的青光照在一张阴黑的脸上,安云雅再迟钝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不知所措的说:
“我……我跟你……又不是男女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质问我……?”于凯渊不是跟她分析过“不是” 了吗?她自己也觉得他们不像在交往的!
“不是?”他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令她肩膀一缩。“那你以为我们是什么?”
他恐怖的严厉气势让她忍不住往后退,明明大厦入口就在前方,她却被逼得往反方向退离。
“你认为要怎样才能算得上是男女朋友……?”
“我……从没想过这些……”她心慌地说。他一步步的逼近,她就一步步的退,像只被巨蟒盯上的仓皇猎物。
“你跟他出去都做了什么……?”
冷不防,后退的她一脚踩空,踉跄地跌靠在大厦角落的最后一辆车上,脚踝马上传来阵阵刺痛。
痛感让她觉得委屈,更觉得他生气根本毫无道理,便振声反驳:
“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只是一起上下学的同学而已,什么……以为我们是什么、我又出去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我跟你——只是朋友,我们又没有约过会,或做些像情侣的事……根本什么关系也不是……你也没说过喜欢我……”说到最后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因为他脸色狰狞得可以吓走任何飞禽走兽,当然,也使她心惊得只敢盯着地板。
“我喜欢你。”低沉暗哑的声音。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
“如果这是你要听的,我可以说。我喜欢你,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只愿意接近你,你感觉不到吗?”
若他表情不是这么凶恶的话,也许她会为生平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喜欢而感动;但是她还来不及体会心底那微妙的起伏,以及心底呼应的感觉,就被他那突如其来的爆吼声吓飞了三魂七魄——
“你到底还想要退到哪里去?!”他不但声势骇人,同时还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她,忍无可忍的把沿车身后退移动的她揪住,大吼:“不准再后退了!”
在他跟她告白时,她居然还想逃之夭夭?!
“你的回答呢?!”
他在她耳边张大的嘴像是要把她吃了般。
“什么……?”暂时性耳鸣。
“以前没有想过的话,现在就好好的想一想!”他极专制的说:“然后——回答我!”
她这才想起他的问题是什么,连忙惊慌地推开他。哪有人告白像打雷,要求答覆像抢劫的?再说,她真的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她现在只想要单纯而不复杂的友谊,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