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门,发现书房门的底缝透露着微微亮光。
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啊……唐心垠惊讶地想。
悄悄地下楼到厨房,唐心垠喝杯水滋润干涸的喉咙,又泡了杯茶端上楼去。
虽然不能对爸爸说出自己的委屈,但她就是想跟爸爸讲讲话,减轻纾解她不安的心情。
因为夜深不想吵醒其他人,没敲门,唐心垠轻轻地打开书房的门,没发出一点声音,因此书房里的人没察觉她的到来。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书桌上的台灯,书桌前的人是背对着书桌而坐的,大张的牛皮椅背将他完全遮掩住,让人不晓得他在做什么。
爸爸是在看书吗?但怎么只开盏小台灯?唐心垠怕爸爸这样子看书,会对眼睛造成伤害,于是自作主张地将大灯打开。
“爸爸要看书……姊夫!”关心的话语转成了惊呼。唐心垠羞得满脸通红地抱歉道:“姊……姊夫!对不起,我以为是爸爸,所以……所以……打扰到你,真对不起!”
本以为是爸爸,没想到会见到姊夫,唐心垠的心跳因为答应帮唐怀莉的计划,而在面对葛嘉澍时快得像要从嘴里掉出来。
灯光突然大亮让葛嘉澍吃惊,因为他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迅速地转过身来,就见唐怀莉的妹妹就冲着他叫爸爸;而后看清楚是他后,一张俏脸又尴尬得涨满红潮地跟他说抱歉。
唐心垠害羞得满脸通红的反应,让葛嘉澍觉得新鲜好玩。
怎么同样是姊妹,性情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就从没看过唐怀莉懂得什么叫害羞。
唐心垠看姊夫只是一语不发地盯着她,心想他该不会真的很不高兴吧?自己还是赶紧出去的好。
“姊夫,不……不打扰你看书了……”
“你那杯茶可以给我喝吗?”打断她的话,葛嘉澍突然地道。
唐心垠先是一楞。“可……可以啊。”
这是回家两天来,头一次听到姐夫的声音稍有一点温度。
有些羞怯地将茶端至书桌前给他,但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拿给他的时候不小心将茶翻倒在他身上,泼得葛嘉澍胸前全湿了。
天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唐心垠拿起一旁的面纸,拼命地为他擦拭衣服,尴尬得眼眶都红了。
一阵清新的茉莉花香味扑鼻而来,让葛嘉澍闻之魂眩,一时失去冷静的自制,大手唐突地抚上唐心垠的秀发。
他抚发的举动,让唐心垠整个人都僵住了,动也不敢动一下。
或许是唐心垠发抖的身体,让葛嘉澍意识到自己逾矩的举动,他霍地推开她。
“不愧是姊妹,同样那么淫荡!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懂得怎么勾引男人,居然来迷惑自己的姊夫!”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葛嘉澍装出一脸鄙夷,讽刺地道。
毫无防备地被这么一推,唐心垠整个人摔倒于地,还未起身就听见葛嘉澍伤人的话。
“我没有!”扶着被摔得有些儿晕眩的头,唐心垠激动地为自己辩白。
“你没有什么?喔!我知道你没有故意把茶往我身上倒,没有故意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故作姿态!”葛嘉澍更故意用虚伪作呕的声音道。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女孩有任何情绪波动的!
“本来就不是故意的!”不懂姊夫为什么要故意这样曲解、羞辱她,唐心垠不顾还晕眩的脑袋,大声的驳斥后,便掉着泪地跑出书房。
看着唐心垠掉着泪水跑出去,不知为何,葛嘉澍感觉到自己一向冷情的心,有些微微地泛疼。
看着他触摸过唐心垠秀发的手,葛嘉澍不自觉地伸到鼻下一闻,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儿还嗅得到,也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他未察觉的心。
☆ ☆ ☆
“唐伯伯,怎么今天早上没看见心垠呢?”石博渊疑问。因为唐心垠每天都会起来一块吃早餐,不像唐怀莉总要睡到日上三竿,而今早却不见她的人影。
“那小丫头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地说要回学校去,往常她都待到中午才出发的,这回也不知她在忙些个什么。”语罢,唐振书还别有意味地看了妻子一眼。
陈月华则刻意地回避丈夫的眼光。
“对喔,我居然忘记她还要上课,真是健忘啊。”其实不是忘记,而是根本不记得。
一旁的葛嘉澍听见他们的谈话,心中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感到讶异的失望。
☆ ☆ ☆
酒会中不只有商界人士到场,还有好几位常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政界人物和众多的明星。
甚至连她的偶像,一向行事低调神秘的李*也出席了这场酒会,李*那让人分不清真伪的中性之美,令人为之神醉。
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来参加这场酒会的话,肯定兴奋不已,但她不是;所以别说兴奋了,她连笑都笑不出来,还紧张得想哭!
唐心垠站在角落偷偷地望着葛嘉澍,可以感受得到他与众不同的气势,与人交谈周旋的神色间,有着冷眼旁观的自制,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与人保持距离的微笑。
想到她昨天回来的时候,他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好像她上回离开前在书房的那一晚,从未存在过,只有她单方面的生气与在乎罢了。
她的心害怕着今晚将进行的计划,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丝的期待。难道……真如他说的,自己是一个淫荡的女子?
不!不是的!唐心垠用力地摇摇自己的头,像是要把她胡思乱想的思绪甩开。
“再摇,头就掉了。”一个挪揄的声音在唐心垠的身边响起。
吓了一大跳,唐心垠倏地转头——
“史……史耐克!”
她那仿佛见鬼的表情实在太伤人,石博渊佯装受伤的表情道:
“难道我长得真的那么丑,居然让你吓成这模样?真是伤心啊!”还夸张地捂住心口全身颤抖。
被石博渊搞笑的动作给逗得露出笑容,解释地说:“你长得很帅,我会吓到是因为你突然地出声音。”
“我很帅吗?”
“是呀,你没看见酒会中的女性,有很多人都盯着你瞧,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跟石博渊在一起很轻松,唐心垠很自然地就放松心情说笑。
石博渊也被她俏皮的话给逗笑了,脸庞的线条不自觉地完全放柔,露出像哥哥对妹妹般的笑容,疼宠地摸摸她的头。
“小丫头!”
“我已经十八岁,不小了,别学我爸爸一样叫我小丫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幼稚呢!”唐心垠不满地抗议着。
“你足足小我十六岁,我要是争气点,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女儿了。”
“不管!就是不准学爸爸叫我小丫头!”
两人就这样站在酒会不显眼的角落,聊得不亦乐乎。
☆ ☆ ☆
葛嘉澍虽然是周旋在人群之中,可注意力早在唐心垠跟着唐怀莉来到酒会现场时,不自觉地全放在唐心垠的身上了。虽然她不及唐怀莉那般美丽冶艳,可年轻清新的脸庞自有一股迷人的丰采;一头垂肩的秀发没有半点装饰,无邪的大眼睛里带有些微惶恐,没有笑容的朱唇同样诱人地想一亲芳泽。
搞不懂他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一个整整小他十四岁的黄毛丫头,而且这个小丫头还是他“老婆”唐怀莉的妹妹;不管如何,她也算是他的小姨子,而他居然对她产生异样的情丝?葛嘉澍对自己恼火不已。
硬是将注意力从唐心垠身上拉回,继续与他人的虚伪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