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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伯爵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

  “那么做是残酷的,也是错误的,我们不能光看外表来判断一个人,而忽视在他的内心也具有象其他人一样的感情,他受的痛苦或许还更厉害。”

  “不管男人女人,不可能人人平等,”伯爵平静地说,“当然除非在上帝的眼里。”

  “我不禁感到,这个世界真是世态炎凉,很难得到安慰,”吉塞尔达回答说。



  伯爵拿起身旁桌子上竖放着的一个小银铃,摇了摇。

  “我要让你喝点什么,”他说,“喝点比你一直都在喝的矿泉水更加可口的饮料。这事已经使你心烦意乱,吉塞尔达,为此我理解你、尊重你。同时,我不希望让朱利叶斯的行为给你自身的烦麻火上加油。”

  “我实在是……情不自禁……是不是?”吉塞尔达说。

  一个仆人进来,伯爵吩咐了他一句,等他们又是单独在一起时,他说:

  “忘掉克拉特巴克小姐,忘掉朱利叶斯,不要去想那件事!犯不着在他身上费脑筋,不值得2”

  “今天早上,我请您对他不要怀恨在心,”吉塞尔达小声说,“我当时认为那可能伤了……您的感情……可现在,我……恨他!以我明知是……错的方式去恨他!”



  “忘掉他!”伯爵简短地说。“脱下帽子,吉塞尔达,享受一下阳光。”

  吉塞尔达听从了他的话,把她的女帽放在一张邻近的椅子上,抬起双臂整理自己的头发。

  “你的头发看起来真可爱,”伯爵说,“跟我头一次见你不戴那顶有损你容貌的女帽的那天完全不一样了。”

  吉塞尔达惊奇地看着伯爵,伯爵又继续说:

  “你的头发那时象你的身体一样在挨饿,现在却闪耀着新的光泽,还有了以前所没有的弹性,显得蓬松好看。”

  “我倒是注意到了……不过我很惊奇……您怎么会注意到的。”

  “你的一切事情我都注意到了,吉塞尔达。”

  听到他的这几句话,吉塞尔达感到有一小股令人颤栗的暖流传遍全身。这时,那位仆人捧着一个冰桶来了,桶里冰镇着一瓶香摈酒。

  打开酒的时候,吉塞尔达在心里对自己说,伯爵是在以局外人的身份说话。他只不过将她作为一个角色来演出,正象上校在舞台上演出自己的演员一样。

  这事给他以娱乐,使他快活,因为他生病,无事可做,就创造出象从约克郡来的巴罗菲尔德夫人那样的一个角色,给她打扮装饰,穿上漂亮时髦的服装,教她说必须要说的台词,同时还要站在一边观看其他表演者的反应。

  “我对他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此,”她暗自说。

  然而,尽管她感到这是千真万确的,一想起来就令人沮丧,她还是禁不住有一种兴奋之感,因为自己就在他的身边,因为他准备听她要讲的话。

  当伯爵递给她一杯香摈酒时,她的手指头刹那间触着了伯爵的手指,她感到心里怦怦直跳,一阵激动的震颤几乎象制镜子时在玻璃上涂水银似的传遍全身。

  “我爱他!”吉塞尔达心想,“我全心全意地爱他,以我整个的心、整个的头脑、整个的灵魂爱他。他就是我梦想中最美好的男子!即使我将来再也见不到他,他也必将永远在我心里。”

  “这是最好的香摈酒,”伯爵已经在说了,“再喝一点,吉塞尔达,会对你有好处的。”

  吉塞尔达虽然啜饮了几口刚把杯子放下,还是顺从地又拿起了酒杯。

  “香摈酒就象我此时感觉到的幸福,”她想,“泡沫翻滚,然而持续不了多久!不过就在此刻,它却能使一切显得金光灿灿,壮丽辉煌,好象将来根本没什么阴暗的东西在等我。”

  古塞尔达早早地就穿上了赴晚宴的夜礼服,因为她希望在伯爵去剧院之前见到他。

  然而她太早了,所以不到七点钟就下楼来,发现伯爵在雅致的大会客室里正一边喝酒一边等亨利·萨默科特。

  他们预定在德国别墅进晚餐,吩咐马车八点差一刻接他们。

  吉塞尔达走进室内,意识到自己又换了件新裙袍,希望伯爵会加以赞赏。

  这件新裙袍用玫瑰红绢网制成,边缘装饰着花边,在花边和宽大背心上绣着一簇簇粉红木兰花,木兰花上镶嵌着珠宝钻石般的饰物,犹如露珠星星点点闪烁着银色光芒。

  但当她向伯爵走近时,不但没想到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外貌和打扮,而是被他的英姿衣着吸引住了。

  她以前从来见过他穿上全套夜礼服,现在她极想知道,到底还有哪个男人看上去有可能这样吸引人,这样英俊漂亮。

  伯爵身穿黑缎子马裤和十分合身的燕尾服,比伯爵穿过的任何别的服装都更为相称。

  他打的领结是个杰作,虽然在其他场合吉塞尔达从未见过他佩戴珠宝饰物,然而在今天晚上,他的缎子西装背心上却悬着一条镶嵌绿宝石的金表链。

  “真漂亮!”她走近时,伯爵赞美说。“维维恩夫人真是个天才——这一点不容怀疑——对你来说,穿这件裙袍比我见过你穿别的任何服装都更相称!”

  吉塞尔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受到您的赞赏,我真高兴,老爷。”

  “要是连这都不能打动朱利叶斯——那就没辙了!”伯爵突然说,在吉塞尔达看来口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快。

  “我真希望不必去跟他一起吃晚饭,”他的话脱口而出。

  “你不得不跟他厮混,恐馅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希望是这样。”

  “我已决定,我和亨利让你搭车,在去剧院的途中让你在北斗星旅馆下车,”伯爵说,“即使是这么近的一小段路,我也不愿意让你一个人单独去。”

  “谢谢您……那真是太好了,”吉塞尔达说。

  能跟伯爵一起哪怕再多呆几分钟,其意义也胜子她用言辞所能表达的一切。

  今天下午她老是在想,她能跟伯爵呆在一起的每一个稍纵即逝的小时都是极其宝贵的。

  她有一种感觉,计时沙漏里的沙子快要漏尽,很快——或许比她敢于预料的要快——他会离开切尔特南去林德园,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愿意来杯马德拉岛的白葡萄酒吗?”伯爵问。于是她强边自己的思绪回到日常生活中来。

  “不用了,谢谢您,”她回答说,“我想我已经喝得够多了,林德先生无疑也会为晚餐要来酒的。”

  “我怀疑他能不能要一桌象样的好饭菜,我看只可能是价钱贵,”伯爵不愉快地说,“傻瓜总是认为花钱多的菜就必定是好莱。只有我和你,吉塞尔达,才知道什么是美味佳肴。”

  “从我到这里来的一天起,您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她说,“我老是欣赏精美的食品,可我还品不出各种调味汁的微妙之处,辨不出精美食物烹制到恰到好处时发出的香味,首先按照香味做出选择。”

  “还有许多东西我想教你,”伯爵说。

  吉塞尔达抬起自己的双眼望他的眼睛,想说有许多东西她都想学。然而就在这时,她发觉话到嘴边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原来,伯爵的脸上有某种她不敢向自己解释的表情。

  可是这表情却使她的心猛烈地怦怦乱跳,使她感到好象有某种热呼呼的奇妙东西涌上了她的喉头,抑制了她想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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