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得如同在惩罚她对感情的不坦白;温柔得像在诱引她说出真心话。
一切来得太快,被囚困在他怀里的颜童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已跌入阵阵的欲望 之雾中。她不听使唤的身体逐渐因他的热情而变得绵软无力,而她原就轻浅的呼吸 ,更在他柔韧的吮吻下,趋于窒息。
就在她认为自己快断气的同时,裴颖风忽然松放了她的唇。
他任由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须臾,又立刻覆了上去。这回他肆无忌惮的舌狂烈 地侵入了她微张的贝齿之间,并掳获了她御敌已久的小丁香。
「童……」他瘖哑喊着。
已然停不下想要她的欲望,他放开她已被吻肿的唇瓣,跟着吻向她纤秀的颈 项,大掌同时松落了她的外衣,隔着纱布揉捻起她浑嫩的圆丘。
他十分清楚此刻自己的感受,如果可以,现在他便想占有她,包括她的身与心 。
「嗯……」
颜童的细喘早已化成连她自己都感陌生的欢愉呻吟,她矛盾,却无法以理智判别他对她的渴求究竟出自于真心,抑或只是同情与愧疚,她只能被动地随着他的动作微弱地反应。
「唔……」他在层层纱布的缝隙间,寻获了她敏感的乳尖,他含住了她,温柔 地吮着,惹来她阵阵的颤栗。
片刻,他粗糙的大掌更探入她的亵裤内,掌住了她温润的臀瓣--
「不……」
过于私密的碰触,让颜童的理智略胜过情欲,她急欲挣动,但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却突地来袭。
「呃……」转眼,她拳紧了手掌,额间也逼出了一徘细汗。
一注意到她的异常,裴颖风纵使已欲火攀升,也得停下动作。他立即捧住她的 脸急问:「怎么了?心悸?」
她霎时变得死灰的脸色,令他看了心急。
颜童咬紧牙根,忍下了心间剜挖似的剧痛。待心悸稍过,她才困难地点头。
裴颖风懊恼地拥住她。「对不起,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
每一回只要一对上她,他向来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就变得毫无用处,即使是这个时刻,她对他的影响力仍是丝毫末减。
颜童摇头并别开眼。她颤着手想穿上衣物,却力不从心。裴颖风帮着她,待她 整理好衣物后,他让她趴上床。
「以后我不许妳再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妳的眼睛只要请来用针炙的良医治疗就 能痊愈。」他温存地抚着她的颊。「待会儿我让人端药汤过来,妳……」
「颜童知道怎么做的,您……不必担心。」说罢,她将脸转向床铺内侧,不再说话。
望着颜童的背影,裴颖风亦不再出声。他静静沉吟一会儿,最后起身离开。
而就在他离去不久,于房外暗处停留极久的芙蓉也才悄然退去。
***
往后数日,碍于伤势,颜童的活动范围就仅限于客房内。
而自从那一次之后,裴颖风亦不再到她房里探望,只雇来一名北地姑娘从旁协 助她的起居。
这样也好,她终究还是得清醒的。躺在床上,颜童昏昏沉沉想着。
他的若即若离,的确今她失望,但她起码没让眼伤变成获取他怜悯的筹码,同 时也间接避免了一场荒谬的发生。
想着想着,一阵睡意又缓缓袭来,颜童正欲休息,但一声推门声顿时令她清醒 大半。
「萨莲,妳将晚膳搁在桌上就好。入夜天气寒冷,这儿也没别的事,妳还是先 回去好了。」她让自己倚着床柱坐起,并对来人浅浅一笑。但响应她的并不是北地 姑娘萨莲热情的嗓音。
「萨莲稍早已被我遣退,今晚由我替妳带来晚膳。」
进门的是芙蓉。她将端盘搁上桌,而后慢条斯理地盛起粥来。
「芙蓉小姐?!」颜童讶异。经过马场那一次后,她以为她不会再理她。
「是我呀!瞧妳小姐小姐地喊,是不是怪我这些天没过来看妳,故意同我生疏 起来啦?」她娇嗔,一双眼打一进门便盯着颜童不放。
「颜童没这意思,妳别误会。」因为看不见,她仅能凭声调揣度她的情绪。
「看妳紧张的,芙蓉不过是同妳开个玩笑罢了。」她笑,又道:「对了,妳的 外伤还疼吗?」
「不,不疼了。这几天有萨莲帮忙,我才会好得这么快。」
受宠若惊的颜童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她掀开锦被,伸腿想下床,但芙蓉却突然讶叫了起来。
「别忙别忙,妳别起来了。」她站起身并故意跛着脚拖了两下,而后重重举脚 一蹬。「哎哟!」
「芙蓉……妳没事吧?妳的脚……」颜童慌了,因为听声音,她一定摔惨了。
「不……不打紧,只是先前的脚伤还没好得完全,走急了便绊了下,没事…… 妳别下床吶!」说罢,她又煞有其事地痛吟了两声。
这时,颜童不得不信以为真,她忙不迭缩回腿。「我不下床便是,妳慢慢来。 」
见颜童面有愧色,芙蓉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她又「跛」回桌旁盛粥,并端到床边落坐。
「我摔着了不打紧,妳这伤可万万疏忽不得,若有个小闪失,颖风大哥会怨芙 蓉没好好照顾他的『救命恩人』的。」她一串呢哝软语听来虽满是善意,可实际上 却壤水流淌。
天晓得自裴颖风救回颜童的那一夜起,她便没有一刻不诅咒颜童病情加重,甚 至恨不得她就这么死去。
可却事与愿违,颜童的伤不仅日有起色,连带着裴颖风对她的态度……
只要想起那一天从窗缝瞧见他吻她的情景,她就克制不住要恨红了眼!
「来,我已帮妳把粥吹凉了,妳可以自己来吗?」她刻意将碗端至颜童面前, 等着她自己动手。
瞅进颜童伸手摸索的反应,芙蓉不禁暗笑。毕竟比起一个瞎眼女子,她仍是略 胜一筹的。
接过碗,颜童虽食欲不振,但为了身体着想,她还是勉强将粥喝完了。
「要不要再添一碗,妳今天的胃口似乎不错?」
「这样已经够了,谢谢妳。」搁下碗,颜童怔忡了会儿,接道:「芙蓉……颜童有些话一直想问妳。」
芙蓉望了她一眼,这才应声:「这时候妳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对芙蓉说的?」
「我想问……妳是不是还在意着马场树林里的那件事?」
「这……」愕了下,她轻笑。「怎么会呢?如果我还挂意那天的事,现在也就不会和妳有说有笑,又替妳煮粥了。」
她压根没想到颜童会提起那档事,不过既然提起了,她就顺便将今天的戏码演 个尽兴。
「……不如这么着,芙蓉让妳看样东西。」她自袖间摸出了个东西,往颜童手 里塞。「妳的眼睛不方便,芙蓉说给妳听。妳手里的白玉凤雕是颖风大哥在我生辰 那天特地托人从山庄送来的,玉雕原为一对,现在一只在我这儿,而另一只则由颖风大哥自己留着,所以算是一般人说的……」她技巧地留下余音。
抚着掌中物,颜童已知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其实芙蓉只是想说,我认识颖风大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心里真正想着什 么,我自然比别人清楚,所以我相信那天的事只是个误会,就和颖风大哥事后和我 解释的一样,所以芙蓉不会怪妳,更不会怨妳。」
说罢,她瞟向颜童,却错愕的发现她竟然在笑。
她的唇角微扬,丝毫不见该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