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他猛地出声。“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
这些话可真接近爱的告自呀!如果他不是用那么凶恶的口气就好了。莫念慈苦中作乐地想着。
“听到了没?”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她,似乎想把这念头植进她脑海。
“知道了。”屈服于淫威之下,莫念慈不情不愿地开口。“这意思是不是我去不成关外了?”
“你还敢提?”任靖杰怒目圆睁。“马上跟我回去。”也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便一把将她抱上马去。
“我坐马车的。”莫念慈小声地说道。这么高大的畜牲她从没坐过,难免有些惧意。
“马车留给你的纪公子坐,省得他夜宿野地。”任靖杰没好气地说。
他知道纪蔚然最讨厌坐马车了,这次若不是为了莫念慈,绝不会委屈自己做个马车夫。将马车留给纪蔚然,也算是他一点小小的报复吧!谁让他居然有胆带走他的女人。
“至少该跟纪公子说一声……”
“说了一天还嫌不够吗?”他酸溜溜地说道。双腿一夹马腹,任靖杰策马离开。
他骑得飞快,莫念慈不得不紧靠着他,以免掉下马去。她不自觉的依赖让任靖杰心情愉快了些,他慢慢放缓速度,在落日余晖中漫步着。
“你的行李呢?在车上吗?”骑了一会儿,任靖杰才发觉少了些什么。
“我没有行李。”莫念慈小声地说。
“你是说——你猴急到连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就连忙跟人家跑了?”任靖杰声音提高,生气地说。
“我没有行李好收拾。属于我的东西,只有身上这套衣裳而已。”其它的都是任靖杰买的,她怎能带走?
她这一说,任靖杰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正是她被他带回来时的衣裳。不知为何,这让他心中一痛。
“我给了你许多东西,你居然连一项也不肯要?”
他的声音有些怪,莫念慈由他的怀中抬起头。“我没有资格要呀,我是什么身分,怎能拿侯爷的东西?”
他的手圈紧了她。“你是我的。”他再一次强调。
“什么东西也不带,到了关外你又怎么办?”
“纪公子他会……”
“够了!”任靖杰怒喝一声。“别再提他。”他再也受不了由她口中提到纪蔚然或其他男人了。她不肯拿他的东西,却愿意受纪蔚然照顾,这代表什么?难道纪蔚然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他高,她才会了无顾惜地说走就走?
“你喜欢上他了?”才说不提,任靖杰忍个住又开口问道。
“喜欢纪公子?”讶然于他的问题,莫念慈并未马上作答。沉吟一会,她才说道:“他是好人。”只是她早已喜欢上那个强硬又霸道的男人了。
“所以你喜欢他?”任靖杰追问着。
“我是有丈夫的人,没有资格谈这些。”
她不肯回答,任靖杰恨恨地揣测她的心意。这样看来,她一定是爱上纪蔚然了,否则怎会跟他走?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得使出强硬手段才能留住她,在她心中怎会有好评价?可恶!可恶透了!于大任是她丈夫,理所当然能得到她。而纪蔚然是她心之所爱的入,自然也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那么他呢?名不正言不顺,又得不到她的感情,又能留住她多久?终有一天,他会失去她的,他就是有这个预感。想到这,任靖杰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抱紧了她。
被这么用力抱着,莫念慈不禁有些吃痛。“侯爷?会痛哪。”她轻声提醒。
“你回答我的话!”他不理会她,只是一迳要着答案。“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喜欢他。”莫念慈承认道。谁能不喜欢那个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男人.何况他又说过对她一见钟情。不过,喜欢并不等于是爱啊。
任靖杰倏地松开对她的箝制。他的心很痛,而他甚至不知为何会如此,就因为她喜欢别的男人吗?他并不爱她啊,他甚至称不上喜欢她。
他讨厌她怯懦的个性,逆来顺受的模样,更恨她的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今天她甚至演了一出私奔记。她的喜怒不形于色,他永远得猜测她的心事。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为何他会为她而心痛?不懂,他真的不懂。
但,痛楚却是真实的存在。
“如果你真喜欢他,又何必跟我回来?”心思百转千折,末了任靖杰才问了这个问题。
“我欠你啊!这不是你一向告诉我的吗?”莫念慈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其实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只是其它的原因她说不出口,说出来也只是落得被嘲讽的下场而已。
“如果……”他艰难地开口。“如果让你选择,你……会留下或……或跟纪蔚然走?”
莫念慈仔细地搜索他的表情,不知他的用意为何?只见他似乎很怕听见她的答案。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问呢?
“何必说这些假设的问题?我已经跟你回来了,不是吗?难道我说要跟纪公子走,你就会让我如愿吗?”莫念慈随口应付地说道。如果将她真实的心意说出来,以后她就没脸见人了。
那就是表示她其实是想跟纪蔚然走的唆?任靖杰自以为是地猜测着,而这个猜测让他的心情坏到极点。
“说的也是,今生你是别想离开我身旁。”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心中却都知道这不是真的。莫念慈知道,等他气消了,不再想报复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地送走她。而任靖杰心中,也对能否留她一辈子感到怀疑。
“原来是这么回事。”
问了半天,纪蔚然终于搞清楚状况。“所以,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喽?”
“也不能这么说。”冷如风困窘地红了脸。“是你自己说喜欢她,又没人逼你。”
“是啊!我自己笨得送上门去。”纪蔚然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该告诉我她和靖杰的关系的,你不是嫌我活太久了吧?”
“没那么严重的。”冷如风安慰他道。“你马上就回关外去了,而我还得面对侯爷呢,你听到我有任何抱怨了吗?”
“你是罪有应得,我可是完全无辜耶!”纪蔚然完全不同情他。“靖杰的怒气完全针对我,方才好像要吃了我似的狠狠瞪我,而你却完全置身事外。”
“等他们谈完话,你就知道侯爷真正生气是什么样子。”冷如风对自己可能的遭遇不甚乐观。
“靖杰还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纪蔚然挑挑眉。“也许我该留下来看看好戏。”
“你还是快滚回关外去吧!”冷如风了然地问瞪他。“别忘了你可是有军务在身的人,快驾着那辆豪华马车回去。”他恶意地说道。
“别想。”要再多驾那马车一天,纪蔚然就头痛。
“你已经把我拉进这趟浑水中,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脱身。”他宣布道。“我要跟你回府去。”
“你不怕侯爷的怒火扫到你?”冷如风恐吓道。
“不怕。”纪蔚然嘻皮笑睑地拍拍他的肩。“反正你一定会死在我之前。”
“而且一定是被你害死的。”冷如风哀叹着。“你不能跟我回去。”
“就当回去作客好了。”纪蔚然自作主张。“你害我损失了一位美人,连戏也不让我看就太过分了。”
“你真以为这出戏好看吗?”冷如风撇撇嘴。“你想想,这出戏该如何落幕?他们不会有好结局的。”
纪蔚然沉思良久;懂了他的意思。“如果真到那种地步,我就带念慈回关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