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分手费是一百万的支票。
怒火熊熊燎原,她瞠大美目,既不甘心又愤怒。
一百万?她要的不是区区一百万!
泪水滑下范月馨的双颊,她哽咽问道:“你真的把我当成妓女了?”
“月馨!”颜行雍极力忍耐,不愿在分手时刻撕破脸,“我们曾有一段美好时光……可那是在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状况下自然发生的,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感情。”
“可是我以为……”她语音破碎,“你是在乎我的!”
“我当然在乎你,所以才会先向你说明,”他皱眉道,“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月馨,我不想耽误你的青春,也不想伤害我的未婚妻。”
眼见大势已难挽回的范月馨哭得梨花带雨,“你好狠心……”
“你也说过要好聚好散的,不是吗?”他在心中讥讽想道,不是还有一句“祝你幸福”吗?
半晌,她停止哭泣,在他面前开始宽衣解带。
“抱我,最后一次,好吗?”哭泣余的范月馨嗓音沙哑性感地乞求他。
美丽的胴体展露在颜行雍眼前,考验着他的男性本能。
“给我最余一次的温柔……”她诱惑道。
乳波浪臀、蜂腰长腿,她的确有着颠倒众生的本钱。
颜行雍冷静评估,一旦下定决心斩断这段韵事,他就不打算拖泥带水,留下一堆麻烦。
他拒绝她的要求,“不,我还有事。”
门,轻轻地在她眼前阖上,像是无声的嘲笑自己深爱的男人,三言两语就这样将她弃之如敝展,说再见,竟是如此容易……
春寒料峭,她的怒意更是冰冷。
***
唐宅
初春的凉意中,弥漫着一股喜气,唐家上上下下都在为仪娴的订婚而忙碌不堪。
为了心爱的孙女和非常优秀的孙女婿,唐夫人可是卯足了全副心力,务必要让这文定之喜办的盛大隆重。
唐夫人的决定,唐锦隆夫妇当然没有意见,一方面,是感激颜家的援手,另一方面也表示唐家财务危机已过,实力犹在的意味;这一个月来,饭店、花店、礼服、喜饼……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各类专业人士几乎踩破了唐家大门。
简直就像是皇帝老爷嫁女儿!
一向沉静的仪娴,头疼不已,常常以考试温书为借口能躲就躲,躲不过时,也只好耐心应付。
实在受不了,她也曾忍不住的发出抱怨,“雪姨……只是订婚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隆重吗?”
安内抚外、大小均管的余丽雪比她更累上十几倍,喉咙早已因说太多话而沙哑,“傻女孩儿,这是一定的,全家大小都希望你能风光出阁呀!”
仪娴微蹙黛眉,“你的声音都哑了……我去泡杯金桔花茶给你喝,雪姨,别太累,好吗?”
“不累!不累!”余丽雪温蔼笑着。
亲自端来了热腾腾的金桔花茶,仪娴斟了一杯放在正和人说电话的余丽雪面前。
望着继母全副心神打点、张罗她的订婚,仪娴心里百感交集。
从嫁人唐家起,雪姨就是如此劳心劳力,几乎已经做到万般周全、处处小心可是,最后还是被多情风流的丈夫所累,明明是伤透心,却还得装扮起笑脸,和丈夫站在同一阵线。
雪姨真的无怨、无悔吗?这半年来,仪娴一直把这个疑问搁在心底,几番欲言又止,转念又想到,为人子女者,不该议论父亲的缺失,才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雪姨熬过来的呢?她不理解。
与法国化妆品的美容护肤中心预约好时间,余丽雪精神抖擞地说:“走吧!去好好保养一番,好做个最美的新娘!”
仪娴露出无奈的笑容,千言万语终究这是只化成一句,“雪姨……谢谢你。”
***
订婚之日
唐宅的门户大开,穿着制服及黑色西装的保全人员机警地巡视会场,各种类型的名贵轿车几乎将阳明山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恭喜!恭喜!”宾客们的道贺声不绝于耳。
唐夫人在媳妇的陪同下,笑逐颜开地向众宾客答礼。
而在余丽雪的精心策划之下,订婚的场面简直只有美仑美央足以形容。
虽然只是自助式的宴会,但由五星级饭店借调而来的四位大厨可是使出浑身解数,中、西、日式的精致餐点一应俱全,除了供应香槟以外,还有两位专业酒保忙碌地为客人调酒,更有数十位训练有素的侍者满场穿梭,细心而体贴地留意众宾客们的需要。
屋内金碧辉煌、花团锦簇;屋外则是热闹有趣、乐声悠扬;水蓝色的遮阳篷下布满了缤纷彩带和气球,成千上万的红白色系鲜花将庭园装饰成一片粉红色花海。
假山、水池、小瀑布、小径、花架、藤树、秋千,唐宅的庭院处处是景,博得了众人的赞叹。
冠盖云集的场面吸引了闻风而来的大批媒体记者,镁光灯此起彼落,欢天喜地的气氛中,就连一些原本为政治情势紧张而眉头深锁的政坛大老,也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
不可否认的,唐家大小姐的文定之喜,的确是年初台北江交圈里的一大盛事。
郎才女貌、天定佳偶,美丽的照片及动人的祝颂词藻以显著的篇幅刊登在各大报章杂志上,吸引无数赞叹羡妒的眼光……
第八章
好样儿的!
范月馨愤恨地丢下杂志,“你够狠!”
才刚分手随即订婚,他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她有种受骗的感觉。
报章杂志上的溢美称许,更令她怒气冲天。
不顾酒店老板的催请,她任性地跷班,换上一袭白色洋装后,直奔熟识的牛郎Club。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出入的是以金钱换情意的女人。
“Vivian!”
“Vivian!”
热烈的呼唤声来自她所“宠幸”的两个红牌牛郎,自称二十三岁与二十五岁的马克与杰。
“你好久没来了。’低柔而略带埋怨的嗓音来自杰。
“这个月比较忙,也不过十多天没来罢了!”她懒懒地说。
“十多天?”活泼的马克略带夸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多天不见几乎是一辈子了!”
芳心大悦的范月馨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算你会说话,赏你十大杯酒吧!”
“那……杰哥呢?”马克颇懂得借花献佛的道理。
“一样!”她摆手道。
马克发出欢呼,和含笑的杰簇拥着她坐进包厢里。
在这里,有钱便是娘,不论媸妍美丑都能获得最体贴温柔的服务。
出手阔绰、妖艳海派的范月馨即使有些任性妄为,也仍然是受欢迎的豪客。
在牛郎店里,她是左右逢源的女王,享受着男奴们的殷勤伺候。
讽刺的是,牛郎赖以为生的最大客源不是那种经济独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女子,反而是像范月馨这类风尘女郎或是被人包养的小老婆。
这些陪酒哈腰,出卖色相以换取金钱的女人,往往是赚了老男人的皮肉钱后,又反过头来供养这些知情识趣的小白脸,一方面被男人玩弄,另一方面又玩弄男人。
有来有往,形成了文明社会中最吊诡的食物链。
在马克和杰的屈意承欢之下,微醺的范月馨买下他们两人的钟点,“我今天心情很差,要你们陪我一整夜!”
有心放长线的两人有丝犹豫,陪宿虽然不是没有过,可是一马双鞍……
“两个人十万!”她阿莎力的开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