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怨自己的命运,没投胎到能和你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她幽怨的叹息道,“是前辈子欠你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为你连续伤了两次心?”
他扬起剑眉警觉地开口,“月馨,我们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小女生了,有些事情早随着时间而改变了,不是吗?”
“我懂。”范月馨一派温柔地回答,“我只是羡慕罢了,那女孩一定是个年轻貌美的大家闺秀吧?不像我,只是残花败柳……”
“别胡思乱想了,你可是夜世界里最娇艳的一朵玫瑰,谁敢说你是残花败柳来着?嗯?”他半恭维半安抚的道。
“再娇艳也登不上抬面,入不了你们颜家的大门。”她微泛着冷笑。
颜行雍的双眸蓦然变得冷硬,“月馨,我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曾对你许下任何不切实际的承诺,不是吗?”
“开个小玩笑罢了,干么当真?你真没幽默感!”她耸肩一笑,“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我得走了,改天再联络。”他穿戴整齐,提起公事包欲走。
“雍,”她轻声唤住他的脚步问:“你……爱过我吗?老实告诉我。”
“曾经。”他态度坦然,诚实回答。
大门关上后,独自一人的范月馨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深吸一口再吐出,她喃喃自语,“曾经吗?”
是呀!曾经,她是纯洁无暇的豆寇少女,和同龄的他谱过一段纯纯的学生之恋。
只是十六、七岁的青涩恋情终究无法开花结果,十年后的再相逢,已是人事全非。
他仍是家世显赫的天之骄子,而她则从小公务员的女儿摇身一变为欢场名花,富贵的依然富贵,而贫贱终究是贫贱。
烟雾迷蒙了她的双眸,看不清楚这其中复杂的情绪……
***
“你找我?”颜行雍回电时已经是六点十五分了。
“臭大哥!你跑哪里去了?现在才回Ca11!”颜行歌在电话那头开骂。
“我在开会啊!”他回答。
这是一部分的事实,他真的和一班部下开会加班,只不过开完会后他利用将近一小时的空档去“纾解身心”罢了。
“骗鬼!行动电话关机,公司电话没人接,开什么会?”她骂道。
“小姐,大家都在会议室里,隔音效果又是一流,你要叫谁听电话啊?”他无奈回答,“开会时关机,是一种礼貌。”
“哼!你现在人在哪里?”她才不管那么多。
“车子刚开出公司的停车场外面。”他答,“仪娴和你一起吗?”
“对呀!”颜行歌信口雌黄,“找了你一下午都找不到人,她气得不想跟你说话了!”
颜行雍苦笑,“别闹了!说吧!我该怎么向两位小姐赔罪?”
总之,就是要他出钱、出力,当司机兼挑夫就是了。
颜行歌得意道:“简单,今天的消费……”
“呵!谢啦,大哥!”她眉开眼笑,“对了!我和仪娴还没吃晚饭呢!”
“你们人在哪?我去接你们一起吃饭。”他问。
***
顺利接到两人后,他略加观察了下,笑盈盈的仪娴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反而带有一丝同情的眼光。
一上车,刁钻古怪的颜行歌便嚷嚷着要详加检查。
“看看有没有女人的丝袜啦、口红印、香水味、耳环啦、发丝啦……”颜行歌一张嘴念个不停。
“小妹,我改变口味了,现在交往的是光头女人。”颜行雍没好气的打断么妹的滔滔不绝。
仪娴噗哧一笑。
那是一则笑话,有一个多疑善妒的女人,一天到晚怀疑老公在外偷腥,不停检查老公的琐事,一无所获后,突然悲从中来,“天哪!你现在连光头女人都肯要了!”
“奇怪了!女孩子家这么目无遮拦,到底是认哪学的?”他反击道,敲了颜行歌的额头一记。
“吓!你作贼心虚啊?”颜行歌生疼的掩住自己额头,转而怂恿好友,“你看!他一定有问题!”
“小鬼!我跟你有仇啊?”颜行雍咬牙切齿。
他转头望着仪娴,可怜兮兮地问:“仪娴,你不会真的相信她的鬼话吧?”
“这个嘛……”仪娴侧头故作思考状,巧倩兮的明眸中有着一丝淘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明知道行歌硬拗蛮缠的目的是在敲竹杠,她哪好意思再搅和在一起?更何况,她的性情也从来不是那种要求男朋友得随call随到的骄蛮女,她不愿妨碍男人在事业上的冲刺。
“幸好!”仪娴的话让他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同时不忘损自己的么妹一句,“仪娴,你可千万不要被行歌带坏了。”
这算什么呀!
颜行歌抗议道:“你们真的是‘新娘娶进门,媒人扔过墙’呀!”
颜行雍的视线与但笑不语的仪娴相互交缠,伊人的双眸柔似水,澄净而无疑。
“别闹你大哥了,决定要去哪吃饭才是重点吧?”她对颜行歌说。
仪娴的善体人意,让颜行雍的胸口充斥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
有些悸动、有丝心虚,他不由放柔了声音,“想吃什么?”
“我没意见,让行歌决定就好。”她答。
这个答案让颜行歌满意,“麻辣锅。”
“太……刺激了吧?”他不禁呻吟。
***
有人说,爱人是痛苦,被爱是幸福。
关于爱情,仪娴只是初识爱情滋味的生手,只能稍稍领略后半句的含意。
颜行雍所给予她的疼爱、宠溺、呵护,在在让她感受到幸福,他的眸光就像春日的阳光照拂,在他的注视中她就像朵含苞的花蕊,逐渐绽开,变得美丽而神秘。
男性的恋慕目光,唤醒了女性的自觉。
于是,少女的青涩被小女人的娇媚所取代。
是因为如此,所以众人皆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吧?仪娴想道。
只是她苦思无解,被爱是幸福,但为什么爱人是痛苦呢?
在“被爱”与“爱人”两种施与受的情感中,她只觉得快乐与满足。
颜氏夫妇和蔼可亲,早把自己当未来的媳妇看待,颜家的三个姐妹对她的好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颜行雍那群死党好友则常常是小嫂子长小嫂子短的,捉弄得她面红耳赤。
不消说,这一定是当事人所授意的。
秋去冬来,在季节的递增中,倾心相恋的仪娴一点一滴地进入他的生活中。
相恋一年多,她更加了解他的性情,他在圆滑世故、温柔体贴中隐藏着大男人主义的霸道。
表面上,他是个有求必应的男友,任她予取予求,可是在某些细节上就会显出他的大男人心态。
例如,他反对她学开车,理由是为了她的安全。
“你想想看,现在的治安糟糕、交通一团乱,我怎么放心让你开车?别说是你,就连行歌也是一样。”他说,“你看报纸上的社会新闻……”
一番侗喝之下,他又柔声哄慰,“你已经有我这个随Call随到的司机了,干么还需要学开车呢?”
颜行雍将车子停在山壁树荫之下,努力游说她打消念头。
仪娴抗议道:“那行诗姐就自己开车!”
“她不一样!”他专制地驳回,“行诗独立自主惯了,而且她没有男朋友。”
“人家也想独立自主……”她说。
他打断了她的话,“没有那个必要。”
“你……”她睁大了双眸,气恼得骂他,“You are male chauvinist pig。”
被骂沙猪的颜行雍不以为忤,反而笑着搂住她的腰,“啊!被你发现了我的重大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