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臭什么?袁再颢盯着她不知是该立即赏她一掌还是等她说完。
“臭,臭,臭美妞儿!”冲口而出的这句话似乎在某一个关键部位出错了!方泺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想到。
什么?
袁再颢已经将这个女人视为“蠢”之行列,他的眼眯得更紧。这个蠢女人的胆子倒很大嘛!不过,她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方泺还在滔滔不绝,只不过,她开骂的时候从不敢看袁再颢的眼睛。
不看是吗?袁再颢的薄唇危险地抿起,用不容反抗的声音命令到:“睁眼!”
“不!”方泺更加紧闭双眼。
“睁开看我!”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就不!”
袁再颢从未有这么生气过,从来没有!双手渐渐加紧她的肩膀。好,和他耗,他陪她!
沉默……沉默……
痛苦……痛苦……
最后,方泺宣告投降。她悬在半空中,忍着肩上的疼痛,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然而不看则已,一看……
“啊……”小方泺惨叫一声,小脑袋耷拉了下来。
他有那么面目可憎吗?袁再颢并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是觉得奇怪。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他向后望去……
毛虫!
在月光下,一只毛虫趴在树干上。
原来,这女人是被毛虫吓着的,而不是他!麻烦!这女人是天大的麻烦!袁再颢的头再次剧烈地疼起来……
*****
乡间小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前面走着,而一个娇小的身影背着个小包袱紧紧地跟在后面,有时还走得踉踉跄跄的。
方泺换上了袁再颢的长衣,穿着不知他怎么编出来的草鞋,努力地跟上他的步伐。她的小猪睡衣被叠起来放在包袱里,现在的她就活像被套在大麻袋里的样子。本来嘛,这么大的衣服,那个男人穿起来是合适得很,但身材矮小的她,那可就是——可怜了。
回想起早上的情形,方泺还是心有余悸的,谁会想到一觉醒来竟一下子蹦到古代,还碰上一个可怕的古人。不过,现在她也认命了,只希望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哪怕去复习那恼人的英语,也不想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留情古代”!
谁说古代的男人好来着?谁说古代的男人体贴来着?她瞟瞟前方一直未减速的大男人,再度沉浸在深深,深深,还是深深的懊悔当中。古代的男人都是又臭又硬又沙文!还会凶人!由此可见,小说果然是害人不浅!
她又瞟了瞟前面的袁再颢,再用力地吸吸鼻子、努努嘴,她还是回家背单词最好!
唉!
记得当她悠悠醒转时,一见到他的脸,就下意识地握住有手镯的右手腕,继续她的逃亡活动。可这次活动在他的一句话后便宣告阵亡。那时他说:“你敢再跑,我砍掉你的双手!”噢!当时好恐怖的!好在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话,才让她放下心来坐在地上哀悼她酸疼的四肢和脖子。
他说的是:“跟我走,直到手镯取下。别想跑,你跑不掉的!”当时她还想问手镯取下是什么时候,但就是没胆儿。而后,他拔了几根破草,给她编了一双鞋,再把他仅有的一件衣服让给她,还对她说:“记住,你不能吃白食!”看看,像话吗?真是小气的男人!
于是,他们起程。而且总保持他在前,她努力追的情况。
草鞋扎得她的脚好疼,他走得好快,太阳好晒,她好累呀!走了两个时辰了,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这人是头牛吗?怎么这么能走!
“喂!大侠,能不能休息一下?我好累,走不动了。”她斗胆提问。
前面的人停住了,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来。袁再颢行走的速度已经很慢了,怎知后面的女人还跌跌撞撞寺跟不上他。
他回头看着满头乱发,一脸汗水且满眼透着希翼的她,尽管心里万分不愿,但还是在路边坐下了。
万岁!
方泺连跑带颠地跑向路边上的小树,谁知途中的一颗小石头让她正好踢上,于是她前倾的身体只能符合逻辑地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去亲吻大地了。
好痛!
方泺哭丧着脸,满脸哀愁地看向奔过来的袁再颢,这个男人总算还有心知道她摔倒了要来扶她,她于是连忙伸出手去给他扶。
然而,但是——
袁再颢接过她递来的手,却完全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认真地审视紫金镯是否受到破坏,甚至还丢给她“都是你不小心,你胆敢再犯!”厉害眼神。呜……她好倒霉,好凄惨,好无辜呀!
*****
“袁师傅,我们已经走了七天了,这是要去哪呀?”七日来方泺已知晓袁再颢的名姓,进而以“袁师傅”来称呼他,因为“大侠”这个头衔让袁再颢烦得彻底,已经禁止她再用了。七日来方泺只是跟着他走中呀走的,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不过她也想明白了,她在古代无亲无故,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只有先攀着他了。至少,这个男人除了脸臭些,不爱说话,走得快些,还算不错——总比无依无靠强些。当然,能够近早回家还是最好的。
“幽州。”惜言如金的他一字也不愿多说。
“袁师傅?”但是方小姐又有话要说。
袁再颢不禁眯起了眼睛……聒噪的女人!一如以往,他还是以沉默应对。
“袁师傅,路边有个茶摊耶!”说着说着还吞了口口水,一张小脸尽是期盼的表情。
袁再颢不巧地听见了那小小的吞口水声,不看他也想象得出她现在一脸饥渴的样子。在心中默念了千遍万遍的“烦”之后,他还是向茶摊走去。
成功了!方泺在心中大声欢呼,急切且小心地跟了上去。
不二儿热情地张罗着。袁再颢先坐在长凳上,取出一个铜板正要给小二儿,却见方泺急急地跑来,他似想起什么似的又掏出一个铜板才递给小二儿。小二儿去取茶,方泺则坐在袁再颢的身旁默默地记着,她已经花了他二十个铜板了。这二十个铜板包括一双鞋和七日来的饭菜,而他,只花了十一个铜板。自从有了她,她感觉他住客店的时候多了,露宿的时候少了。无疑地,她给他添了许多麻烦。如果没有她,也许他连十一个铜板都不用花!这些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因为每次在花钱时,他总是先买一份,到最后才想起她。他似乎一个人生活惯了,实在不习惯第二个人的加入。
连买鞋时也是因为她跟不上他,让他甩掉,待他回来找时才发现她坐路边,对着脚上的血泡流眼泪才为她买的,要不,他哪会注意到她?
总之,他一直拿她当累赘,要不是有个不知怎地套在她手上的手镯,他才不会管她是死是活呢!不过有他总比没他好!方泺撇撇嘴开始喝茶。
这时,袁再颢伸出手,方泺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让他研究手镯的开法。这是他们每次休息时的必修课程。手镯是能打开的,否则依她手腕的“细”度,怎么能套上去呢?
袁再颢右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沿着手镯的边沿仔细地摸索。这个举动延续了七天了,但说来也奇怪,每次都是徒劳无功。可见开的方法一定很神秘!
他的手好大好厚,掌心有厚厚的茧和轻微的划伤。方泺再一次感受到他手的力量。
他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竟让她有种舒服的感觉,每天的这个时刻真美好。嗯……希望他先别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