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她水葱儿似的纤纤十指上戴着琳琅满目的各式指环,就可揣想一二了。
“意思是说我像猫喽?”李郁蝉勾起一双媚眼,嗤笑出声,“你花钱而我做主人?”
“只要你高兴,有何不可?”他认真地说道。
“嘻!”她轻笑出声,“医生,你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呀?”
好奇心不自觉地促使她更加挨近左宗方身畔,那种微带酒气氛又浓郁袭人的香味再一次侵略他的嗅觉感官。
他的男性本能迅速而猛烈地产生反应。
左宗方以喝酒掩节,吞下了一口威士忌,“在认识你之前……”他痛苦地叹了口气自嘲道:“肯定没有!”
“呵呵呵!”李郁蝉恣意大笑,“不管如何……我还满喜欢你的幽默感的!唉,医生的收入不错吧?”
他着迷地沉溺在她的女性幽香里,嗓音也因欲望而暗痖,“还好。”
“年收人?”她一脸轻佻地问。
“大约四百万吧!”左宗方仅说了个保守数字,还不包括房地产、股票基金之类的收人。
“嗨!”李郁蝉点头,她伸出了手,“皮夹借一下。”
他依言递出了皮夹。
她打开皮夹,里面有身份证、健保卡、现金、Visa、Master两张金卡……
“嗯哼!”李郁蝉满意而娇情地轻哼出声,杏眼中泛起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一曲舞曲稍歇,她比了个手势,集中众人好奇的目光。
“各位!这位左医生要请在场的所有人喝一杯——”她扬起一张金卡,大声宣布道。
“好耶!”众人大声喝采。
左宗方只是微笑,宠溺地看着她。
“理由呢!则是为了要庆祝,他终于成了我的男朋友!”一个媚眼加上飞吻抛向一脸惊讶的他。
口哨声、叫好声鼓噪着PUB里的狂热气氛。
然后,在众目暖暖之下,李郁蝉伸出一双柔荑环住了左宗方的肩颈,扎扎实实地给了他一个热吻。
一个足以溶化冰山、燃烧森林的销魂深吻。
***
老天!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左宗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激情的吻恢复过来,天晓得他一向傲人的理性和自制力,这会儿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哇呼!”李郁蝉吐了一口气,微微喘息道:“看不出来哩!医生你……满‘闷烧’的耶!”
原来冷冻的大木头只需要一点小火花,就可以“完全燃烧”了。嘻!
“什么意思?”心如擂鼓的左宗方犹带微喘。
天雷勾动地火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种状况吧!
一向整齐不紊的发型略显凌乱,炯炯有神的冰冷双眸如今却热力四射;原本长相不错的他少了分冷漠多了些性感,更好看了。
李郁蝉嫣然一笑,“意思是说:你很有潜力哟!”
她有预感,左宗方将会在她的爱情版图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且是一块不小的“地”。
哎,男女之间的情债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嘛!
擅于炒作气氛的DJ早在他们俩结束热吻时播放出最新剪辑的热门舞曲,退至角落的两人在音乐充斥下只有更显亲密地互咬耳朵,才能听见对方所说的话。
左宗方犹豫地说道:“时间不早了……”
她看看手表,才十二点十五分,“你要走了?”
“不是,想请你吃宵夜,可以吗?”他说。
他不觉有丝汗颜,他追求女孩子的招数,实在乏善可陈。
“好呀!”李郁蝉眼睛一亮,“我请客,你出钱!”
***
李郁蝉带他走过曲折的小巷,身上那套金葱“舞衣”已经在PUB里换成较为平常的洋装,只是小立领、露肩外加袖套,开高叉长窄裙,仍然是曲线玲珑的性感打扮。
她把他带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钢琴西餐厅。
她点了客陆海空大餐后问道:“你要点些什么?”
虽说是宵夜时间,Menu上仍然是一些高蛋白高热量的丰富大餐,从没有吃宵夜习惯的左宗方有些踯躇。
李郁蝉自作主张帮他下了决定,“两客陆海空。”
侍者离去后,她才笑着说:“放心吧!虽然是‘陆海空’套餐,其实份量并不多,你一定吃得完。”
左宗方从善如流。
悠扬的钢琴伴奏现场演唱,流行音乐似乎也变得更加浪漫了。
开胃汤送上,两人也打开了话匣子,更进一步探索彼此。
她知道左宗方是外科医生,今年三十一岁,常做的运动是慢跑,平常休闲是看书、听音乐。
“一听就知道你一定是那种订定计划表,按部就班照时间表来工作的人!”李郁蝉评论道。
左宗方泛起浅笑,“现在不是了。”
认识了她后,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生活绝对不会再平静无波、井然有序了。
李郁蝉介绍了自己有个大家族,人口旺盛,她的兴趣是逛街,常做的运动是游泳、瑜珈。
“所以才能保持好身材。”她自吹自擂道。
左宗方笑了。
“怎么?你有意见?”她斜睨他一眼。
“怎么会呢?”他哑然失笑,“我能冒昧请问你的年龄吗?”
看她的妖冶容貌以及邪媚谈吐,似乎是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人,可是偶尔也有小女孩儿似的娇憨天真。
他原本以为李郁蝉应该是和他同龄或稍长,可是近看她无暇细致、吹弹可破的肌肤,以他做医生的客观观察,她的年龄应该比他小许多。
“当然……”她皱了皱鼻头,表情生动有趣,“不可以,年龄可是女人的秘密!”
话才说完,她的孩子气随即消失,秋波流转地扫过他,“说说你的故事吧!”
“没什么好说的。”左宗方索然无味地咀嚼鲜脆的生菜沙拉,“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家里人丁单薄……”
他停顿了一下,坦诚道:“我的妻子刚过世。”
“你真的刚死了老婆?”鲁莽的李郁蝉语气惊异。
真是看不出来耶!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天性冷漠到无血无泪,就是负心薄幸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你看起来没有多伤心的样子。”她批评道。
左宗方没有否认,“她是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出车祸,之前我已经有离婚的打算。”
“晤……”侧首倾听的李郁蝉咀嚼着生鲜脆嫩的小黄瓜,迅速咽下后才好奇地追问:“你老婆干么离家出走?”
他定定地望着她,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爱议人是非的三姑六婆、同事、邻居不是没有,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问他这个当事人。李郁蝉,是第一个。
可是,她的冒失直言并不让他讨厌。
看多了虚伪有礼的好人、听多了婉转迂回的好话,李郁蝉的“坏”反而能突破他的心防,让他说出真实而不需掩饰的心里话。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回答,冷硬的脸庞线条泄露出一丝脆弱。
“没关系!”出乎意料地,李郁蝉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世界上没道理的怪事情太多了,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运。”她神色自若地说道。
这……算是安慰吧?左宗方猜想。
“也许吧!”他淡然一笑。
“本来就是。”她理直气壮地说,“想得太多可是会长白头发的哟!医生,人生得意须尽欢!”
左宗方微愕地看着她乱用词语又叫了一瓶香摈。
再怎么说,依他“鳏夫”的身份都跟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搭不上任何关系吧,还有香摈。
色香味俱全的主餐上桌,金黄色沁凉冒泡的香摈也在侍者的服务之下送到面前。
“干杯!”李郁蝉豪气万千地举杯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