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没有退路了。
「爱情的力量的确够伟大。」佟云微皱眉头,冲着石玄朗直勾勾地瞧。
「你该去工作了。」石玄朗自嘲地轻哼。
「是,老板。」佟云起身敬了个童军礼,他向来就对上司没大没小的。
「记得通知承包商如期开工。」石玄朗提醒他,因为在给诗诗的信中,他已经告诉她将会在新饭店竣工开幕当天和她举行婚礼。
「老板,你才认识童诗诗半个月就决定娶她,不觉得太闪电了一点吗?」佟云狡黠地瞄一眼上司,当他听见石玄朗的全盘计划时,大大佩服起他不呜则已,一呜惊人的魄力。
「我不只认识她半个月,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认识她了。」他含含糊糊地回应,不禁慨叹起缘分的神奇。
「一旦坠入爱河的男人通常会失去理性,连你这位堂堂的石总裁都不例外。」佟云猛摇着头调侃。
石玄朗狼狈地回瞪他一眼。「快滚出去做事,别只会要嘴皮子。」
「是,大情圣。」他不死心地调笑着,趁上司未发火前准备闪出办公室,突然脚步一顿,回头提出一个紧要的问题。「石总裁,我劝你在举行婚礼前要先把场地清干净。」
「你是指……」石玄朗眯起了眼。
「有人在办公室里散布你的黑函,和你的绯闻有关喔,这件事连童诗诗都知道,当时她还因此大受打击呢!」他好心提醒,这种事不早点解决是会后患无穷的。
原来有人散布黑函,难怪董事会最近老是很暧昧地关心起他的婚事。
「散布黑函的人是谁?你知道吗?」他的浓眉蹙得更深。
「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伎俩虽然能瞒过饭店里所有的人,可惜就瞒不过我的法眼。」佟云嘿嘿笑道。
「别卖关子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就是黑函中的绯闻女主角江莉芬。」佟云正色回答。
石玄朗无法置信地睁大了黑眸。
「我想应该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没错,她看准了没有人敢向你求证,反而能靠黑函提高自己的身价,那些收到黑函的各部门主管们,的确对江莉芬的态度变得礼遇有加,多半相信那些黑函是真的了。」他本来不想戳破江莉芬的,可是连续收到三次匿名信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心机深沉得可怕。
石玄朗震愕住了,江莉芬会出现这种散发黑函的行为,确实超乎他的想象,印象中的她向来笑脸迎人、伶牙俐齿、精明干练,与他独处时总会出现楚楚可怜的羞怯气质,原来在他的背后,她戴上的也是另一张面具。
「你打算怎么办呢?」修云耸了耸肩问。
石玄朗伸手揉了揉挺直的鼻梁,沉思半晌,他一向没有开除员工的习惯,更何况与江莉芬共事了两年,她的认真和对他的用心都是不容抹煞的。
「只好把她调离秘书室了。」他疲倦地叹口气。
「那……调到哪个部门好呢?」
石玄朗想了想,断然做出结论。
「公关部好了,那个部门应该比较适合她,聪明的她会明白这个调动对她已经是种惩罚了。」
「OK!我去通知人事室。」佟云点点头,推开门离去。
石玄朗静默了一会儿,往后倒进椅背里,仰头看见天花板上明亮灿烂的星星海,纠结的眉心缓缓地纡解开来。
彷佛在星星海中看见了诗诗时而轻嗔、时而无辜、时而灿笑的可爱容颜。
他的唇角悄悄扬起,十年前的他,绝对想不到十年后的自己,竟然会急迫地想娶那个浑身「湿湿」的小美人鱼。
第十章
「十年前,这间童颜旅馆和养在旅馆中的小美人鱼注定了是我的,那位快艇公司的大公子如果想要美人鱼,请他自己驾着快艇去海上找吧!
「从现在开始,陆陆续续会有建筑设计师、承包商、工人等等抵达童颜旅馆,大约三个月后新饭店就会竣工,这段期间内你只需要准备当我的新娘,你的老爸只需要准备当我的老丈人就够了,其它的什么都不必操心,饭店开幕那天,就是你披白纱嫁给我的日子。」
诗诗躺在沙滩上,甜蜜蜜地把石玄朗这封实在既霸道又非常不甜蜜的「情书」反复读过一遍又一遍。
收到信的这三天以来,她已经把这封信读过不下百次,差不多都会背了。可是每一次念,感动和甜蜜的情绪都一样那幺强烈。
啊——真是爱死了石玄朗!
她把已经被自己捏得绉巴巴的信纸贴在心口上,眼睛亮晶晶地和浩瀚星空对望,晕陶陶地傻笑着。
「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幺?」
诗诗一怔,这声音……她在心里犯嘀咕,不是三个月后才听得见吗?
「我大老远跑来,你就用这种冷淡的态度迎接我吗?」
诗诗的心脏开始怦怦狂跳,她恻转过脸,看见石玄朗交抱双臂,神情气郁地站在离她一公尺的地方。
「你!」她像被闪电击中,从沙滩上弹跳起来,太大的惊喜害她紧张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他结巴地喊:「你、你不是三个月以后才会出现吗?」
「原来你这幺不想看见我呀——」他微眯起俊眸,冷哼道。
「没有、不是啦!」她急急忙忙澄清,突然见他出现,她都开心得快要飞上天了,怎么会不想看见他。大人,冤枉啊!
「好歹你也表现出热情一点的反应吧!」臭丫头,这还要他教吗?
「呃!」她呆愕了一下。
「过来。」他命令,不给丝毫商量的馀地。
诗诗被动地走近他,一手还将信纸牢牢贴在心口上。
「用力抱住我。」他微微绽出野兽般的笑容。
「可是……」诗诗脸一红,小小声地说:「信纸不小心就会飞走了。」
石玄朗叹口气,朝她伸出手用力一扯,她扑跌进他坚实的怀里,被他紧紧的、密实地裹住,而那封信就被夹在两个人中间。
「这种东西你想要多少,我都写给你。」他轻柔地、温存地在她耳畔低语。
啊——好熟悉、好迷人的味道,她埋在他怀里,贪婪地深深呼吸。天哪,她就要嫁给这个人了,真的好象作梦一样。
「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他用鼻尖摩掌着她的耳垂、颈项。
「有。」她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多想?」
「很想、很想。」她害羞地咕哝。
「想到什么程度?」
「想到……不知道该怎幺说的程度。」她羞赧地藏起小脸,格格笑起来。
石玄朗满意地抬高她的下颚重重吻住她,吮噬、轻咬、舔吻着她的唇,仿佛品尝着属于天堂才有的美味甜点,直到彼此的呼息开始凌乱、急促,喘得快缺氧时,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他拉着她在沙滩上缓缓躺下,仰望澄净无云的夜空,这里的星星比台北明亮。
「你……怎幺会突然跑来了?」她喘息未定,虽然已经被他吻过好几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像跑完一趟五百公尺障碍赛。
「想你,所以就来了。」他回答得简洁有力,天知道他为了见她一面,想办法推掉一个商界餐会,赶上最后一班飞往澎湖的班机,下飞机后又转搭计程车,再转搭快艇,这才辗转到了这里。
「那……你打算什幺时候回去?」她躺在他的臂弯中,甜甜地问。
「明天一早搭早班飞机回台湾。」
「什么,这么赶?!」她撑起上身看他。
「我每天都很忙,能拨空飞来这里见你已经是奇迹了。」他把她的头压回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