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西门全能馆”,是近年来开设于台北市东区的一间小店,怎样的一个小法呢?它只占建筑大楼转角处一个小小、小小的位置,里面只有一张小办公桌、一组三人座位的小沙发。办公桌的左侧墙上有面留言板,前方角落处则放着一张小茶几,上头有一个小火炉,小火炉上摆了茶壶,仅仅只有如此。
西门全能馆虽号称为馆,充其量不过是间小店,既非武馆、亦非茶馆,取其名为“馆”,只因听来顺耳。
而它既号称“全能”,就是因为它的工作范围无所不包、无所不做,当然杀人放火这种事就另当别论;不过根据店主人所言,只要“价钱合理”,这也可以考虑,但至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价钱合理的这种案子。
在它所接的案子中也包含了不少大案子,而且办事效率是好得没话说。因此它的好名声便传开来,但由于收费不低,并非一般普通人所能负担,因此会找上它的多半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
至于收费标准则依案子轻重来评断,曾经接下最便宜的案子是五万元,而案子打从一接手到完成充其量不过短短的一个钟头,五万元便信手拈来,轻松得不得了。
噢,不该说是五万元!实际上的数目是六万元,其中一万元是订金。这是西门全能馆的“规定”,案子本身的收费归收费,订金是订金。订金收费的标准是案子的一至两成,不二价,且不收支票只收现金,以事先付款为原则,钱到好办事,这是规定,没条件可谈。
由于办事效率极高,又具隐密性,跟委托人只有在办正事时相见,出了工作范围就如陌生人,完全替委托人保密,从不向任何人泄露。由于这些原因,它的风评极好,所以识货者、稍有闲钱的人,都宁愿将事情交给西门全能馆来做。
这些年来,它也赚了不少钱,但为何它的店面永远只是这么小?根据店主人的说辞——这只是谈事情的地方,一丁点地方就够了,何况在台北市,地价太高,还是省点好。
西门全能馆不但店小,其员工不包含老板只有五人。老板西门寺扬,员工是他的两个儿子——哥哥西门煜舒、弟弟西门煜玺,及“灰鹰”、“青鸩”、“苍鹫”。而除了西门兄弟身份较为公开外,另外三人的身份则对外隐瞒,因为这只是他们的副业,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正业,所以都不称其真名,即使是在私底下。
既然这三人都有称号,西门兄弟二人当然也有,西门煜舒——白,西门煜玺——黑鸷。这几种鸟类除了之外,皆属凶恶类的飞禽,而他们五人皆以称号来叫唤彼此;至于老板西门寺扬的工作与“五禽”有别,他只负责接案并不办案,所有人都称呼他为“老爹”。
那么他们所赚来的钱如何分配呢?订金方面当然是由老板私吞,案子的价钱则八二分帐,八当然是办案的人,而二呢则是老板的份。
***
台湾在国际上并不隶属于“ICPO”(INTERNATIONALCRIMINALPOLICEORGANIZATION;INTERPOR;国际刑事组织)的一员,但ICPO仍于台湾设立了一个秘密机构ICPT,是ICPO私底下在台湾的秘密分部,但其组织成员名单中,并未将台湾纳入其组织内。
在苍亦扬进入ICPO台湾分部的第三年,ICPO难得来了一个刚加入的新人。
一向独来独往的他,在上面的交代下,与这个新人成了搭档。
这个新人,就是曲霂亭。
那年刚满二十三岁的曲霂亭,尚且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男孩,只凭着一股正义之气,毅然决然地进入了这个国际性的秘密组织。
在初次见到曲霂亭的第一眼,苍亦扬便为他那种清新自然、又毫不做作的气质给吸引住。以前绝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他,在见到曲霂亭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沦陷了。
或许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是稍嫌不妥,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可爱!曲霂亭真的是个长相既干净又可爱的大男孩,这就是他第一眼的感觉。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说来就来,完全没有让人有心理准备的时间。
爱情一旦在心底深处萌芽,就日渐成长,这些话形容在苍亦扬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这是第一次,他不得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从见到曲霂亭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他,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曲霂亭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尽收眼里。
可是他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一段爱情,竟让他苦恋多年仍旧不敢表白。
第一章
一大早,刚走进ICPT,就听到从队长办公室内传出的怒吼。
苍亦扬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从队长怒冲冲的语气,他就可轻易猜到他大发脾气的对象是谁了。
这种事早成了家常便饭,三天两头的在办公室演出。
尤其是在看到其他同事无奈的表情后,他更只能暗自轻叹。
“你这混蛋!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进去,你是番仔啊,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骂得正起劲的队长虽然是美国人,但在台湾也已待了好几年,不但国语说得溜,连台语也说得一把罩。
“Sir,当然有。”从他回答的语气听来,似乎是很真诚的回应上司。
“你居然还敢跟我说有?!我已跟你说过不下数百次,要你别那么粗暴的捉人,这次你居然还把犯人打成重伤住院!”强森·柏洛兹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铁青。
曲霂亭一脸正气凛然地看着发飙的上司。
“Sir,那个人是现行犯,不但当众行抢,而且又拿刀挟持人质,只差一点那个小女孩就要送命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需要出手这么重啊。”强森·柏洛兹一想到一大早不但被那个死对头吵醒,还被狠狠警告了一顿,他就一肚子火。
“Sir,可是事发突然,我一时情急才会出手这么重。”除了下手重了点外,曲霂亭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何况那个时候,只怕救人不及,哪顾得了下手轻重。
“你有没想过自己是空手道三段、跆拳道四段的人?一般的普通人哪能受得了你的拳头啊,难道你就不会节制点吗?”强森·柏洛兹一再又一再地提醒他多次。
呃?!那时他哪想得到这些啊。
他的脑袋瓜一次仅能思考一件事,尤其在碰到这种事的时候,他就只想到要救人,根本无暇思考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自己的拳脚。
“为什么你老是比别人常碰到这种事?”强森·柏洛兹无力地低斥一声。
为什么曲霂亭这么容易碰上这种事,难道他天生就能知道哪里会犯案、哪里有犯人可捉吗?要不然为什么他三不五时就碰到这种情况?
又为什么他会是自己的部属?
***
曲霂亭像颗泄了气的皮球,神情颓丧、脚步迟缓地走出队长办公室。
“怎么?又被削得很惨了啊?”看到曲霂亭苦闷的表情,一旁的陆偃忍不住又明知故问。
“一定是头子又要他写悔过书了。”
陆偃的搭档冯焱轾跟他还真不愧是狼狈为奸,一搭一唱配合着糗曲霖亭来当作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