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仲辉探探她的鼻息,沉稳而幽长,这才放下一颗心。他放倒阿好时,发现阿好紧握着静香的手不放。
「你要躺上来吗?」
静香考虑了一下,无言的脱鞋上床。两人心里都明白,是为了两人中间的这个女人,才容忍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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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家大厅上,风闻女儿中毒的古氏夫妇忧心忡忡的过府探望女儿。
幸好在宫仲辉以各式灵药的强力调养下,阿好已经好了七、八分,可以坐到大厅来。除了脸色仍是稍嫌青白些,大致上已是无恙。
大厅上,男人是天,宫仲辉和古老爷自然坐上座,阿好被古夫人拉坐在下首的太师椅。古夫人一双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阿好瞧。
「奶娘疯了,误把君儿当成她的女儿绫儿。她的女儿不顾她的反对,和村子里的男人跑了,她才会把君儿误以为是绫儿,以为君儿也要离开她,才想下毒将君儿毒死,让君儿永远留在她身边。」古夫人抚着爱女的手,想到女儿两次都走到鬼门关前,她是余悸犹存。
宫仲辉特意清清喉咙,扯开话题,「好了,既然奶娘已经回乡养老,不会再伤人了,我们就别再提她了。」
奶娘回乡是真,不过时日是屈指可数。奶娘那一小口毒茶,毒毁了她整个咽喉,让她无法进食任何的食物和水,只能活活的等着饿死。
这大概就是她的报应吧!
不过宫仲辉可不敢让他的娘子知道。
「既然仲辉说别提了,你们母女俩就别再说了。」
古长斌搁下茶杯,端详女儿。不知道是他眼花,还是女儿真的变了,总觉得女儿出嫁后,性子似乎活泼了些。
「君儿,仲辉事情忙,没法子陪你回门,你一个人也可以回来呀!反正城南城东,往来也近得很。你出阁后,家里冷清多了,你娘想你可想得紧!」
「娘想我呀!那我以后天天回去陪娘!」阿好愣直的回道。
宫仲辉为她的回话着得直清喉咙,而古氏夫妇则是干脆笑了出来。「君儿,你这一说,不就让仲辉找我们两个老的拚命吗?」
看得出来仲辉的眼根本离不开君儿。当初他真没看走眼!古长斌满意的想着。
古夫人也接腔:「啧!瞧你爹说的,整天直把你挂在嘴上的人才是他!想当初,千逼万逼的,就是想把你嫁过来,现在你一不在家,他又叨念着太早让你出阁!」古夫人瞅着自己的老爷,猛揭他的底。
古老爷抚须,哈哈大笑。「夫人,在女婿面前,你可别再揭我的底,那多难堪!况且,以仲辉这样的人品,你教我怎么能不心急?!」
「你呀!你心急,就全不顾女儿的感受了!」提到古老爷从前的「逼婚」,古夫人有些丝埋怨。
「我逼君儿也是为了她好啊!你瞧她嫁过来,过的多好!君儿,你还满意爹替你找的夫婿吗?」
「满意呀!阿辉算还不错了,可惜就是毛病太多,让我得随时盯着他改!」
阿好直爽的说道。
古氏夫妇为着女儿坦白的言词给羞红了脸。哪有女人家将夫妻私下的相处之道拿出来夸口的!
不过宫仲辉可觉得没什么。他娘子的惊世骇俗,可也是她可爱的一面。「那不正好,为夫的这辈子就任娘子调教了!」
阿好却不满的朝他皱皱眉。「你的毛病特多,这辈子哪改得完哪!」
宫仲辉一愣,乐得大笑。「看来连下辈子的姻缘,月老都替我牵好了。」
既然女婿似乎不介意女儿粗鄙的言谈,古氏夫妇也睁只眼,闭只眼略过女儿的失态。
结果阿好的「惊世之举」还没完。
「君儿,宫家人丁单薄,仲辉膝下尚无男丁,不孝有三,无后可是为大。」
阿好眼睛眨巴眨巴,也陪着古老爷苦恼的皱紧双眉。「爹,您是说小宝宝啊!我有问过阿辉了,是他说现在不好,等我身体好了,他才要碰我。」
阿辉不碰她,她也很难过啊!可是阿辉说她的身体现在不好,连她碰他,阿辉都不肯!
这次不仅古氏夫妇脸红,连宫仲辉都克制不住尴尬的涨红了脸。
这妮子,连这事也说出来!
「爹、娘、阿辉,你们都很热吗?怎么脸都红红呢?要不要我让灶房准备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热。阿辉,亲家母的情况最近可好?」古长斌飞快的岔开话题,否则依女儿的言辞,他和他夫人可能会无地自容。
「托泰山大人的福,一切安好。只不过家母依然不愿见生人,所以无法亲自招待泰山和泰水,这点还望岳父大人见谅。」
「仲辉,你这孩子!亲家母的情形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古夫人温温柔柔的轻责道。
阿好的眼波在他们三人之间流转着,而后又回到宫仲辉的身上。「阿辉,你们在说谁呀?」
「我娘,你婆婆呀!」
「什么?!你还有娘!」阿好惊愕的在太师椅上挺身子。
「君儿,你说那是什么诨话!」古老爷拍着扶手怒斥道。
这丫头嫁到宫府后真是太放肆了!前两次她的逾矩,看在女婿没说话的份上,他可以假装没听懂;现在她却犯到长辈头上,他若再不吭声,仲辉还道他偏私!「君儿,你立刻到宫家祠堂跪上,磕头认错!没的让外人道我古长斌教出一个好女儿来!」
宫仲辉忙不迭的揽下罪过。「爹,您别怪湘儿,是我不好,没跟湘儿说清楚,没带她拜见我娘,她才会误会我娘已经过身。要磕头,也是我去磕。」
祠堂的地板又硬又冰、里面阴森,他可舍不得大病初愈的湘儿去罚跪磕头。
眼见气氛凝了下来,古夫人连忙开口,冲淡僵硬的气氛。「唉呀!老爷,女儿嫁到宫家便是宫家的媳妇,是非对错,都由仲辉来说就行了,瞧你气呼呼的,人家仲辉可是心疼咱们女儿心疼的不得了。」
古夫人一番话,说得古老爷破怒而笑。「好好!既然女婿都不跟君儿计较了,我这个做爹的,又何必枉做坏人呢!」
宫仲辉不计较,阿好可计较得很!「本来就是他的错嘛!成亲三个月,他从来也没带我拜见过他娘,我怎会知道他娘还活着,他当然不能跟我计较喽!」
阿好委屈的控诉着,却换来古夫人没辙的轻扯袖摆。
女儿在家不一直都是温柔娴静的吗?怎么嫁到宫府来,却钝得看不懂脸色!
宫仲辉仍没生气,宠溺的眼神,一样柔得溺死人。「为夫没告诉娘子我娘早在十五年前,即因犯了天花,就此隐居在最后头的省思院,遭你误会,碓是为夫的错。」
阿好忽略古夫人的暗示,冲着宫仲辉嗔叫道:「本来就是你的错!还害我挨了我爹的骂!」
宫仲辉放下身段,打躬作揖的做戏道:「娘子,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待会进了房里,看是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一切但凭娘子高兴。」
「真的?」阿好眼睛一亮,「你是说,我可以碰你了?!」
宫仲辉不答话,只是挑眼挤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瞧他们小夫妻俩眉目传情的,古老爷和古夫人看得匆匆告辞,免得自己处在他们之间尴尬了。
教出一个不掩色心的女儿,往后他们哪还有脸来探望女儿!
在大门口送走了古氏夫妇,阿好兴冲冲的拉着宫仲辉转身。「走!快点!」
宫仲辉可没那么轻易让她拉动。「走?上哪去?你这个病人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病,还想胡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