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雅妮说。“柏小姐会弄好它。”
茱莉的感觉一下子敏锐起来。嘉琳要出门,机会来了。
“你要去哪儿?”茱莉问。
“去办一些事。”嘉琳说。
茱莉不理会她冷冷的注视,说:“什么时候回来?”
“你为何想知道?”
茱莉灵机一动。“雅妮必须暂时跟她姊妹们隔离,她可以睡我房间。我希望你能让我睡你那儿”
嘉琳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茱莉。“一个聪明的想法,但不稀奇,柏小姐。我希望你能彻底消除那些虫子。我会把合适的钥匙留给你。”
她是指公爵房间的钥匙。让她认为她打算引诱公爵吧。“我会彻底弄干净的,嘉琳。”
嘉琳恍似一阵风地走出门。“等着瞧才知道。”
对她的计划抱着信心,茱莉紧抱一下仍像溺水的猫般抱着她的雅妮。她怀着希望,抱着雅妮缓缓上楼。
蓝棋三步并作一步的登上楼梯。他的腿在抗议。骑了几天的马后,每一步都令他的肌肉酸痛。他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最好抱着茱莉上床。她甚至可以用鹅油抹他全身,他都不在乎。
鹅油。他对此方法笑了起来,但内心却满高兴的。依嘉琳的说法,茱莉冲入食品室,拯救了雅妮的头发。雅妮现在一定很高兴,他等不及想看到她和茱莉。
他门也不敲就进入茱莉的房间。
“爸爸!”
雅妮坐在一盆肥皂水中,露出下巴,她头上裹着一条毛巾,随着她的移动摇晃着。茱莉跪在浴盆旁边,手中拿着一块海绵,唇上挂着微笑,眼中含著有趣的神情。
激动梗住他的喉咙。“喔,小可爱。”他终于说。
“我不是小可爱了,”她挺起肩,向房间一挥手。“我是苏丹王。”
茱莉皱下鼻子。“你的味道像一只鹅。”
“我才不在乎我的味道像什么,至少我保住了我……我的头发。”
“记住,”茱莉说。“鹅油不是完全有效,我弄掉每个虱子卵时,你必须坐着别动。”
“我不会动的。它会有效的──是不是,爸爸?”
他进入房里,小心地在一张椅子坐下,感到好累。“我希望它有效,小姑娘-如果希望帮得上忙。”
“你生病了吗?”茱莉问,上下打量他。
“没有,只是骑马引起的酸痛。”他想起从没对女人这么坦率。他耸耸肩,反正她就是不同。她坦诚、体谅且仁慈。
她起身向他走去。潮湿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令她曲线毕露。他想起她的玉乳盈握在手中的感觉,和她乳尖俏立的样子。
她的唇上泛起顽皮的微笑,伸出手去。“要抹些鹅油吗?我们还剩一些”
蓝棋放松自己,注视着她手中的罐子。她想要开玩笑,是吗?他降低声音说:“要你愿意替我抹酸痛的地方,柏小姐。”
她红着脸,相当漂亮。“我得把我们的国王送上床。”
若他的女儿不在场,他会脱掉长裤,抱起茱莉到他的房间,说她虚张声势。
他接过罐子,注意到她的手心。他抓住她的手腕,说:“怎么了?”
她试着扯开。“没什么,只是刮伤。”
她细嫩的手心上都是擦伤和瘀痕,一只指甲也断了。“怎么回事?”
她看雅妮一眼,女孩用包头巾当枕,靠在浴盆上睡着了。
“我滑了一跤,抓到城堡墙壁上的枯藤。”
他的眼光由手移至胸前,然后唇上。“你明天会肿起来。”他低语道,让两人的视线相交。
“你也会。”
他大笑,喘着气说:“我现在已经肿了,小姐。”
她缩回手,走到浴盆边。“我最好把我们的苏丹王放到床上去。”她重复说。
雅妮醒来。蓝棋起身拿条毛巾打开,茱莉把雅妮放入他手中。“我来抱她到她的房间。”他说。
“不,爸爸,我今晚要睡在我的后宫里。”
茱莉摸着雅妮的头巾。“我答应她今晚可以睡这里,爵爷。请把她放在我的床上。”
茱莉为何这么紧张妮?他替女儿擦干身体,穿上睡衣,抱她到床上。她已睡着了,看起来就像个天使。他摸摸她光滑的脸颊,心中充满着慈爱。
“你要睡哪儿呢?”他问茱莉。
她站在烛光中,检查她的双手。“在你附近。”
他以为听错了,说:“你说睡在哪儿?”
她交叠着双手放在身前,但这拘谨的姿势跟她眸中的神采不合。“我说我睡在你附近。睡嘉琳的床,爵爷。我打算创下记录,成为睡在你漫步距离之内唯一清醒时……仍为完璧的处女。”
血液冲入他的鼠蹊。“今晚吗?”
“是的,今晚。你反对吗?”
“不反对。”他拉一拉长裤,发誓要缩短跟汤姆的会议。“可是我已开始感觉像在漫步了。”
一个小时后,茱莉手中拿着钥匙,在嘉琳的房间里踱步,拖鞋的帆布底随着每一步印在编织的地毯上。自进入房间后,她已第十次停下来聆听公爵房间的声音。一切都静悄悄。
钟敲了一声。
兴奋令她全身颤抖。几分钟里,她就会知道公爵的哪个孩子是生于一七六二年六月二十日,莉安的忌日。她也会知道哪个姓孟的男人是孩子的生父。
这消息会免除罗斯公爵的罪吗?抑或证明是他引诱了莉安呢?茱莉一面踱步,一面担心着这问题。多情的她祈祷不是公爵,另一方面又希望结束此种不安的状态。她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她怀着期待拿起烛台,打开门,踮起脚尖进入小门厅。她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结霜。
烛光摇曳不定。公爵的房间底下透着一丝光线。他还没睡,在低声的说话。她听不见。他在跟谁说话?葛丝。可是接着的声音也是男性,是汤姆。
她现在可以回到嘉琳的房间,锁上门,等待更好的时机,等城堡真正没人的时候。
但,紧急催她前进。
她关上身后的门,把嘉琳给她的钥匙之一插入锁孔中。当她把自己锁在外面时,也挡住了公爵。如果他决定像稍早威胁的出来“漫步”,他会以为她已睡了。她紧握着钥匙,慢慢地转动手腕,直到轻轻地咋尝一声,钥匙转回原处。
茱莉悄悄来到通至塔楼的拱门,插入另一把钥匙。求求你,上帝,让它能开,她默默地念着。她又推又转动,可是钥匙的声音不对。锁打不开。那么,这是公爵房间的钥匙。就像火上的干木,这份了解激起她的恐惧。
如果他现在打开他的房门,她就被困住了。
如果钥匙打不开,她等于回到起点。
她怀着希望,小心地使用手中的第三只钥匙。钥匙顺利地插入锁孔中,她如释重负。谢谢你,嘉琳,为了你怀疑我想要另一把钥匙,谢谢你以为我想要他。
茱莉屏住气息,小心地转动手腕。一声轻响打破寂静。烛台疯狂地一歪,热烛液流过边缘,滴在她拇指和食指之间,使她猛然举起手臂。腊开始变硬。她猛吸一口气,拔出钥匙。
她回头瞧一眼,拉开门,进入里面。楼梯旋转而上没入黑暗中,空气中充满着陈腐的霉味,可是另外似乎还有种奇怪及熟悉的气味。啊,反正她很快就会发现是什么了。
她本来不想锁门,可是如果她不断担心公爵会由她后面悄悄上来,她如何找族谱呢?她小心地转动并拔出钥匙,放入口袋里。随即用手挡住烛光,登上狭窄的楼梯。
茱莉由城堡的庭院中打量过这房间,想像它的尺寸及形状。可是她踩在方形格子的鲜红地毯上时,她对房间的面积感到惊讶,对里面的东西更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