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让你挨鞭子,”他说道,依旧踱着步子,“你要是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抽你的。”
“我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被逼到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了。”
“不管是照上帝的法律,还是人间的法律,我都是你的主人。在我面前你无法防备,姬热拉,你身体里的某些部份也不想防备我。”
“不是这样!”
他笑了:“那么在你的药效发作之前是恐惧和憎恨使你那么热情地跟我合作了?你像花朵对着阳光张开了花瓣一样对我张开了你的身体,难道这就是你的自我保护吗?”
“我没有!”
“你很善于忘记使自己难堪的事情。”
姬热拉禁不住脸上发烫,血流上涌,在他面前好象是透明的,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冲她伸出一只手,“来呀!姬热拉。”
这一次她心里凑足了反抗的力量,一巴掌把那只手打到一边去了。
他的微笑变得急切了。“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就赤身裸体在森林里跑,那挺适合你,你的性子很野。现在你得驯服一点了,女人。”
“不是我。”
“噢,是你!现在不要让我再追着你跑了。”
“滚你的,法兰克人!”她期望他听了这话会生气,但他却笑了,并且有一只眼睛眨了一下。“蠢猪,你就会这样吗?”她感到阵阵晕眩,她看见鲁特加的眼里闪着光,像是在做答复。鲁特加又伸出手来,她逃到了一边,再次躲开。她似乎以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这种捉和躲只是在玩游戏。
“姬热拉,你像水一样从我指头缝里流走了,但水也能被抓住的。”
“呸!你慢得像头牛,难怪‘黑熊’不费力气就把你摔倒了。”
“‘黑熊’可不是像这这样诱人的猎物。”鲁特加笑着说。
他试着要把她按倒在床上,她让自己倒下了,抬起右膝,圈成一团,侧身躺着。
“真聪明。”鲁特加说道。
姬热拉笑了。
“但还是不够聪明。”
他绕着床来回闪动着。她朝床垫挪动着,还想使用刚纔的战术,可这一次没等她的腿蜷起来,他已经压在她的身上了。
她的笑声打住了,这已经不再是游戏了。
“你还是被我逮住了,姑娘。”他说道,脸很近地挨着她的脸,他坚硬、庞大的身体压得她动弹不得。他的嘴朝她伸过来。他吮着她的唇了,舌头不住地伸进了她的嘴里,她在他的体热当中有片刻迷失了自己。当他放开她时,她不得不拚命提醒自己不能如此放纵。
“让我起来。”她要求着,但语气不够坚决。
“不,我喜欢你这样呆着。”
“你不会强暴我的。”她有些自信地宣称道。“我知道你是怎样判案的,你不会违反自己订下的法律。”
“我用不着强暴你。”他放开她,她挣扎着要从他们刚刚在床垫上压出的大坑里爬出来,他则令人深感不安地微笑着看她。她爬到床边时,他又轻轻地将她推了回去。他的手压在她的双肩上,使她不能动弹。“这是最令你烦恼的,对不对?你的人民会看到他们的旧神所垂爱的人被一个法兰克人的魅力所倾倒,自动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没看出什么魅力!”她嘲弄着。
第十二章
清晨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百叶窗,明亮地照在姬热拉的脸上。她惊动了一下,喃喃几声,又更深学会缩在床里了。有点不对劲,但她昏昏沉沉地又说不出哪不对劲。过了一会她才反京戏过来,原来她的手在身旁摸索着,却什么也碰不着。床上鲁特加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只有床单皱巴巴地在那里。
有关鲁特加的记忆从生动的细节潮水般涌了回来。姬热拉用胳膊盖住眼睛,轻声呻吟着。一阵悔恨使她觉得两颊发烫。她非但没有成为殉道的烈士,反倒成了一个荡妇。那法兰克人根本不用强迫她,她自己求着人家占有了她。她记得,最后是她乞求着他。她非但没有为贞洁而战斗,反而主动献出了不止是肉体的自己。她等待着羞耻的洪水把她淹没,她仍用自己的胳膊遮住眼睛,好象这样就能使她像躲开阳光一样躲开责骂。旧神们会在她的良心上发泄怒火的。她紧张地等待着这种责难的到来。可是它们没有到来,她小心地挪开胳膊,睁开眼睛,她本应对自己的罪行很严厉的,可是她却奇怪地感到非常自在。她觉得很温暖,很和平,在内心深处模模糊糊地感到一种满足。这满足感将整个世界变得柔软而明亮。鲁特加不是敌人,她刚刚觉醒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并且,他也像她一样地向对方屈服了。
姬热拉忽生出一种热情,要迎接,拥抱这新的一天。她扯掉暖和的床单,让凉空气抚着她热乎乎的身体。空气挺凉的,但一点也不能使她的热情降下来。
在她的被撕破的衣服旁边,放着一条亚麻布的裙子和一件绣着精美图案的外衣,一双袜子,还有一条精巧地镶着宝石的腰带,姬热拉敬畏地摸摸这些衣物。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但这些一定是为她准备的。
她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阵羞耻。如果这些东西是对她昨夜的报偿,那她就是个妓女了。她尽力不去想这些。如果她不穿这些衣服,就只有赤身裸体下楼去。因为它的那些衣服已经找不到了。
那条蓝色的拖地长裙对她真是太合身了,穿在身上软软地特别舒服??和她以前穿过的那些完全是两种感觉。上衣也是蓝色,只是稍浅一些,领口,袖口和下摆处用丝线绣着花。腰带上的宝石和衣服的颜色搭配,所以看起来似乎比原样大出一倍??那可是真正的宝石。
姬热拉把上衣朝下拉一拉,她想现在她可知道做一个贵妇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每走一步都有珠宝摇晃闪烁,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太华丽了,不像个农奴。
姬热拉走进厨房的时候,爱孟特露达惊呆了。盯着她看,手里正在有力地搅着面糊的匙子也落在了面糊中。她真心捡起来,自己也开始缓过劲来。“你来晚了!”她说道。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火爆。“早饭早吃过了,现在正做午饭。”
姬热拉忽觉特别尴尬。弗里德琳和吉兰都瞪着眼睛望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当然人人都知道鲁特加头天夜里和她在屋里干了些什么。阿顿的每个女人都可以上鲁特加的床,甚至连召唤都不用,没有人会在意。但姬热拉知道她无法享有这种宽容的漠然。
厨房里的沉默特别不自然,姬热拉感到热流朝脸上涌。忽然,门“”的一声开了,岗塔尔从井边提了两桶水进来了。
“水放在……”他看了姬热拉一眼,手里的水桶落在地上,水溅出来,落在爱孟特露达刚拖过的地板上。
“当心点,冒失鬼!”爱孟特露达吼叫起来。
这孩子把水桶放好。“姬热拉!”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是没想到姬热拉还活着。
“你……你还……好吗?”
“是的。”
“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这是借来的衣服,我的衣服……”
“我想象得出来你的衣服变成什么样了。”爱孟特露达说话很实际,“但你母亲的衣服很适合你。”
“我母亲的?”
“是的。今早领主要些衣服给你穿,我就把姬丝芬达留下的一套给了他。那还是爱尔坎加把她发派到村子里去住时她留在这里的。她那些衣服就像是专为你做的一样。这也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