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鲁特加的同意,她不敢离开要塞,否则她回来又得住进牢里的那间小屋了。
“那就争取他同意。”姬热拉向德拉达道苦时,这老女人这样建议她。“他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蛮不讲理。他告诉我说明年夏天我们可以拿些好的毛料到维尔顿的市场上去卖。”
“啊,那太好了。可看起来他对我比对别人都不讲理。”
“嗨!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胆小过,姑娘。”
德拉达是对的姬热拉承认。她已经养成了避免见鲁特加的习惯,现在这习惯已经开始束缚她了??这真是愚蠢,她从前的勇气和疯劲哪去了?
于是她从德拉达那出来便去校场上找鲁特加,他下午经常在校场上。可这次他没在那儿,两个武士正在用钝头的长矛互相刺杀,他们停住演练紧张而敌视地看着她。于是她借机询问他们的主人。
“他不在这儿,女巫,别来这捣乱,快干你的事去吧。”
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高特,正低着头看她。他看起来比往常清醒多了。“你要找鲁特加,对吗?他在石宫里,我刚纔见他朝那走了。”
“谢谢你,高特。”
“小姑娘,你离这些法兰克豺狼远一点。我们的阿德琳达夫人对他们讲过你的魔法吓唬他们,他们不喜欢你。”
鲁特加也不会太高兴的,姬热拉猜想,他可能把她轰走,如果情况不是太坏的话,但肯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可姬热拉在石宫大厅里并没有找到鲁特加。阿德琳达看见她,扬一扬眉抟,狡猾地笑了。姬热拉没有笑。
“夫人,”她大胆地说,“我听说你夸大了我的本事,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阿德琳达根本没在意她的抗议。“对你有没有好处我不管,姑娘。这样做会让那些法兰克的侵略者们晚上睡觉做噩梦。”
“那我就是一个噩梦吗?”
阿德琳达这一次真是笑了。“姬热拉,你象征着古老的神灵,古老的权力和我们古老的手段。我们的人民记得你的母亲,他们在你身上可以看到她的影子。想到你的魔法,会提醒他们神灵在保佑着他们。”
“我没有我母亲的那种魔法。”
“不,你有。但也许你自己还没有认识到。”
姬热拉在心里暗骂她祖母一意孤行。非要等到阿顿被烧为灰烬,人民死光时,她才会承认失败。“我找鲁特加有话说,他在吗?”
姬热拉从这老妇人狡猾的眼神中早该看出自己有麻烦了。“你在他卧室里能找到他。既然你要去那儿,正好帮吉兰把水提上楼去。”
吉兰比姬热拉强壮得多,但姬热拉还是主动帮着她提两桶在炉上烧好的热水。当她们走进领主的卧室时,姬热拉才明白她们这是在干什么了,因为她看到鲁特加正在洗澡。他泡在一只木盆里,几个使女慌慌张张地伺候着。湿透了汗迹的绑腿、衬衫和里了皮的坚硬的护胸甲说明他刚刚从校场回来。
他们互相寻视着。他在伸着四肢躺在澡盆里,她惊呆在门口。开始姬热拉猜想他和自己一样感到不安。然而慢慢地他笑了。又是原来的那副胆大妄为的样子,即使光着身子躺在澡盆里他也是这般咄咄逼人。
“进来,”他命令道。“水要凉了。”
姬热拉竭力让自己恢复镇静。她的慌张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洗澡的那种慌张,她过去经常侍候爱尔坎加洗澡。但她只是不愿意侍候鲁特加洗澡。
吉兰把她手里提的一桶热水倒进澡盆里。她的脸和水桶里的水一样热,姬热拉也一样。
“是不是太热了,主人?”吉兰问道。
“不,正好。”
“您的头发要不要洗?我的主人?”另一个女人几乎是祈求着问道。
姬热拉为她们感到害臊。人们会以为她们没有更好的工作好干,只知道整天围着鲁特加的澡盆转,轻浮又蠢笨,就像可恶的苏丹王宫里的妃子似的。
她直起身体,尽量保护尊严,“我的主人,我跟你说几句话。”
鲁特加懒懒地一笑:“说吧。”
姬热拉并没有被他懒散的姿势所蒙蔽,她感到了那一双穿透一切的眼睛里那强烈的光。她揣摩着他听了阿德琳达讲的关于自己的神话之后,到底会有多少不快。
“你们都下去。”他对使女们命令道。
她们很不情愿地服从了,失望地撅着嘴。
“没必要让她们下去,我要对您提出的请求不是私事。”
“噢,你有个请求。”他把湿海绵扔给她,“既然我的使女都下去了,你就一边帮我洗澡一边说吧。”
姬热拉叹口气,装作对此事并不比给爱尔坎加洗澡更感难堪,“随您的便吧。”她把他往前一推,开始给他背上打肥皂。他的肩膀上是一块块厚厚的肌肉,越往腰上去越细。她用海绵擦着他长满一块块腱肉的手臂和胸脯,看着肥皂在他那紧紧皱起的逻辑性的乳头上起着泡。她心里感到震颤,这跟给爱尔坎加洗澡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是什么重要的请求使你到这魔窟来了?”
“哈!”她尖酸地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是个恶魔呀。”这犀利的回答使她感到胆子更大了。
他嘿嘿一笑:“这小蜜蜂不害蜇人,看来我还没有把你拍死。我要考虑考虑,嗯,我是不是恶魔。”
姬热拉想现在最好别提这个话题,他们之间刚纔几乎已是很融洽的气氛又被沉默代替了。间或有水击在木盆边的响声和各自的呼吸声。
“姬热拉?”鲁特加斜倚在盆上,仰望着她,“你有急事要跟我商量吗?”
“噢,是的。”她已经被自己双手搓揉他的胸膛的动作以及自己心里泛上来的傻里傻气的念头给弄呆了。
“嗯……我得去森林里采集些药品了,否则有几种药不够用了。”
他眉抟一扬:“你不是只需发咒语就可以解除人们的病痛呀?”
“我的主人,我很少发什么咒语。”她并没说出自己发过的咒语几乎从未见效过。
“魔法和咒语不一样。它和自然是一回事,是大自然母亲赐给我们的事物赏析,不管是用精神还是用肉体。”
他坐了起来,撑起一股水洒到羊毛毯上:“你的海绵往下,我就得放出些非常肉体的东西了。”
“什么?噢,对不起!”姬热拉双颊立即变得发烫。他们说话的时候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朝下下去了。
“我要是不赶紧从浴盆里出来,就像奥多一样被搞缩了。”他站了起来,那早已勃起的雄性器官无耻地赫然露出。他看起来没有一点难堪的样子。姬热拉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感到呼吸这么困难,脸上像着了火一般。本来在阿顿这样的要塞里人是没有多少计策和隐私可言的,而且这也不是她头一次看见一个勃起的男人赤裸着身体。
她扔给他一块浴巾,赶紧转过身去,只想着从这间屋里跑出去,她想她是否听到他轻轻的笑声了,但她满耳朵响的几乎全是自己脉搏的跳动声,所以她也不敢确定。
“你……我是否能得到您的允许去采些药草?”
“等我找机会抽出两个人护送你的时候再去。”
“我不用人护送我,我的主人。”
“我要求你被护送。”
“可是??”
“你还想不想采些药草?”
“我……想。”
“那你就得带个人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