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明白。」
对大司圣而言,兰飞是个特殊情份的存在,因为上一任春之圣使兰紫佑是大司圣的爱徒也是兰飞的父亲,当年四季司圣受妖魔界的远古神魔所害相继惨亡,而年幼的兰飞也在当时继承春之印,为从妖魔界追回爱徒留下的唯一稚女,大司圣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如今兰飞真有万一,大司圣要面对的悲伤可想而知。
「夏传回的消息,春的躯体被封在紫晶层下,这个紫晶层带有大自然中的柔性力量,夏的力量属性不对,不能对紫晶层动手,自也无法判断紫晶层下的真相为何。」
「连夏都无法确定?」
杜凯若颔首。「研判气息方面,夏较他人敏锐,他推测紫晶层下的人应该还算有生机,可是也确定春之印并不在紫晶层下。」
「这是说……春之印离体!那紫晶层下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生机?」主人一旦死亡,封印必定离体,历来不变。「除非紫晶层下的人不是春本人。」
「夏只说紫晶层下的气息复杂,确实有春的气息也有熟悉的圣气,还有些淡淡魔气!」
「魔气!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紫微思量了整件事的离奇后问:「可还有什么样的事,会让封印在主人生存下离体?」
此时杜凯若身后的三道圣光,其中一道白色圣光传出平稳而威严的声。
「确实还有一种情况,封印会在主人生存下而离体,但以眼下来看,春绝非这二种情况。」
「白色祭司是指主人的言行偏差,或者主人因受意外导致整个灵力体无法再接任封印。」想着数千年来,历代四季司圣所出现过的状况,杜凯若蹙眉。
「无论哪一种情况,在我们三位神祭司方面,从没有感应到春之印离体的讯息,虽然以目前情势看来,春的安危处在诸多不利的状况下,但只要封印还在,总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金色圣光中传出的是轻灵柔雅的女声。
「金色祭司说的没错,目前状况未明,但是只要封印未离体,大家都别悲观看待,至少遍寻不着的春总算有眉目了。」银色圣光中传出的是较为健朗的男子声,他朝学院长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老者道:「大司圣,请你先宽心,莫哀伤,一旦月帝亲自出马,紫晶层下的真相很快能水落石出。」
杜凯若和另外二位神祭司也安慰着,深怕他过度忧虑。
大司圣那覆住五官的白眉、白须又是轻颤抖动,继而传出像压着嗓子的声道:「感谢三位祭司和学院长的关心,春的生死虽令人担忧,但小老头我……相信她会没事。」虽然以外貌来看,学院长年轻得像不满二十岁,但是没人比他清楚眼前这几位在人界都已活了有数千年之久,所以他总是开玩笑的以小老头自居。
「大司圣你近来为夏和春的事烦忧不少,事情告一段落后,上父希望你能到弥天之高修养一段时间。」杜凯若道。
「感谢上父关怀,待春和屠村凶手的事结束后,小老头定当接受上父美意。」大司圣的声依然像克制着。「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得安排,尤其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若要亲临海上,势必得好好规划周详。」
「嗯,月帝的安全得慎重,四大海域的海皇我会以圣院的公文正式请求保护,而银月古都那方应足以平时守护在月帝身旁的月影武士开道才是。」
「那么接下来便是光城圣院这方要如何安排对月帝的保护,让我好好跟紫微商量。」
「一切就有劳大司圣了。」杜凯若微笑,下一刻,光影一烁,座位上的人和三道圣光全消失了。
「紫微,有些事我得另外交待你。」
听大司圣的声比之先前,较无那般紧绷感,紫微也安慰道:「大司圣,您老别难过,我相信,飞飞会没事的。」
「废话,恶星向来最逍遥,本司圣若有九条命,飞飞丫头和澔星那疯痞子一样只怕有十条,没事的!」只见大司圣覆面的满脸白须颤动,像终于可以松口气般,展一层双臂的呼吸吐气。
「……」
「听到这消息,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想到太入神,结果被认为是忧心过度,害他只好顺应佯装一下。「你想,飞飞这件生死不明的事,能撩月帝到什么程度?」
「呃!撩月帝什么?」
「脾气呀!」紫微什么都好,就是脑筋太硬直。「春一旦落网,我们什么筹码都没有,要趁真相未明时,好好运筹再利用一下。」
紫微的五官有些不能自主的张楞着,大司圣的意思是要拿春生死不明的事,再……跟月帝捞一票好处吗?这……他老人家这么有把握飞飞的安危无虑,月帝的反应一如他预期?
「大、大司圣!」虚空中传出莎婷惶恐的声,接着那道总是端庄传令的倩影,此时竟狼狈浮现,面容苍白,如惊弓之鸟般的颤抖。
「莎婷,你还好吧?」紫微吓一跳,怎么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怎么样了?东西交到月帝手上了?」
「交、交、交……」她唇办失色犹颤不停。
「小莎婷,别怕,你现在已经离开银月古都了,来,吸口气,镇定一下,好好说明情况。」大司圣绽出长者的安哄慈笑,安抚道。
莎婷深呼吸地咽了一下口水,稍稍镇定了精神。
「春的头发送到月帝手中了?」
她用力点点头。
「月帝很悲伤?」
莎婷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愤怒?」
她眨了眨眼。
「还是发出了气到不顾一切的冲动?」
莎婷不点头也不摇头的呈现茫然了。
「月帝一点反应都没有,没良心呀!」大司圣忽像个为晚辈抱不平的长辈,用力切声道:「他敢对春这么无情,本司圣拼死都不会把春交给他!」
「可是春已经被你用玉脂泉杯卖断给月帝了。」不交也不行,紫微提醒。
「那是生前的第一卖,现在飞飞生死不明,人回来以后,就代表重生了,一切要重新议价,谁叫他未婚妻不顾好跑了,丢了一次,再要第二次,价码重新来!」大司圣悍然道:「况且本司圣为了找飞飞付出的心血和泪水,可不能白白牺牲!」
「泪水!」紫微忍不住问:「原来刚听到飞飞疑似死亡的消息,大司圣您在哭呀?」原来伤心难过都掩盖在那覆了满脸的白须下,还硬着嘴巴装强。
大司圣睨了紫微一眼,不正面回应,只道:「这一切精神损失本司圣都会算在第二次的价码上,尤其月帝对春表现的这么狠心,看本司圣怎么削他!」
「那、那第二次的价码可能得由大司圣您……自己去谈了。」莎婷嗫嚅道,她再也不想面对月帝了。「而且月帝的表现不是狠心,而是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
「月帝一拿到木盒,连开都没开,才一握住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那张美到不行的俊脸也铁青寒厉到不行,吓得我想退开,却像被定住一样,动都动不了!」明明只是以传影术出现,却让她有身历其境的感觉,幻影动不了,真实的她竟真的连身也动不了。
「看来月帝的反应……不简单!」紫微可以想象。
「就这样而已吗?」对他这么轻描淡写,莎婷跳脚。「那时他全身散出一种金黄光芒,周遭没人敢靠近他,因为那种光会焚刺人!」倒霉的她离月帝最近,被锁在月帝散出的力量范围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