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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是没有死心的。

  “告诉以藩,我跟他的缘份至今已尽。”她说。

  由此可知,她一直知道我的身份。

  我只得点点头。



  她轻轻说:“我不幸不是那种视归宿为大前提的女人。”

  我默然。

  “我觉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眼神已告诉她,追寻快乐,无论如何,是值得原谅的,况且她又没有伤害甚么人。

  沈以藩会有损伤?别开玩笑了。

  “再见,郭先生,”她微笑,“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再见。玩多久?”

  “不一定,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她神采飞扬,“努力的做,尽力的玩,这是我的格言。”

  “祝福。”我说。

  她向我摆摆手,进去了。

  阿毋问我:“她同你说什么?”

  我说:“她说,她的新爱人,叫马利合普逊,芳名夏乐蒂伊利沙白。”

  阿毋张大嘴巴。

  一直到我们回到公司,他还一脸的困惑。

  阿戚在等我们,他说:“我找到了。”

  我问:“找到什么?”

  “夏乐蒂在英国念修女学校,因非常令校方震怒的原因被开除,理由是”

  我打断他:“我已知道。”

  阿戚诧异,“你知道?”

  阿毋说:“是,让我说与你听。”

  “慢着,速告沈以藩,纸包不住火,如果我们不给他第一手资料,就收不到费用。”

  因他们现在是股东身份,所以也不再骂我市侩,扑到电话面前去。

  我斟杯威士忌自饮。

  半晌,我问阿毋,“你那老同学说什么?”

  “他完全吃瘪,一声不啊。”

  可怜的老沈。

  “他说费用会寄支票来。”

  阿戚喃喃说:“真倒霉。”

  我说:“未必,他自己也说过,过一阵子就好了,似他那般人材,还怕没有伴侣。”

  阿毋说:“只是好女孩已经够少,不是人家的太太,就早已是人家的情人,现在我们不但要同男人竞争,更得与女人争宠,多么痛苦,恐怕这王老五要做定了。”

  我裂嘴而笑,阿毋这忧虑,倒不是空穴来风。

  阿戚说:“讲正经的吧,几时我们去找个律师,签张合同,重组公司?”

  我咳嗽一声,“我是小郭侦探社创办人,我占百份之五十下余四十九由你们两人平分。”

  “什么,那还不是由你指挥如意?”

  “阿毋,再不甘心,在隔壁租间写字楼,干脆成立毋氏探案岂非更妙?”

  “别吵了别吵了,一人让一步。”小肥婆艾莲忽然插嘴进来。

  我们三个,都是小人,于是志同道合,相视而笑。

  母女(小郭探案之三)

  她正在骂人。

  如果我是一个专栏作家,第二天我的栏题便是:骂男人的女人,大作文章,又捞一日稿费。

  那男的是她手下的手下,他们在未掩门的办公室里。

  只见她眉头不皱,声音不扬,驾轻就熟的站起来,以流利的语气说:“查尔斯,你是一头愚蠢的公楮,你竟拿这种小事来寻我的麻烦,这次你那环节出毛病,一组人为你所害,还不速去安布罗斯处解释清楚后听候发落,走走走!”

  那男孩子低看头出来,满面通红。

  哗。

  厉害。

  且莫论代价如何,女人真的翻了身了。

  我非常惆怅,我怀念的是那种千元家用把四口之家处理得整整有条的女人,自己带孩子、拿拖鞋给丈夫、孝顺公婆。

  如果早出世五十年,还有希望。

  唉,让我解释一下,我在甚么地方。

  我置身新洪基企业公司的小型会客室,等候见司徒慧中。

  司徒慧中小姐/太太/女士是谁?我不知道。

  我受委托人之命,前来见她。

  我的委托人是谁?让我慢慢来说。

  总面言之,女秘书一听我要见司徒慧中,立刻问我有没有预约。

  我找人最不喜预约,一早约定,那人有心理准备,放出演技,感觉便大大失真,但使我惊奇的是:见司徒女士须要预约?难道说,她是个中级以上的人物?我没想到。

  事情越来越意外。

  开头我以为司徒慧中是无知离家少女,十六七岁,鸡窝头、迷你裙、衬深色丝袜、浅色凉鞋。

  谁知找呀找,竟找到大公司来。

  而且要见她,还得预约,因为没有订时间,所以得坐在会客室等。

  等不到十分钟,那位骂男人的女人已经大发雷霆,开始用牛津音韵的英语责备她手下。

  我抱不平,于是把不以为然的神情挂在脸上。

  女秘书笑。

  她是个精乖伶俐的女孩子。

  她说:“那就是司徒慧中小姐,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她?”我下巴要掉下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她是司徒慧中。

  我连忙说:“不,我现在不要见她了。”

  “哦?”女孩子诧异的看着我。

  我拍拍胸口,“我怕。”

  “司徒小姐今天很生气,有人坏公司的事。”

  我说:“如果她是个英明的主管,她应当明白,无论下属犯多大的错误,最后负责的仍是她。”

  女孩说:“不管她事,是查尔斯自作主张犯的错。”

  “那她当初不鼓聘用他。”

  “不是她招请他。”

  “她也应当看得出,他是庸才,不应委以重任。”

  我正在演说,身后传来冷冷的问话声:“这位先生贵姓?”

  我转身说:“鄙姓郭。”

  是司徒慧中。

  她冷若冰霜的看着我,又问:“露斯,这位郭先生在这里有甚么贵干?”

  露斯很害怕。

  “我来见你。”我看不惯她的淫威。

  “我为甚么要见你?”

  “你并不是非要见我不可,”我说:“你这个女人好凶。”

  “你来到我的写字楼就为侮辱我?”

  “听听,皇后陛下动气了,”我挥舞着双手,下意识地替那只叫查尔斯的公楮出气,天地震动、幔子自当中裂开,哗──”

  “丽斯,叫守卫来把这个人赶出去!”她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碰”的一声拍上门。

  露斯苍白着脸说:“郭先生,你快走吧。”

  “好,我走,我当然走。”

  我立刻离开新洪基。

  幸亏有自己的生意,我额手庆幸。

  回到侦探社,阿毋还未走。

  他抬起头来,“作啥?面无人色。”

  我问:“艾莲呢?”

  “下班了。”

  “那你替我倒杯咖啡来。”

  我捧着热咖啡压惊。

  阿毋说:“天凉啦,多么希望有一件手织的毛衣挡挡寒气。”

  “你倒想。”

  阿毋不服,“有很多女人仍然织毛衣的。”

  我想到司徒慧中,叫她打毛衣?用机枪抵住她脖子也不干。

  “司徒太那单案子怎么了?”

  “奇就是奇在这里。”我说。

  阿毋紧张起来,“甚么?司徒太女儿已变为一具艳尸?”

  “不,事情与我们想像中的略有出入。”

  “说呀。”

  “你记得吗,这位太太要求我们寻人的时候,曾经给我们看过她女儿的照片。”

  “是,一个穿校服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司徒慧中今年已经有廿八九岁了。”

  “失踪十年?”

  “至少那相片是旧的。”

  “我弄不懂。”阿毋说。

  我也不懂。

  司徒太要求我们替她寻找离家出走的女儿,原本我不想接办,无奈怕吃西北风,只得勉为其难。

  这位中年太太容貌俏丽,皮肤略黑,形容也有点樵悴,一边诉说思念女儿之情,一边流泪,引起我们无限同睛,尤其是艾莲,感动得在一旁饮泣。

  于是我们找遍色情场所,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把司徒慧中揪出来,送回到她母亲的怀抱。

  通过有关方面的朋友,我们掌握到失踪少女的档案,一个个的翻阅,并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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