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碓俗不可耐。
这样人才上门来追求要推却吗?当然应该。
她轻轻缩进沙发里。
“刚才,方硕萍气冲冲地走了。”
“饭也不吃,发生了什么事吗?”
“人人都有心事,但凡衣食不愁,就搞男女关系。”
“她与丈夫快离婚了吧。”
“肚子饿了,出去吃东西。”
“听说有龙虾云吞面。”
两人又出去了。
乐儿终于站起,拍拍裙子,向书房门走去。
忽然有人进来,她闪在门后。
“乐儿,乐儿?”是幸儿的声音。
她捧着一小碟鸡丝冷面,进来照顾小表姐。
“这里。”
“醒了?怎么躲在门角,睡得还好吗?”
乐儿伸个懒腰,接过美味冷面,吃起来。
她这样答幸儿:“一直做乱梦,什么男欢女爱,缱绻缠绵,长相誹,原来都是一场春梦。”
幸儿笑,“好像是有感而发。”
“你不同,你与文棋是一对璧人。”
“吵架时你没见过。”
“你们也有纷争?”乐儿不信。
“客人一走,面孔拉下来,就变了脸,我们也是人,又不是神仙眷属。”
乐儿想一想,“今日的客人中,有一个叫安乔的女子吗?”
“不知道,今日只请十八人,可是来了三十个不止,食物不够,已经去请救兵。”
“你看宴会多成功。”
“乐儿,出来跳支舞,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乐儿笑笑,“吃完面再说,你先出去招呼人客。”
天空已转为灰紫色,照说,天气已经转凉,可是客人反而趁这个时候换上泳衣跳进泳池里。
邻居的小孩也来了,一串串灯泡亮起。
渴爱阳光,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也是回家的时候。
文棋探头进来。
“乐儿,你太内向,整晚躲书房里?”
乐儿笑笑:“我找手袋。”
“在这里。”文棋帮她在地上拾起手袋。
乐儿吁出一口气接过。
“你与幸儿只差半年可是─是真正的*对姐妹花。”
“是,”乐儿答:“自小玩到大,也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比她懂事很多,涵养修养胜她十倍,又较她踏实,成熟长进。”
乐儿骇笑,“怎么了,无端端把我说得那么好。”
“幸儿又想搬家,”文棋叹口气,“昌兴路住得很舒服,可是盛德路一幢豪宅多名人业主,她也想搬过去,差价六百多万。”
乐儿笑笑,“那也难不倒你。”
没想到表妹夫对她诉起苦来,非小心处理不可。
“是,但我忍不住想,一个人对物质的欲望是否应当适可而止呢,为什么要见一样要一样呢?”
“你可以与她提出讨论。”
“已经檀作主张开出支票下订,同时,她决定卖出这间度假屋。”
“什么,把这间别墅卖掉?”
“太小了,没有多大用途。”
乐儿冲口而出:“卖给我,我喜欢,不大不小,刚够我一个人住。”
“真的?乐儿,我正不舍得,如果你承接下来,我还可以时时来看日落。”
“一言为定,明早我找律师来同你接洽。”
“太好了,”文棋重露笑容。
乐儿这样劝说:“幸儿天生擅交际,你是生意人,这样的贤内助对你有帮助,本市讲排场,派头很重要,住得好,人家自然尊重你,能不从俗吗?”
文棋点点头,“乐儿,你真会说话。”
乐儿自手袋取出支票簿,“我也想即时下订洋。”
“同你说话真舒服。”
文棋取过支票出去,又同幸儿双双回来。
幸儿十分意外,“你把别墅买下?做事与我一般爽快,太好了,大可省下经纪佣金,还有,九折出售。”
三个人都十分高兴。
他们夫妻出去了。
乐儿取过酒瓶斟出酒来,自喝一杯,庆祝成功做了屋主。
忽然之间,她听见有人说:“恭喜你,新屋主。”
乐儿吓得整个人跳起来,谁,还有谁在这间书房里?
她过去开亮了台灯。
原来,就在她刚才睡过的沙发上,坐著一个年轻人,粗眉大眼的他绕著双臂,看住乐儿微笑。
乐儿忍不住斥责他:“你是谁,为什么偷听别人讲话,太不尊重主人了。”
他摊摊手,“其实我坐在这里,你们都可以看到我,不知为什么,却没有人转过头来。”
“你从哪个门口进来?”
“长窗一直开着,我进来找主人。”
“有什么事?”
“门外竖一块牌子,标明此屋出售,我想进来看看间隔,问问价钱。”
“门外有出售牌?”
“小姐,你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心不在焉。”
都被这陌生人说中了。
“太迟了,”乐儿板著脸,“我已捷足先登。”
他点点头,“是,你会是一个称职的主人。”
乐儿忍不住笑,“你怎么知道?”
他凝视她,“你懂得欣赏静寂,你不会在这里设宴会喧哗,你会是这间屋子好主人。”
“谢谢你。”乐儿有点讶异。
他掏出一张名片交到她手上,“我不是坏人,请放心。”
乐儿又笑了。
咦,怎么忽然笑完又笑,同那个人分手之后,不知多久没笑过。
名片上写着周志坚。
他问:“打算重新装修吗?”
“你做建筑材料?”乐儿看著名片问。
“正是,可有效劳的机会?」
“我打算重髹墙壁,铺上木地板。”
“近平台处可用大理石,我们新近入了一批粉红色大理石,非常漂亮,欢迎来参观。”
“粉红色不会太过份?”
“是近淡米色的粉红,不细看不发觉,十分含蓄,象主人性格,墙壁也可用相似颜色,配不闪亮的天然水晶灯。”
“哗,”乐儿与他攀谈起来,“价值连城。”
他笑笑,“我叫人做张草图你过目。”
这时幸儿又回来,“咦,你们已经认识了?这是周志坚,建筑商人,独身,我就是想把他介绍给你,阿坚,当心,别乱说话,我表姐是建筑师,你们是一家人。”
乐儿问,“你也是今晚客人?”
幸儿代答:“才不,他不请自来,他这个邻居最讨厌,有一次报警投诉我们的宴会通宵不收,现在又跑来坐著,乐儿,以后由你来承继这个恶邻,你来对付他。”
她又出去了。
乐儿笑说:“我不会喧哗,你大可放心。”
他走到窗前,“月亮从这边看来,比我家又圆得多。”
“有这种事?”她走过去。
今日真奇怪,这间书房里,上演了好几出戏,没想到,王乐儿先是做观众,接着,又有份演出。
她看看身边的人,她决心努力投入,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