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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哭闹的女子被请离了现场。

  酒吧恢复正常,可是,忽然之间,哗地一声,有人被玻璃杯割破了手,血流不止。

  小芬连忙拎起急救箱去看个究竟。

  只见那客人割痕甚深,需要缝针。



  “先生,你最好前往医院急症室。”

  那位客人亦跟着由友人陪伴离去。

  小芬一眼关七,照顾得十分周全。

  不久,王永兆带着那班艳女离去。

  有同事羡慕地道:“有钱,什么都可以。”

  某一个程度,这话是真的,天大乱子,地大银子,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呢。



  小芬低头工作,过了大半个钟头,猛地抬头,看见的一张面孔,又属于王永兆。

  “王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忘记什么?”

  “我把她们送回去,可是不想返家。”

  “家有那么可怕?”

  “一开门进去,一片静寂,我简直不敢坐下来。”

  “那,为何不与家人住?”

  “怕父母噜嗦。”

  每天视归如死,倒也是痛苦事。

  “小芬,来,休息半小时,聊几句。”

  小芬拗他不过,托同事代为照顾,出来陪他坐下喝杯橘子水。

  她自嘲地说:“看,终于都要坐台子。”

  王永兆答:“是我的面子。”

  小芬问:“对于男性来说,面子很重要吧。”

  “钱、美女、面子。”

  小芬代他注解:“酒色财气。”

  王永兆摸摸后脑,“说得很对。”

  小芬看着他笑。

  “小芬,同你在一起聊天真好。”

  “你不给其他人机会而已。”天天换女伴,人家不知首尾,如何攀谈。

  “小芬,我等你下班。”

  小芬推辞,“今日有人接我。”

  他”怔,“你有男友?”

  “谁没有男友,看你要求如何而已。”小芬微笑。

  “他条件好吗?”

  “配我已是绰绰有余。”

  “小芬,你真谦和。”

  “时间到了,”小芬温和地说:“快打烊了,那边有位黑衣女郎,看着你起码有三十分钟以上,过去与她谈谈。”

  两个寂寞的人,走在一起,可解决许多问题。

  不过,在酒吧这种欢场,一切都不能当真。

  小芬拒绝王永兆进一步接触,就是这个原因,她有何能力改变一个天天换女伴的男人?

  中人之姿,稍具聪明,那是不足够的,她苦不知自量,肯定会受到极大伤害。

  内心虽然渴望,理智无论如何不允许。

  一下看不住自己,就会沦入万劫不复地步。

  她回到柜桔之后,主管同她说:“小芬,总经理明早十时想见你。”

  “知道了,谢谢你。”

  “是要调职了吧。”

  “是。”小芬惆怅。

  “调往何处?”

  “做沉闷的行政工作,负责计划十多年后生意盈亏之类。”

  “那多好,分明是升上去了。”

  “你真认为好?”

  “自然,女孩子不宜做酒保。”

  “可是这”年来不少客人特地慕名前来喝我调的若艾酒。”

  “唏,当然是做经理高尚得多。”

  明日便知分晓。

  小芬偷偷看一看王永兆。

  他已坐到黑衣女郎身边去。

  那女子有蛇一般的腰身。

  两条手臂已经挂在王君身上,半醉,不顾一切,吃得起亏,决定非寻欢作乐不可。

  这样也好,无论做什么,至要紧有决心,切莫半桶水,想吃咸鱼,莫怕口渴。

  打烊了,灯光明灭三次,王永兆与黑衣女离去。

  不是说要等她下班吗,可见不过是讲讲而已,你跟他去,就是你,她跟他去,也就是她,无所谓。

  小芬丢下制服,换上便衣,离开酒吧。

  第二天她穿上整齐的套装去见总经理。

  两人谈了一会儿,他给她一份新的聘书,从此之后,她成为白领丽人新成员。

  那位中年人说:“小芬,白天上班比较适合年轻女子。”

  她温和有礼地答:“是。”

  母亲头一个高兴,她松出一口气。

  “吁,早些日子,都不知如何同亲友交待才好。”

  “为什么要同他们解释。”

  “谁像你,六亲不认?”

  “咄,我才不用向任何人交待我的所作所为。”

  “反正只有白天上班才是正经人。”

  那么夜更警察呢?不过母亲也说得对,神秘的黑夜往往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危险。

  酒吧的同事问:“客人找你,该怎么说?”

  “我说转行了。”

  这是真的,况且,谁会找她?她不过是酒吧的一个服务员,客人旨在酒,不在人。

  上了楼,脱下制服,小芬适应得比她预料中好得多,只是嫌白天的交通太过挤逼。

  她变成所有白天上班族其中一员。

  每早八时半回到公司,摊开报纸,心中就奇怪,她从前的客人,特别是王永兆,不知醒来了没有,大抵还睡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身边不知躺着哪个美女,至于美女在早上看去还是否同昨夜一般美,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

  是,她没有忘记他。

  可能他不知道,她仍在同一酒店做事,不过一早一夜,碰不上头。

  她问过同事:“有没有人找我?”

  同事摇摇头。

  半年这样过去了。

  小芬已属于白天。

  一日上班,听见同事与人客在小会议室商谈请客之事。

  “对不起,王先生,今年已完全订满。”

  小芬轻轻拨电话给同事。

  “要什么期?”

  “要九月廿五日,是女方生日,同天订婚。”

  “那天李炳基先生本来订了鸳鸯厅来庆祝钻婚,可是昨日好似取消了。”

  “为什么?”

  “他们打算到游艇上庆祝,只与我们订食物。”

  “好极了。”

  客人终于满意地离去。

  她看到他,一怔,随即满面笑容地迎上去,他是王永兆,浪子终于找到了归宿。

  她有许多话同他说,叙叙旧,问问好,他们真是老朋友了。

  他与她打一个照脸,也十分客气地陪笑。

  可是,很明显,他不认得她。

  他已完全忘记她是谁,换过地方,变了时间,她又已除下制服,他哪里还记得她。

  小芬连忙低头疾走,转返办公室。

  半晌,抬起头,同自己笑了。

  借人

  朱家伦自从毕业後就在宇宙机构做事。

  她为人沉静,低调,认为做人至要紧姿势好看,如果恶形恶状地追求一件事,那麽,赢了也等於输了。

  从家伦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来,她平时穿的黑白灰三色,她整齐的发式,以及实事求是的作风,都显示出孤傲的性格。

  在今日,这种品格并不曾受到普遍的欣赏。

  在办公室中,总是那些戴大耳环,嘴里会哼一两支小调的女性受欢迎。

  虽然家伦升得并不比别人慢,但倒底她要付出多三倍精力。

  这倒还罢了,家伦遗憾的是她始终没有要好的男朋友。

  能够叫一个男人手足无措地那般倾倒是难得的,女同事杨蓓莉便有为她神魂颠倒的男友。

  他们准时管接管送,送糖送花送名贵手袋,简直像奴隶一般。

  每个人都有天才,蓓莉控制男生的才华是叫人佩服的。

  奇是奇在蓓莉乐意同家伦做朋友,一工实在太过南辕北辙,毫无冲突,俗云同行如敌国,她俩显然没有这种顾忌.

  蓓莉常往家伦办公室跑,喜欢与她商量所谓大事。

  今日中午,她探过头来,“家伦,又吃苹果当午餐?”

  家伦笑着点头,“请进来。”

  蓓莉坐下说:“给你看一件衣服。”

  她打开一只大盒子,里边装着件黑色缎子晚服,一大半用累丝缝成,欧洲名贵牌。

  她穿上一定既危险又好看。

  “又是谁送的?”

  “我自己买的。”

  “大手笔。”

  “上旧生联谊会去吃饭,这身打扮代表我三年来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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