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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人还不是孙敏如,唉,不知还要等到几时去,太刺激了。

  焦日朗是下惯决策的人,立刻速战速决,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何必踌躇留恋。

  她伸手招瑞云进来。

  瑞云一推开玻璃门,孙敏如已经站起来迎接。



  他一脸神情是不置信的讶异,像是在说:什么,天下竟有如此标致人物?可叫我遇上了。

  在该刹那,他撇下焦日朗,转移了目标。

  日朗只惆怅了一分钟,失望了一分钟,以及唏嘘了一分钟,随即恢复愉快的神情,大大方方地说:“来,我替你们介绍。”

  这时,反而是孙敏如与瑞云不好意思起来。

  日朗问:“找我?”

  “是,我老板说今早与你有约。”



  “你怎么晓得我在此地?”

  “秘书的揣测正确。”

  日朗颔首,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焦日朗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是为着做中间人介绍他们二人会面。

  日朗说:“我先走一步。”

  瑞云连忙道:“我也有事。”

  她尾随日朗返回写字楼。

  日朗略为安慰,噫,总算不是轻狂人物。

  在电梯中,那年轻的天秤座少女还是忍不住问:“大姐,那位孙敏如,是你的朋友吗?”

  好一个焦日朗,不慌不忙,笑容满面,淡淡地说:“孙氏可能是公司的大客户。”

  瑞云松了一口气。

  天秤座的女性聪明过人,一听即明,不用多说。

  那一整天,日朗的精神都不算十分集中。

  傍晚,日朗尚未下班,孙敏如的电话来了,日朗猜想他是要交待一些什么,可是说不出口。

  他说了两只股票的名称,吩咐日朗什么时候入,什么时候关口出。

  日朗亲笔记下。

  最后,他问:“瑞云是你的下属吗?”

  “不,她在另一部门工作。”

  孙敏如沉默了。

  大姐就是大姐,日朗忽然轻轻说;“在没有看到更好的之前,我们会以为身边的已是最好,幸亏尚无任何允诺,大可见异思迁。”

  孙敏如在另一头深深感动,更说不出话来。

  焦日朗好人做到底,“你去好了,不要紧。”

  从此又多了一位手足。

  半晌孙敏如说:“我们维持联络。”

  “当然。”日朗放下电话。

  说也奇怪,她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她伏在书桌上宁一会儿神。

  忽然听到一个人惋惜的声音:“你应当争取。”

  日朗“嗤”一声笑出来,“老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会了解我。”

  “你太会知难而退了。”

  “老庄,你我都知道孙敏如还不是那个人。”

  “说得也是。”

  “你应当早些告诉我,免我浪费时间。”

  “我也不十分肯定。”

  “你们天秤座人,原来并非法力无边。”

  “可是,我们使你们母女冰释误会,互相谅解。”

  “才没有。”

  “还说没有?”

  “不过我们会努力。”

  秘书此际推门进来,讶异地问:“焦小姐,你同谁讲话?”

  日郎意兴阑珊,“我做得精神崩溃,已染上自言自语症候。”

  秘书笑,“这里谁没有这种毛病?”

  “不必担心。”

  “暂且随他去,先下班再说。”

  日朗收拾东西出门,路经街角,不禁抬头朝天秤座茶室看去。

  在玻璃窗内,坐着的赫然是瑞云与孙敏如。

  人生如戏,今早在室内努力演出的是焦日朗。今晚焦日朗已是槛外人、观光客。

  她笑一笑,低头匆匆离去。

  回到家,她把股票名称以及行情通知岑介仁。

  岑介仁不停地道谢,但酸溜溜问:“你同他,快了吧?”

  “什么快同慢?我同任何人都是君子之交。”

  岑介仁听她口风有变,不禁大为可惜,“日朗,要是喜欢,就得争取。”

  “这是什么话!”

  “忠言逆耳。”

  日朗温言道:“还不致于喜欢到那种地步。”

  岑介仁突然问:“比起当年我同你又如何?”

  这种问题在今时今日怎么难得到焦日朗,她应对工夫已经练至第九层,立刻回答:“我记忆不太好,这种事,没有比较。”

  “我觉得每次约会,你都很高兴。”

  “正确,介仁,你一直是个好伴侣。”

  “至少你不恨我。”

  “不,我不恨。”

  “但是你也不爱。”

  “你说得对,介仁,你观察入微。”

  岑介仁悻悻然,“然后,每个人都是你的好朋友。”

  日朗笑。

  “要叫一个女子恨恶,也不是容易的事吧?”

  日朗吃一惊,“这不是你的目标吧?”

  “不爱我,至少也恨我。”

  “呵,心理变态了。”

  “别说出去。”

  “最近同谁相处?保不定我一妒忌,就到处宣扬。”

  “日朗,太抬捧我了。”

  “好好生活,多多发财。”

  “我想念你,日朗。”

  “我也是,介仁。”

  “一定有办法解决我们之间这个死结。”

  “是,闲时想想可供消遣,现在我要挂线了。”

  岑介仁真有趣,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他继续同她来往。

  想他那样做也不难,总要有好处给他。

  世上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去换。

  母爱也是呀,首要条件是要听妈妈的话。

  母亲的电话跟着来了。

  她从来不说自己是谁,“日朗,我打算做几个菜请你,几时有空?”

  她,入厨?日朗讶异。

  记忆中母亲从来不动手,厨房往往连一杯热水也找不到。过年过节,家家户户热腾腾的菜肴做出来,焦家却没有这回事。

  多年来日朗已经习惯,变成一个不过节的人,最受同事欢迎,每次节日,她都自动献身,留下当值。

  日朗建议,“我请你在外头吃。”

  可是母亲坚持,“对我手艺没信心?”

  “那好,明日或后日晚上七时正吧。”

  “你可以带一个朋友来。”

  日朗苦笑,朋友?呵,是,朋友。

  她决定叫范立轩。

  母亲指的人当然是异性朋友,多么不巧,早一日还可以约孙敏如。

  立轩却说:“你应该一个人去,她许有话同你说。”

  “我就是怕她开口,有外人在,容易应付。”

  “好不容易打开多年僵局,给她一个机会,冰释误会。”

  日朗沉默一会儿,“我的童年及少年因他们二位泡进沟渠,我还没准备放弃这笔账。”

  “过去已是过去。”

  “立轩,就因为过去的不会回来,我才怀恨在心。”

  立轩感喟,“既然如此,不必勉强。”

  “她干吗请我吃饭?”

  “酬谢你。”

  日朗苦笑。

  “也许,因为她终于拥有一个像样的家,便把多年隐藏的才华施展出来,你是第一名观众。”

  日朗不语。

  “不是不值得同情的。”

  立轩的意思其实是可怜。

  日朗叹口气,躺在沙发上,浑身平睡,才知道自己有多累。

  一眼看到那只天秤座时计正在茶几上。

  谁,谁把它取出来?日朗顺手把玩。

  “给你换上新电源了。”

  “老庄,你怎么做得到?”

  “摇控。”

  “我将会有何得益?”

  “得益得名得利,地球人牵挂的莫非这些,难怪痛苦多乐趣少。”

  日朗忽然动气,“去,把时计取回去,我不稀罕。”

  “什么,你不想回到过去?”

  “咄,过去的事我岂不比你更清楚百倍,我努力将来还来不及呢,没空到过去逛。”

  “那么,你不希祈到未来观望吗?”

  “未来迟早要来,急什么,更不用提早知道。”

  “噫,焦日朗,你有点与众不同。”

  “老庄,这话是褒是贬?”

  “日朗,把时间留着作纪念吧。”

  “慢着,老庄,你几时派人再来开一家酒馆?”

  老庄笑呵呵,“此事不由我作主。”

  “请你把事实反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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