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对她生活影响至大,她们如果结婚,就没有人会照顾她。
可是,今天她又最最希望这两个人可以结婚。
吃饭之际,苏西说:“结婚总是好的。”
“不过结婚先要有对象。”
“你一定有追求者。”
“是吗,你看好我·
“当然,有事业的女性最受欢迎。”
雷律师叹口气,似有难言之隐。
苏西温和他说:“我己长大,你有话,可以对我直说。”
“是,"雷家振微笑,"在感情方面,你比我能干。”
苏西谦曰:“还未算专家。”
“实不相瞒,我等一个人开日,已有多年。”
苏西一怔,"多少年。”
“有十多年。”
“什么?"大吃一惊。
雷家振亦苦笑,"几乎是一辈子。”
“这人可知道你心事?”
“当然明白。”
“却一直没有开口求婚。”
“没有。”
“他可是自由身?”
“一。早离婚。”
“稀,故意为难,不是好人。”
“我也这样想。”
“你仍然同他在一起。”
“藕断丝连,好些日子。”
“那就是你不该了。”
雷律师苦笑,"一直没有找到更好的,两人之间也没有第三者。”
苏西摇摇头,真没想到英明果断的雷家振会在感情事上如此萎靡。
“再迟些就不能再怀孩子了。”她惋惜说。
雷家振一怔,"我没想过要'厂女。”
苏西大不以为然,"孩子的笑声可救天下苍生,人人都应有孩子。”
雷家振笑了,"苏西,我肯定你会有这种福气。”
苏西把手按在她肩上,"谢谢你。”
两个女子谈了一宵私事。
苏西想,那个人会是谁呢。
她苏西可不会等谁超过一年。
这里不高兴,立即到别处去,只有中年人才会如此磋舵,专爱搞气氛,浪费半生时间也要弄它一个荡气回肠。
不过,那个人,究竟是准呢。
第二天,她在医院门口碰到朱立生。
“好吗?"她腼腆地问。
“启东情况相当好。”
苏西点点头,忽然闪开,没有说更多的话。
一口气走到楼上,发觉朱启东已经挪到普通病房,她放下一颗心。
床边放满亲友寄来的慰问卡。
启东看到她,笑得咧开嘴,"苏西,让我握住你的手。”
苏西连忙递手过去。
启东如获至宝,双手掬住.深深·一吻。
“看你下次敢不敢不小心身体。”
启东笑说:“活着真好。”
苏西叹口气,"又该出发到卢旺达去了。”
朱启东十分天真,"你怎么知道。”
一猜即中
“后东,我有话同你说。”
“请讲。”
“我们认识多久。”
他答得飞快,"三个月。”
苏西一惊,"才三个月?像有三年。”
启东的感觉刚相反,"我却愿意每天回家都看见你的面孔。”
可是,苏西想,你的家在帝位,在卡达曼都、在泰辽边境、在津巴布韦、在阿根廷……
苏西勉强地笑一笑,"启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朱启东当然不是笨人,一听这话,已经觉得奇怪,
正想追究,有人推门进来。
一看,却是好友上官,这里是医院,医生进门,不
必敲门。
上官笑着说:“漂亮的女朋友又来了,你看人家对
你多好,尽心尽意,不嫌你木独,阿朱你真是三生修
到。”
苏西低下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上官替朱启东检查身体。
他滔滔不绝,"我一直认为一病就见人心,谁肯天天来,谁就是好伴侣。”
朱启东微微笑,握住苏西的手。
上官又说:“阿朱,我是你朋友,总得提醒你,一出院,好去挑选订婚钻戒了。”
苏西忽然站起来;急促他说:“你对我一无所知--"说到一半,走了出去。
上官一怔,忍不住笑起来,"看,怕难为情。”
苏西站在走廊喝咖啡,她叉着腰于生气,上官若是托世在上一世纪,又是女人的话,便是传说中的三姑六婆。
刚才若非他闯进来,事情已经和平解决,这个讨厌的人!
不如写一封信吧,这种信,叫"亲爱的约翰"信件,格式是这样的:“亲爱的约翰,我真讨厌写信,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已经飞逝,实无必要拖延,我又爱上了另一位亲爱的约翰……”
苏西叹口气,她还是赞成面对面讲清楚。
做人至要紧公道。
她离开了医院。
走到门口,有人叫她:“苏西。”
苏西没有抬头,她已听过这个声音叫她多次,分明是幻觉。
正想低头疾走,一个高大身型挡在她面前。
是朱立生。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看着她微笑,原来他一直在这里等她。
苏西连忙低下头,不知怎地,她忽然有点心酸,任由这段感情发展的话,她肯定是要受到责难的吧。
一时仿惶,只想逃避。
她往右,朱立生也把脚步挪向右,苏西又急急往左,不料朱立生也正想让她,苏西撞到朱立生怀中去。
她连忙退开,涨红面孔。
朱立生与她并排走。
他微笑,"我们喝杯咖啡可好?”
苏西能吃,结果她叫了橘子汁、松饼、香肠煎蛋,最后才来一大杯咖啡。
朱立生骇笑,"天天这样吃。”
苏西十分满足,"是。”
朱立生不置信,"不怕胖?”
“三十岁之后再算吧。”
“看,这就是年轻。”
苏西微笑,"说说你二十三岁时的趣事。”
“当时在英伦半工半读,感觉上老是吃不饱,食用惊人地恶劣,早餐有种腥臭的小鱼,大抵是猫头鹰嫌弃的食物,没齿难忘。”
苏西讶异,"这么说来,你白手兴家?”
“我、你爸以及雷家振,我们三人是老朋友,要不徒手搏斗,要不就一穷二白。”
苏西听得津津有味,再添一大杯咖啡。
“三人之中以雷家振环境最好,时时请我俩吃烧肉饭。”
苏西说:“听说那时连传真机都尚未发明。,'
“是呀,也没有摄录影机,也无私人电脑,连小型计算机才刚面世。”
苏西睁大双眼,"我的天,怎样做功课。”
朱立生微笑,"就这样,挨过寒武纪,宇宙洪荒,来到先进文明世界。”
苏西看着他笑,"也不是多久以前的事。,,
这时,不断有人过来与他打招呼,都像是不相信朱某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出现。
一个公众人物在适当时刻便会避开公众。
朱立生却不介意被人看见他同苏西在一起,谈笑自若。
他说下去:“然后我结了婚。”
苏西试探问:“是富家女吧?”
朱立生诧异,"你怎么知道。”
苏西摊摊手,"启盈的气质总得遗传自某人。”
“是,她父亲是新加坡华侨,一家数姐妹都在伦敦读书。”
苏西有点安慰,回忆里没有苦涩,那是好事。
“后来,岳家支持我做生意。”
“你成功了。”
“可以这样说。"他叹口气。
可是,感情却一日淡似一日。
真怀念那种清晨到女方家门去等的日子,春寒料峭,双臂抱在胸前取暖,大半个小时过去,口吐白雾,尚未见伊人下来,乎一块小石子敲响她寝室的玻璃窗,好叫她推窗看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她,一如罗蜜欧看来丽叶。
这样的好日子都会过去。
渐渐生分到陌生人一样。
苏西忽然问,"我长得可像她。”
朱立生凝视苏西。
苏西略觉紧张。
“不,一点也不像。”
苏西放心微笑。
“只除出一点。”
“是什么?”
“我一向喜欢快乐的女子。”
苏西十分放心。
“她是那种吃到一筒冰淇淋也当世上美食,陶醉得会眯起眼睛晤一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