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爱过一个洋娃娃般美女,我愿意爬在地上吻她走过的路。”
“细腰可以用两只手握住……是,我就是贪恋美色,这是男子天性。”
“我偏不爱平庸女,多贤淑也不管用。”
“你会替她洗内衣吗?”
“为什么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彭祖琪穿着宽松的毛衣长裤,都看到她美好身段,上帝真正偏心,一整套般精致:连耳朵、额角、发脚都那样好看。
叫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又不敢明目张胆,放肆贪婪地盯着看,只得偷偷地看。
稍后,彭祖琪来了。
一身乳白,头发束脑后,再简单不过的装束,可是人一出现,带来艳光,全体男同事拧转头来行注目礼。
祖琪看见邵恒光说声好。
“这是你的位子。”
灯光特别调校过,又故意选了液晶荧幕屏,好使她双眼不受刺激。
祖琪坐下来,自手袋取出一支铅笔,夹在耳朵后边,表示准备就绪,可以开始学习。
邵恒光见祖琪那样可爱调皮,微笑,同时有点心酸。呵,如果她是他的妻子,他永远不会放她走,他情愿抱住她大腿痛哭哀求。
这时,祖琪笑问:“咦!怎么了?”
邵恒光回过神来:“对,我们开始。”
他使尽浑身解数,打算把本身绝学传授给彭祖琪。可是同事们不住来打扰。
“我来借本书。”
“阿光,这位小姐要杯咖啡吗?”
“可是新同事?”
“阿光,彭小姐,同我设计的一套动画女主角一模一样。”
邵恒光啼笑皆非。
祖琪习以为常,她揉揉眼,“哗,真累。”
“那么,先休息一会。”
“一般人以为计算机工作最快速不过。”
邵恒光笑,“还不是经人手一步步操作,在电影银幕上看到的三秒钟特技,可能是二十四位工作人员三个月的心血结晶。”
“可是效果新奇美观,也就值得。”
“仍然有兴趣?”
“当然。”
“你可以增加上课时间。”
“真的?那我天天来。”
邵恒光心花怒放。
祖琪却有点唏嘘,为了想走出家里,这样做,不知是否太着痕。也顾不得了。
那一边,郁满堂起了疑心。
他在办公室里问司机:“太太每日上午到什么地方去?”
“一间计算机特技效果制作公司。”
“干什么?”他不置信。
“上课。”
郁满堂抬起头,想了半晌:“嗯,你去接她吧。”
司机退下。
有窈窕的人影自小小休息室走出来,靠着门框,闲闲说:“仍然关心她的动与静。”
郁满堂不回答。
“要把你自她手中抢过来,不是易事。”
郁满堂不答反问:“绮德,本地有动画制作公司吗?”
是,这身段苗条的女子,正是杨绮德,她轻轻答:“有,彭祖琪去的那一间,叫水星工作社,是一家拥有全新数码化设备的制作公司,共有职员一百五十人,在同业中享有盛名,该公司员工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七岁。”
郁满堂看着她,“你知道得不少。”
“我有一个朋友在水星工作,一日,他兴奋地告诉我,他找到了卡通故事公主的造型,他说,新同事叫彭祖琪。”
郁满堂嗯地一声。
半晌,郁满堂问:“祖琪有什么目的?”
这时,杨绮德的声音有点苦涩,她答:“彭祖琪做人,几时有过目的。”
明明是贬,郁满堂听了,反而放心。
杨绮德终于忍不住问:“满堂,为什么爱她?”
郁满堂抬起头来。
“她不贞,又不忠,可是你仍然深深爱她,为什么她可以得到厚爱?”
郁满堂没有回答,过一会儿他轻轻说:“志一有双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杨绮德斟出威士忌加冰,递一杯给老板。
她自己喝尽了来壮胆:“今日,我想与你讲清楚。”
郁满堂看着他一向懂事的助手,“同我摊牌?”
“不,我不敢,只是不吐不快。”
“你说吧。”
“杨绮德哪一样不如彭祖琪呢?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认识你在先,我学识涵养都胜她多多,家庭背景不差,也有许多人说我长相标致。”
郁满堂一直不出声。
杨绮德幽怨地说下去:“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尊重你,对她来说,你只是一间银行。”
郁满堂缓缓问:“讲完了?”
她点点头,叹口气。
“你终于不耐烦了。”
“是。”
“你有你的目的。”
“不错,做人总有目的,我的确想做郁太太。”
“这就是祖琪难能可贵之处了,她像稚童般,漫无机心。”
杨绮德驳斥:“你双眼受到蒙蔽,心甘情愿被她奴役,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为着钱。”
“你呢?绮德,倘若我是木匠、司机、工人,你会不会留在我身边十年?”
杨绮德变色。
“你讲得太多了。”
杨绮德心有不甘,“我稍微多说一两句,你就严重警告,你太偏心。”
郁满堂说:“我累了,不想再说。”
“十年来,你走到东,我跟到东,满堂-”他打断她:“女子一怨,便不好看,我要静一会儿,你出去吧。”
杨绮德泪水夺眶而出,她掩着脸退回休息室。
忍耐那么久,最坏的事终于发生。
别的第三者,只盼望男方愿意离婚,可是郁满堂离了婚也不心死。
他三天不同她说话。
周末,下午同事都散得七七八八,郁满堂找她。
她无奈地走进他的房间,心情像待宰羔羊。
“请坐,”他说:“今日杜琼斯升了百分之二点五。”
“好消息呀。”她勉强附和。
郁满堂笑笑,“不错,捱出头了。”他想说什么呢?
杨绮德觉得悲哀,这么多年了,她老是只有听他安排的份,彭祖琪真厉害,拒绝听令于他,一于走自己的路。
杨绮德的确不如彭祖琪。
“绮德,这些日子以来,委屈了你。”
“想补偿我,也很容易。”
“绮德,你有点日文基础,不如继续进修。”
什么?她一呆。
“绮德,我想送你去东京读书,为期一年,你说如何?”
她急得浑身颤抖。
郁满堂说下去:“对你好,对我也好,你想想是不是,一年后再说吧,日文说得流利,对你前途大有帮助。”
“可是——”“学费、食宿、飞机票都给你最好的,薪水照发,学校及公寓已经替你找妥。”
杨绮德绝望地问:“不去不行吗?”
“你可以立刻离开敝公司。”
杨绮德说不出话来,她悲痛地控诉:“你竟这样对我。”
“绮德,留你在身边,糟蹋你前途,浪费你岁月,你渐渐只有一条路:成为一个怨妇,去日本走一趟,对你有益无害。”
杨绮德脸色灰暗,缓缓坐下来。
“绮德,也许,在东京,你会遇到合适的人。”
她不出声,她说错了话,多管了闲事,他现在觉得她讨厌,要叫她离开他身边,她在他心中,微不足道。
他站起来,话已经说完,再也没有其它的事,“祝你前途似锦。”他说。
他离开办公室。除却在彭祖琪面前,他真是一个精明厉害的人。
杨绮德在他办公室呆了很久,清洁工人进来收拾,见有人,又退出去。
半晌,马经理推门进来,“咦,杨小姐,你还没走?”
杨绮德抬起头,疲倦地问:“马经理,我是否应该离开公司?”
马经理劝她:“这样匆忙,走到何处去,叫你去读书,照支薪水,有什么不好,别傻,好好利用这机会,一年之内不知会有多少奇遇,千万别自动弃权。”
杨绮德低下头:“是。”
“飞机票等都已准备好,你随时可以出发,不要气馁,郁先生一高兴,会叫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