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王慈韵忽然停住,欣喜地看着窗外正飘下的雪花。“凯渊,我要出去看雪!”
“外面很冷,我拿外套。”
薇薇安看方凯渊抓了一件大衣追上王慈韵,替她披上后又用双手围着她,呵护之情好像对待至爱的幼儿。她用力眨眨眼睛,笑着告诉站在旁边的妈妈说:“可惜,我太晚认识他了。”接着又叹了口气。
“女儿,妈妈相信你很快会遇上这样的好男人。”
“我也希望。”薇薇安笑着和妈妈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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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渊的老板说有很重要的事,无论如何要她把凯渊借他一个钟头,然后他们全家就要赶回伦敦了。
能怎样?人家大老板放下工作赏脸来参加婚礼,她能吝啬不答应出借丈夫一个小时吗?
现在她一个人刚从礼品店买了礼物要回去。昨天下大雪,今天出太阳,地上有融雪,湿湿滑滑的并不好走。
她实在佩服在这种天气还能一派优闲地驾着小艇在湖上飘荡的外国佬;而她全身里得圆滚滚的,围巾遮住整张地,只露出眼睛,沿着环湖的小路走回来。
“Takecare!”
听到这慌张的警告时,她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碰--”地一撞,她被一辆煞不住的脚踏车直接撞上,湿滑滑的地让她重心不稳地摔倒在地。
“慈韵!”
方凯渊和老板谈完事,送他们走到饭店门口,正巧惊见王慈韵被撞向围着花圃的石砖。方凯渊大叫一声,魂飞魄散冲向她。
撞到人的孩子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地以英语直说:“我不是故意的!”
“薇薇安,看他有没有受伤,没有就叫他回去。”
方凯渊抱起昏厥的王慈韵跑回饭店,无暇理会那个害怕得一直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男孩。薇薇安将掉在地上的袋子捡起来,那孩子仍一直说他不是故意的,薇薇安相信他,点头叫他快点回去。
方凯渊心疼又焦灼地看着躺在他怀里的王慈韵,虽然她的脸因包着厚围巾并没有受伤,但是她紧闭的眼皮让他有种不安的恐惧,他不停地叫着王慈韵的名字,希望医生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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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抢我的皮包!不要--王慈韵醒来的前一秒还梦到她在跟抢匪拉扯。
“医生,病人醒了!”方凯渊大声叫来坐在旁边等候的医生和饭店经理。
王慈韵听到叫声,睁开眼睛,头顶上的陌生面孔让她慢慢拉高身上的毛毯。这是哪里啊?
“慈韵!”方凯渊按捺住激动的的情绪。“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王慈韵转头抓住方凯渊的手,好像怕他会突然消失。“凯渊,这是哪里?”
方凯渊听到她的话陡然瞪大眼,他看向陪他等待的薇薇安;薇薇安回他一个耸肩。
方凯渊小心地问王慈韵:“慈韵,你不认得这间套房吗?你很喜欢的,有彼得兔面纸,外面有连着湖的院子……”
王慈韵一莫名其妙摇头。“我头很痛…••”
“好,你别紧张,我让医生看看你。”方凯渊退了一步,看到王慈韵醒来时的笑容早就被紧皱的浓眉取代。
王慈韵看到久违的薇薇安。这里不像医院,也不是她的家……爸妈他们呢?对了,凯渊不是去大陆了吗?薇薇安什么时候又来台湾的?
医生用英文问她问题,她瞪起茫然的眼睛!怎么是个老外医生呢?
方凯渊当他们两人的翻译,可是她的回答却教他不满意,囚为她感觉得出来,随着她的回答,凯渊的脸色愈来愈差……然后他和薇薇安不理她,开始和老外医生叽哩呱啦谈论起来,说话的速度快得她半句也听不懂。
王慈韵隐约知道他们谈的是她。方凯渊的表情让她深感不安,不知不觉她的眉头和他一样,愈锁愈深,双眸愈来愈涣散……
终于,讨论完毕,薇薇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王慈韵一眼。唉,她怎会这么衰运,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连续失忆两次?
“薇薇安。”王慈韵不安地叫住她。
薇薇安上前用力抱抱她,又很。快地放开。“慈韵,有凯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凯,我送医生出去,然后赶下班车回伦敦,有事情--”
“有事情我会马上和你联络。”
不解薇薇安离去时为什么眼里闪着泪,又用那种令人不解的眼神回头看她,不过王慈韵还是很感谢薇薇安把屋里的人带走,让她能和方凯渊谈话。
“凯渊--”
“慈韵。”
等了半天就只听到方凯渊回应她两个字。凯渊怎么了?刚才薇薇安又是怎么了?
王慈韵黑眸看向陌生却布署典雅的房间。这是哪里?我爸妈他们呢?”
“这里是英国,我们来这里度蜜月的。”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红霞在她苍白的颊上晕染开来,但双眉拧得更紧。“我们结婚了吗?”
听她这么一问,方凯渊过了一会儿才能说话。
“当然,没结婚怎么会来度蜜月?”他同时抬起两人的手给王慈韵看昨天才戴上的婚戒。“看到没有?我们结婚了。”
王慈韵盯着贵重的戒指瞧,过了半晌才悲伤地说:“我怎么不记得我结婚这件事?”
“那是因为你跌倒撞到头了,医生说脑部瘀血会产生暂时性的失忆。”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有够烂,他很想仰头狠狠大骂老天!
王慈韵不愿相信方凯渊说的,她用力摇头。“我记得你和薇薇安,也记得我从小到大的任何事情,怎么会是失忆了呢?”
“慈韵,我们已经是夫妻,很幸福地一起生活一个多月了。”
王慈韵抬起头来见方凯渊痛苦地说着,她的心跟他的眼神同样黯然,抱着头努力回忆,沉默许久,豆大的眼泪突然一颗颗掉下来。
王慈韵眼里含着泪,声音悲伤地说:“凯渊,一个人的婚礼是多么重要的回忆,我竟然将它遗忘掉了…”
滚烫的眼泪滴到他的手背,灼烫他有个罪恶感的心口。方凯渊抓住小脸布满泪痕的妻子,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的泪珠,安慰道:‘“宝贝,别急,医生兑有很多同样情形的人在调养一段时间后,记忆丕是会恢复回来的。我们回台北再办一场热闹的婚礼就行了?嗯?”
没想到王慈韵认命地摇头。“连办两次婚礼会让人家笑话的。回台北时,陪我看相片、看录影带,帮我记忆就好。”
这个……要看他们在台北结婚的相片和录影带?呵,那比结婚困难哪。
“说起来我们很倒霉,结婚时我过度热心为同事毛遂自荐买新的摄影机管我们录影,没想到那摄影机莫名其妙地坏掉了,整场婚礼,包括我去迎娶你的过程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你知道后,还为了这事气得吃不下饭。”
王慈韵垮下脸,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慈韵,别这样,你知道我会心疼的。幸好昨天我们在这里又办了一场婚礼。”
又办一场婚礼?她到底和凯渊结了几次婚?王慈韵抬起脸来看着他。
“我所有在英国的同事都特地从伦敦赶来参加哦。他们还一次用两部数位摄影机替我们全程拍摄,这次绝对不怕出错,待会儿我将它连上手提电脑给你看。现在,你先乖乖躺好,医生说撞到头最怕脑震荡了,要小心观察。”方凯渊体贴地扶着王慈韵躺下。
王慈的移动身体,半躺着从半掀开的垂地窗帘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