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来了,薇薇安,我点的莱都是这家店的招牌菜,吃吃看。”方凯渊为了替王慈韵赔罪,特别夹菜到薇薇安碗里。
不管动机,他这种博爱行为当然招来王慈韵心理不爽,只是既然答应要做面子给他,她只好忍受不去计较。
“凯,这汤好热,你帮我吹一吹。”薇薇安故意的。
王慈韵看方凯渊真的低头吹了几下,然后端给薇薇安。
“谢谢,来,这半颗鱼丸慰劳你。”薇薇安好不要脸地把咬了一半的鱼丸塞进他的嘴里。
看方凯渊吃得津津有味,王慈韵半垂眼皮盯着圆桌上的盘子,专心吃着,心里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薇薇安边吃边注意王慈韵,心里得意地嘲笑王慈韵。哼,明明撞倒醋桶还故装大方,就看她能装到几时!
“慈韵,我们刚才吃了好多小吃,你还能继续吃下去,胃口真好。”
谁听不出她的讽刺,王慈韵红着脸,放下筷子。“我去洗手间。”
“慢慢来,我们会等你回来再继续吃。”薇薇安和她说话的同时,把一只剥好的虾送进方凯渊嘴里。
王慈韵看方凯渊眨眨眼,只得强把屯积在胸口的火气压下来。“没有关系,你们慢慢吃。”
王慈韵站起来并不是往餐厅洗手间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往外走到马路上,站在路口用力连吸了好几口气。胃胀得好难受,想想自己真笨,为了生那两个人的气而把自己撑死,实在太划不来了。
会冷。但她宁愿在外面多站一会儿,正要将手面进口袋里保暖时,一双暖暖的手掌自她后面握住她的手,同时伸进她的口袋里。
“外国人,放任惯了。”
王慈韵背靠向方凯渊以得到更多温暖,她仰起脸问他:‘’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呢。”
方凯渊摇头。“我跟她只是同事关系。”
“谁相信呀。”王慈韵轻巧地转身。“你的药呢?伯母交代说要看着你吃。”
“在口袋里,慈韵……”
“进去吧,不然你的英国小姐会很孤单。”王慈韵拉着方凯渊的手往回走。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谈那么久,菜都凉了。”见他们两人一进来,薇薇安嘟着嘴说。居然冷落她这个远来的贵客!
“吃不下了。”方凯渊回答,然役将整包药拿给王慈韵,嘴巴张开:“喂我。”
“这么大了还要人喂,也不怕人家笑。”王想韵说着,一次把七颗药丸倒进大象的嘴巴。
“我会噎死的--”
“赶快喝水就不会啦。”王慈韵催方凯渊喝水,然没拿纸巾替他擦嘴。
“他吃什么?”红的绿的一堆药丸,让薇薇安好奇得很。
什么都要问!王慈韵随便给她一个答案:“强身补肾丸。”
强身补肾丸!方凯渊第二日来不及吞下的水全数给它喷出来。
王慈韵摇头,拿更多的面纸替他擦脸、擦衣服。
“我也来。”薇薇安故意学王慈韵替方凯渊擦嘴。“凯,是不是吃这个才会比较猛?难怪昨天你睡我床上时没吃就软趴趴的……”
凯渊昨天睡在薇薇安的床上?王慈韵的手停顿了一下。
方凯渊抓住薇薇安的手怒视;洋洋得意的薇薇安不服输地头一仰,双眼露出无辜和委屈。
他能怎么办?只能怪他不该醉得一塌糊涂,事后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王慈韵咬着颤抖的双唇,把手上的面纸慢慢地揪成一团握在手里。很明显,薇薇安没有说谎••… 此刻她的心,像铅球一样,沉重地往下沉向地心。
“慈韵--”
可恨的方凯渊欺骗她的感情,还要她出来受辱!
“啪!”忍无可忍,她扬起手往方凯渊脸上挥下,然没抓起皮包往外冲--
“慈韵!”方凯渊追上,抱住她。“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
“凯,她打你是她不对,不听就算了,你不要理她了。”
方凯渊气得额头发黑,全身细胞爆了一半!管她是什么人物,瞪着牛眼对薇薇安吼道:“你少胡乱煽风点火!拿我的钱包去结帐!”
好凶幄。这辈子她还没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薇薇安不敢废话,赶快拿钱包去结帐。当然他们这一男二女已经引起骚动,成了店里顾客们指指点点的焦点了。
王慈韵回头恨恨地瞪着方凯渊。“放开我,让我离开这里!”
自齿缝间进出的声音,听了令人心头发颤。他对王慈韵的反应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总之,方凯渊知道此刻他绝不能放开她;放了,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薇薇安!我们在外面等你,动作快点。”
“老板,听到了没?拜托算快点。”见方凯渊对她呼来喝去的全为了王慈韵,薇薇安总算彻底明白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她远比不上的了。
只是,她是薇薇安,薇薇安是不可以轻易认输的!
“薇薇安,算好了没有?”方凯渊已经拦下一部计程车,他看着还在找钱的薇薇安不耐烦地吼着。
“马上来。”她的郁金香没拿,薇薇安跑回刚才坐的地方,然后出来就被赶上车。
方凯渊在中间,一手紧抓着薇薇安,一手扣着王慈韵,把一个挤进车里,另一个拉进车里,然后告诉前座的司机:“司机先生,把后面的车门锁上。”
司机向后看了一眼,照做。然后问:“先生,去哪里?’
“台北。”
“我回台中。”王慈韵双手在胸前交叉,胀红的脸用力地转向右边。
“先送薇薇安回饭店,我再送你回台中。”
人啊,着急的时候脑子就很不灵光了!薇薇安现在才想到,她为什么要忍受被凯喳呼来喳呼去的鸟气呢?难道凯眼里只有王慈韵是人,她就不是?
“我不要回饭店,我要回英国!”薇薇安双手也赌气地在胸前交叉,只是脸是用力地转向左边。
方凯渊受不了地大吼:“你们都别闹了!开车!”
司机当然听声音最大最响的那人的话。车开了半个钟头之后,车上的乘客还是安静地死不说话,司机担心地回头望,打开收音机让车内多点生气。
“死气沉沉的,麻烦你找热门乐团的音乐,放大声一点。”薇薇安挑剔正播放着的不能发泄情绪的轻音乐。
司机转到另一个频道,碰碰砰砰的乐团演奏让乘客觉得好像连车轮胎都随着跳跃起来了。
不到二十秒,另一个低吼:“吵死人了!拜托关掉好吗?”
早知他就不多事,安安静静地一路开到台北多好。现在怎么办?是听左后方的客人,还是听右后方的客人?
“关小声一点。”方凯渊出声。坐中间的人说的话最合理,司机赶快依他的话改变音量。
“我要下车!”王慈韵气得嚷道。
“今天就在这车上把话讲清楚!讲不清楚,就让车子开到天亮。”方凯渊很权威地说道。
薇薇安听了方凯渊的话,马上转向方凯渊生气地说:“我不是你的下属,小心我回去跟我爸爸报告,说你欺侮我!”
“老板的女儿没什么了不起,不要老抬这种身分来唬人,没格调!”王慈韵也立刻转身,和薇薇安杠上。
“凯,你宝贝未婚妻骂我没格调……”
“他没聋,你不用打小报告。方凯渊,我不想跟你和你的宝贝情妇坐一起。司机先生,等下把车子开到捷运车站,我坐夜车回台中!”
这三个人关系颇为复杂,司机调整后照镜,佩服地看着敢坐在两位争风吃醋的女人中间的男子汉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