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苹虽然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但起码她的双眼仍有神,穿著病人服的她看起来还是有一种诡异的魅力,她没事……她真的没事,直到这一刻,他一直压在心上的大石才落下。
「是你?!」白苹大感意外。
从没尝过这种心一直揪着的痛苦感受,他一向懂得怎么去和女人谈感情,可是碰到她之后,他发现之前一直信奉的那一套全都失灵了。
「妳看起来不像受了重伤。」他慢慢的走向她的病床,想要掩饰他内心的波动。
「你以为我垂死了吗?」白苹仍然开着玩笑。
「妳好象一点都不怕。」他眉头深锁。
「怕什么?」
「妳的胆子真的这么大?」他的语气带有怒意。
「你为什么突然跑回来?」白苹却不答反问。「你不是要在巴拿马待一个月吗?」
「妳想我是为什么回来呢?」他眼神忧郁的瞅着她。
「无聊。」
「无聊?!」
「吃饱太闲。」
「这就是妳的答案?」
白苹不是大近视眼,她看得出他已在暴怒边缘,所以她暗自警惕着最好别在虎口拔牙,收敛一些。
如果不是她才刚动过手术,他一定会把她从病床上拖下来毒打一顿,他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转了三次机,为的是快一点回来,得到的却是她的讥讽。
「白苹,妳可能会让我破例。」在几次深呼吸后,贺扬终于可以平稳的说话。
「破什么例?」
「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
「你也别想打我。」她才没有耐心等他说完。「既然我可以只身面对四名歹徒,所以光是你一个人还不够看!」
贺扬凝视着她,不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真的是百思不解,这个女孩完全不具成熟女人有的冶艳、风情或是狐媚,可是他就是对她放不下,真应了那句老话--愈是弄不上手的,就愈叫人心痒难耐。
白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个猎艳高手到底想要怎样?
「护士待会儿就来,你没事就走吧!」她赶他。
「妳没有看护或是陪伴的人……」
「不需要。」她打断他。
「我留下来。」他不容她反对的决定。
「我会叫护士轰你出去。」她认真的说:「你是凭哪一点要留下来陪我?!」
「白苹!」贺扬发现自己在面对她时会不由自主产生一些暴力倾向,没有任何一个女性给过他这种恶劣的感觉,白苹就像是一只怎么也不肯被驯服的野猫,总是向他伸出她的利爪,随时想攻击他似的。
「别以为我是随便说说。」
「如果我想留下来,那么妳叫整个护理站的护士来也没有用。」他完全不在意的笑。
「你到底想怎么气我,我是病人。」白苹真想按铃叫医院的警卫过来。
「不!白苹,妳没有什么好气的,真正该生气的人是我!」贺扬决定和她讲清楚。
「你生哪门子的气啊?!」她不悦的问。
「妳真的想不出来?」
「我智商不高,可以吗?」
「妳知不知道当我接到妳受伤住院的消息,那种心痛、震惊的感觉,还有从巴拿马赶回台湾一路上所受的那种恐惧煎熬,想到有可能与妳天人永隔,那感受……」他愈说愈不能控制自己。「白苹,妳有没有想过这些?!」
「但是为什么?」白苹平静的问。
「妳问我为什么?」他瞪着她。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贺扬竟无法回答她。
「你真的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他只是深深的凝视她,目光不曾从她的脸上移开,他的手不曾碰触过白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可是他的心……他知道他的心已经沦陷了。
「我明天再来。」冷漠的吐出这句,他不能这么快就高举战败的大旗。
「贺扬,不必再来,我不希望……」
但他哪理她,他坚定的眼神及宽阔的背影在在表现了他的顽强和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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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贺扬又出现了,他很泰然的面对着邵嘉嘉、于薇、于羽瑄,好象他是白苹的老朋友,好象他和她们一见如故,马上就很熟似的。
邵嘉嘉和于薇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给「收服」,对这个帅哥的幽默谈吐和翩翩丰采,她们都很欣赏,也替白苹高兴,如果白苹和他有结果,那么白苹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可是于羽瑄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她看贺扬的目光好象他是什么毒蛇猛兽,但她好象忘了自己才是造成白=一重伤住院的祸首,而且若不是「于女士」一直拉她走,她好象并不介意当个电灯泡。
「那个混血儿讨厌我。」贺扬不在意的说。
「你花名在外嘛!」
「我又不追她。」
「那么你是打算追我喽?」
对贺扬而言这是一个事实,没什么好回避的,不然他干么一听她受伤就赶回台湾,所以他没有否认,给了她一个他极有胜算的表情。
「贺扬,你追不上我的。」白苹挑明说。
「没有我追不上的女孩。」
「也没有人是永远的常胜军。」
「我会追上妳。」他向她宣示。
「我不会喜欢用情不专的男人。」
「我没有用情不专,我对每一段感情都很用心、很认真。」他为自己辩护。
「那你未免有太多『每一段情』了。」白苹不能接受的讽道:「你打算再谈几段感情?或者该说,几十段感情?」
「妳误解我了。」他苦笑。
「花心就是花心。」
「我不花心,我对每一段感情都投入,但是当感情淡了,本来就是要分手。」贺扬毫不心虚的说。
「反正便宜都是你在占,」白苹不以为然。「你口才好不代表你是对的。」
「白苹,我不糟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
「只要妳深入了解我之后就会知道。」
「深入了解?!」白苹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我妈过世得早,我爸一直没有再娶,虽然他女人一个换过一个,可也从不曾看他出过问题或是想定下来,他的日子是愉快而且道遥的,我在耳濡目染之下……」他耸耸肩。
白苹沉默须臾。…坦算有样学样吗?」
「白苹,人活着只贪图一件事。」他以教她的口气说着。
「你认为是什么?」她瞟了他一眼。
「快乐。」他简单的说/
「所以像你这样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的不婚族觉得自己很快乐?」她犀利的问。
「妳知道我是不婚族?!」他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全世界的女性大概都知道吧!」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什么结婚的理由?」
「二十一世纪又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小baby是由男人来生的?杀人不用负法律上的责任?一年变成十三个月?可以坐上时光机器回到过去?贺扬,二十一世纪和二十世纪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我们可以不吃不喝而长生不老吗?」眉头打结,白苹觉得自己必须让他知道她的想法。「我真的不想成为你『过去女人名单』上的一员。」
「妳太悲观了。」
「还记得史盈真吧?」她举出例子。
「没忘,但不是好的回忆。」
「到目前为止,她和你撑了最久,但是也没有超过一年,对吧?」她凝望着他的眸子。
「白苹!」他有些无奈兼不耐状。
「没人可以超过一年吧?」
「我不喜欢没感觉了,还刻意维持的关系。」他坦承。
「那你想我们会交往多久?」她严苛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