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冷扬气极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掐向她纤细的颈项,但为了这个笨丫头沾上血腥是不值得的,于是他索性下起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里?”她呆愣愣的问。
“我管你滚到哪里去,你高兴往哪滚就往哪滚!”浓眉一敛,任那满腔的怒意在他的脸庞、胸臆中奔腾,他咬着牙说。
“啊……”望着他那几乎着了火的眸子,莫戏晴这才恍若大梦初醒。
该糟了!她竟然一时大意的坏了事,惹怒了他。
“啊什么啊,需不需要我替你雇来八人大轿?”瞧着她的一脸惊慌,皇甫冷扬胸臆中的怒火稍熄,但仍讥讽的说道。
望着他那坚决赶人的表情,她的心全乱成了一团。
现在该怎么办呢?快快快,动脑筋,石头才会变黄金。
啊!想到了,含烟姊不是过要装可怜,含烟姊瞧过的男人可多了,她说过只要可怜劲足了,就算铁一般的男人也会成为绕指柔。
当下,她忍着痛想要起身,不意因为扯痛了伤口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落床沿。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抬眼可怜兮兮的直瞧着皇甫冷杨,怎知回应她的竟是大大的关门声。
莫戏晴没辙,只好任由自己跌落地面,再添一道新伤。
“唉!”碰撞的疼痛让她低呼了一声,但她的视线随即扫向被合上的门。
哼,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心吗?才不呢!
我可是在含烟姊面前夸下过海口,这会儿我可是铁了心要嫁你。
第四章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在得知姊姊受了伤,又被大师兄救了之后,莫乱儿又紧张又忧心,好不容易觑着机会,摆脱了机灵终于得空来看她。
可谁想到,才一进门,姊姊就给了他一个超大的惊吓。
她,身受重伤的人,竟然跪坐在地上,还闭上眼睛活像是一个羽化登天的高僧似的,一动也不动。
姊她该不会……伤得重,所以……
这样的坏念头堪堪窜进了莫乱儿的脑海之中,他立刻滚带爬的冲到莫戏晴身边,一手凑近她的异端。
呼,还好!在感受到源源不绝的温热气息之后,他一颗慌乱的心这才回归了本位。
可如果姊姊没事,那为什么会跪在这边呢?放着好好舒适的床不睡,难不成这间上房的床上有虫子咬她吗?
“姊!”满心的疑惑,莫乱儿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小声的唤着。
“啊!”迷迷糊糊的莫戏晴睁眼,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就开始哀哀切切的说道:“爷儿,小女子现下仅余一人,孤苦无依,真的无处可去,求求您就好心的收留我吧……”
她在有作戏的天份,不但语调哀戚,脸上的愁容更是惨到不行。
凡是有点同情心的人都应该心软,可是莫乱儿只是翻着白眼,伸手推了推犹兀自在梦中的她。 “咦?!”怎么那个好看的男子变成了一个小不点,该不会是因为没救她而遭到了天谴?
她想着想着,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笑得莫乱儿心里一阵发毛,赶紧没好气的表明了身分——
“姊姊,是我啦!”
终于回过了神,莫戏晴定睛一瞧,眼前这小人儿不就是乱儿吗?
二话不说的,她一把抱住了他,“乱儿,姊姊好想你。”
真是乱心一把的,莫乱儿状似嫌恶的挤眉弄眼,但也是乖乖待在她怀中,享受着自从分离后便难有的温情。
“姊,你干么跪在这啊?”在结束了这个拥抱之后,他不解的问。
“厚,还不是你那个大师兄,我知恩图报的要来‘以身相许’,结果倒媚的遇上了张邵邦不说,结果我人才刚醒,你大师兄便又气冲冲的赶我走,我只好使出苦肉计啦!”
“什么苦肉计?!”
“就是跪到他同意我留下来啊!”莫戏晴说得是理所当然,但莫乱儿却是听得大翻白眼。
“你就为了要求大师兄留你下来,所以准备跪到他同意,而且还跪到了周公身旁去?”
“对啊!”她点了点头,再次成功换来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我就不信他真是铁石心肠,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着两次出手救我了。”
“姊,你很笨耶!”莫乱儿忍不住的嗤道。
奇怪了,姊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吗’!
为了生活,小奸小诈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怎么一向精明的姊姊遇上了大师兄就变笨了呢,
吟!地一声,一记爆栗结结实实的敲上厂他的额,莫戏晴瞪大了眼看着他,“你敢说我笨,你知不知道我这么辛苦,还带伤上阵,不就是为了要替咱们找一个像样的家。”
虽然没有使起河东狮吼的绝招,但是她骂起人来可是顺溜得很,连气都用不着喘。
“本来就很笨嘛!大师兄这会儿一出门,没有三、五个时辰也回不来,你就算跪到断腿,也没有人会同情你啊。”被叨念得一瑟一缩,莫乱儿很是委屈的揉了揉自己“伤处”,然后嘟着嘴说道。“而且人家也很努力啊!我不是努力的相中了大师兄,然后又很努力的缠着他来到杭城了吗?”
“是啊!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了个大冰块,救个人还要偷偷摸摸的,要不就问东问西的,而且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更别说他今天还见死不救的任我跌下床,这种男人……”
想到皇甫冷扬的恶劣,莫戏晴数落到后来几乎没了气,只好停下来歇歇。
乱儿这个死小子,谁不好找就找着了这么叫个没肺没心的劣等货,害她的头又撞出了一个肿包,而且那个包还真是疼得没天理。
这个帐当然要算到那个死男外的头上,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姊姊,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的大师兄吗?”
奇怪了,大师兄平日虽然冷默寡言了些,可这一路上济弱扶倾的事也干了不少,只要路见不平,还从没见他撒手不管的。
但这样一个十足十面恶心善的好人,怎地在姊姊的口中,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那种恶劣的行径。”莫戏晴没好气的应道月n模样活像皇甫冷扬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唉!好不容易找着了个顺眼的姊夫,结果姊姊却看不上眼,看来他又得另外找一个对象了。
暗叹了一口气,莫乱儿自认既贴心又懂事的说道;“姊姊,既然你瞧他不顺眼那我们的成亲大事就另寻他人好了,我不想要姊姊为了我委屈自己。”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个的一片好意,得到的却是姊姊坚定的否决。
“不行,就是他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他吗?”她的拒绝让他简直傻眼,难怪古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得可真是一点也不假。
“就不信我不能将他拐到手,他有胆忽视我、忽视我的美貌,当然也得付出一些代价。”莫戏晴说得慷慨激昂,可是当脑海中浮现一抹幽深的瞳眸时,她的脸却很可疑的飘上一朵红云。
“姊姊说的是真的,还是要大师兄?”莫乱儿确认般的问。
“就是他了!”她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也没空细思为什么这个念头会这么执意的在自己心生了根,反正她就是缠定他了。
就算要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她也是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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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灵!”没啥胃口的胡乱塞了几口饭,皇甫冷扬就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喊道。
“三爷,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