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阳呢?”微微颔首,抱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西门端连声招呼都没打,劈头就问。
“她还在睡。”他用手抹了把脸,据实以告。“你有什么事吗?”
“去叫她起来。”想也没想,他便这么命令道。
“可是……”凯特面露难色。
毕竟雨阳昨晚可是被他“缠”到很晚才能入眠,这么早唤她起床,他可是会心疼的。
眼见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西门瑞忍不住以非常受不了的眼神一斜睨了他一眼,然后举步准备自己来。
说起他这两个新任妹婿,其实样样都可算是一百分,就是有一点,疼妻疼得太过分了,直叫人受不了。
他们疼老婆活像是在宠女儿似的,只要老婆说一,他们就不会说二。虽然对于这种情况,他做为人家的大哥,当然应该高兴;可是有时候,就像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唯一能有的反应,就是翻翻白眼,然后准备眺过眼前这个面有难色的“大”男人,自己去找人。
“呃,大舅子,请留步!”
西门端才懒得理他,迳自健步如飞的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反正他就是吃定凯——特不敢对他怎么样。
“喂……”终于对他的横冲直撞动起了气,凯特一个箭步抄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道:“那里不方便你进去,不如你先说明来意,我再去叫人。”
“怎么?!什么时候开始我连雨阳儿的房间都不能进,难不成她现在没穿衣服吗?”
没想到他此话一出,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脸上竟然布满了红晕。
西门端脸上顿时浮现暖昧的笑,忍不住打趣地说:“新婚夫妻果然就是不一样,呵!”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再也维持不了脸上那抹勉强挤出的笑容,凯特粗声粗气的低吼,藉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该死的,他究竟在不好意思什么?!面对西门端脸上的贼笑,他忍不住低咒。
毕竟真正该觉得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眼前这个不识相的男人好吗!
七早八早跑来扰人清梦不说,还横冲直撞的,难道他不晓得雨阳的所有权已经改登记在自己的名下了吗?
“要见人,先说明来意。”双拳紧握,他强忍住想要揍人的欲望,咬牙声明。
要知道,别看西门端总是斯斯文文,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其实肚子里面可全都是坏水。
要是得罪了他,他敢说自己一定没好日子过,搞不好他还会使计把自己的亲亲老婆给带走,所以……
就算气得想要杀人,他还是得——忍!忍!忍!
“我是来找雨阳学做蛋糕的。”扬了扬手中的“家伙”,西门端终于说明了来意。
“啥?!”就算现在天塌下来也不会让凯特比此刻更加惊讶了,西门端的答案只差没让他怀疑起自己日益精进的中文是不是还不够道地。
怎么明明他说的每个字他都懂,可偏偏组合起来他就不懂了。
“别怀疑,我就是来学做蛋糕和煮咖啡的。”对于自己引起的惊诧,西门端一点自觉也没有,反而好苎以暇地将自己往柔软的沙发上一抛,大刺刺地说道:“现在我已经说明来意了,可以请尊驾移动你的脚步,去叫雨阳儿‘着装’起床了吧!”
愣愣然的,凯特的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然后不再多说什么的边摇头边走人。
现在他总算能够了解,为什么当他因为想要娶雨阳而至西门家登门拜访时,岳母会用那么感激的眼神望着他,甚至还挺感性的直对他说谢谢。
那时他不懂其意,但现在懂了。
因为正如岳母所说的,凡是西门家的人都很怪,而且怪得彻底。
一个在金融界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甚至被外界称为“印钞机”的男人,竟然想用学做蛋糕来当度假。
如果这还不能称之为怪,那太阳底下就真的没有怪事了。
* * *
瞠大了眼,雨阳望着正努力在搅拌面糊的西门端。
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即使感觉疼痛,但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弄得满头满脸都罩上一层面粉的男人竟然会是她的大哥。
那个总是西装笔挺,在股汇市里冲锋陷阵,赚钱活像是在印钞票的男人?
“雨阳儿,你瞧这样行了吗?”倒转着自己打发了的蛋白,当西门端发现那些蛋白再也滴不下来时,兴匆匆的朝妹妹问道。
“行是行,可是……”瞧着他那极度兴奋的模样,雨阳再也忍不住的像个火箭头似地冲上前,趁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小巧而白皙的手掌以着极快的速度罩上他的额际。
咦,没发烧!
如果大哥不是烧坏了头,那眼前这个必定是披着大哥外皮的外星人。
“说,你是谁?干么要冒充我的亲亲大哥。”
西门端好笑的看着无厘头的小妹双手擦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说我是谁?”他将手中的盆子放下,好笑的反问。
“你是冒充我大哥的外星人。”她煞有介事的答道。
啪!地一声,西门端的掌重重地拍上她光洁的额际,笑问:“你这样无厘头的想法,究竟是哪来的?”
“什么无厘头?!”备受污辱似的扬高声调,雨阳瞪大了瞳眸,义正辞严的说:“我这么说可是有根据的。”
“说来听听。”两道剑眉微挑,他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准备聆听她的高论。
“第一,二哥明明就说你去度假了,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继续!”不想浪费太多口水,他准备等到她那无厘头的问题一次问完,再全部回答。
“第二,大哥一向是君子远庖厨的奉行者,如今你却提着大包小包,一大早跑来敲我家的门,如果你不是被雷给打着,所以性情大变,那一定就是被外星人给附了身。”
“嗯,好像有点道理,还有没有?”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睨着正在大放厥词的妹妹。
“没有了!光是这两点理由,就已经很足够了。”雨阳鼓着腮帮子说道。
咦,她怀疑是归怀疑,可现下眼前这个噙着诡谲笑容的男人,怎么好像又有点像她那高深莫测的大哥了。
啪!地一声,又是一记爆栗落在她头顶,再次引来阵阵哀嚎。
“每天胡思乱想的,也难为凯特受得了你。”西门端无奈地叨念着,对于她的无厘头想法只想仰天长叹。
很想问问老天,为什么他这么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会有个几乎天真到无药可救地步的小妹?
“你干么一直打我啦?你都还没有回答我。”雨阳哇啦哇啦的抗议。
“傻丫头,我如果真是披着人皮的外星人,你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他没好气的反问,顺道又补了一记,“要不要我告诉凯特,你小时候为了偷吃东西,不惜躲进冰箱差点被冻死的蠢事,以证明我的身分。”
“呵!那倒是不用了,可是如果大哥不介意的话,倒是希望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想要来学做蛋糕和煮咖啡?这学东西总是要缴学费嘛!我不介意你用这个来当做学费。”
几句你来我往的对话之间,雨阳觉得大哥终于回复往昔那种熟悉的犀利,放下心之后的她也终于得以让血液中的好奇因子凌驾在怀疑之上。
“你啊!”西门端轻点了她的额,有些没辙的轻睨了她一眼,宠溺地数落道:“大概也真只有凯特那个男人受得了你的少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