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你吵着要爹?!”依然是那种狐疑的眼神,不过靳双雪原本自信满满的心态多少有些许的转变。
念亭儿真的吵着要爹吗?
“对啊!不但吵着,而且还哭了呢!”眼见她原本十足肯定的态度变了样,心翠连忙继续扇风点火的说道。
“念亭儿还哭了?”她再怎么精明能干,但终究还是个做娘的,一听到儿子哭,顿时心疼不已,原有的精明也少了好大半。
“对啊!哭着说要爹呢!”
“那……”
“小姐,不如咱们来替念亭小少爷物色个爹好吗?”心翠打蛇随棍上的建议道。
只可惜,那太过热情与积极的建议,顿时让靳双雪原本已经变笨了的脑袋回复正常,她出其不意的问道:“说说看,我大哥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啊,就是黄金万两而已嘛!”心翠怎比得过主子的精明,不过一句话,胜败立见。
当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已经来不及了,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靳双雪并没有生气,只是带笑的看着她。
“那我给你黄金两万两,如果你能阻止我大哥当红娘的话。”话一说完,她立时转身走人。
才没空理会那些什么嫁不嫁的问题,现在她要去找她的宝贝儿子,然后让她的手止止痒,顺便让儿子的屁股痛一痛。
他竟敢在教席的脸上画乌龟,他真是活得腻味了是不是?
呜,为什么她生不出一个像他老子一样稳重、有书生气息的儿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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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好了!”
着急的惊呼声由远而近的回荡在那一栋栋精致的华屋美舍之间。
坐在花团锦簇的园子里,闲适对弈的两人因为这声音抬起头对看了一眼之后,东方敬亭又随即低下头思考着棋局。
“你不去瞧瞧吗?”看着他那像个没事人的模样,风独悠忍不住的问道。
“阿南那小子总是这样大惊小怪,没啥稀奇的。”他耸了耸肩,轻松的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棋。
原本读书人的傲气早已因这几年在商场上的打滚而变得内敛,东方敬亭如今再也不是那个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钱庄伙计。
他可道道地地的成了京城里的一则传奇,让人津津乐道。
他从身无分文到如今家财万贯。
也从原本一个没没无名的小伙计,变成自己原本工作的钱庄的主事者。
更从钱庄的生意发展了属于他自己的事业版图。
“这几年,你总是这样对啥事都不经心,真不知道什么事对你而言才算是需要‘大惊小怪’的。”风独悠咕哝地说道。
扬眉,浅笑,已经要算是东方敬亭脸上能产生的最大“变动”了。
这几年,东方敬亭变得很淡然,除了对做生意积极之外,仿佛啥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这天底下的确是没啥事需要大惊小怪的。”东方敬亭淡然的说道。
如果一个男人连“那样”荒谬的事都经历过了,还会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
随着那抹念头闪过,他的脑中又不经意的泛起了一张娇艳的脸庞。
蓦地皱起了眉,他连忙摇了摇头,企图甩去在他脑中盘旋不去的那张脸。
早决定不再想起这件事了,怎么不过是独悠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又勾引出她的面容,他为这样的发现兀自懊恼着。
“爷……爷……”终于,那呼喊声愈来愈大,好不容易阿南气喘吁吁的从园子的另一头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头也不回的,东方敬亭一边下棋,一边不经心的问道。
“是……是……”他气都还没有顺过来,便急急忙忙的想要说话,可偏偏说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有话慢慢讲。”眼见他那副着急的模样,东方敬亭忍不住皱起眉训道。
瞥见主子略显不耐的脸色,阿南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便连忙说道:“是夫人又吐血了,这回还晕过去了。”
“什么?!”这下总是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只见东方敬亭连忙直起了硕长的身子,三步并做两步的往若水居走去。
“爷、爷……”怎么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爷就跑了啊!
阿南瞪大了眼直喊着,想要把重点说出来,可谁知东方敬亭完全不理会他的呼喊,脚步连顿上一下也不曾。
“阿南,别再唤了,你还是同我一起去瞧瞧吧!”被他的呼唤声扰得不耐极了,风独悠没好气的开口阻止,然后好心的建议道。
“风爷,你不知道啊!”望着爷的身影愈来愈小,阿南发起了急,连忙将方才老郎中交代的话照说了一遍。“方才大夫来过了,说是情况不太乐观,只怕撑不过今晚啊!”
“啊!”闻言,风独悠的心下一惊,他是知道若水的身子骨一向不挺好,但这几年敬亭发了迹,什么稀奇古怪的珍稀药材都净往若水居送去。
就算没有好转也不该恶化呀,怎会突然成了小鬼拘提的对象了呢?
想着想着,他心下担忧,也连忙跟了上去,才说天底下无大事,这会儿大事不就来了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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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敬亭的步履才踏了若水居,就听见了一阵阵剧烈的咳声,两道剑眉不由自主的往中间兜拢了去,笔直的步向屋内的床榻。
“亭哥,你怎来了?”若水一见他,连忙挣扎着想要撑起虚弱的身子,但却被他给按了回去。
修长的指尖儿轻触着她苍白的脸庞,东方敬亭难得一见的温柔在此刻毫无保留的展现。
“前几日不是还好,怎又咳起来了?”
“我……没事……”她不想让人担心,想要说些什么,可谁知才开口,便又一阵摧心掏肺的咳。
“该死的,你还说你没事,瞧瞧你都咳得这么厉害了。”他数落着,利眸还眼尖地瞧见了她帕上的血迹,一抹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住他。
“我没事的,亭哥别烦心,充其量只不过是阳寿将尽罢了。”她的身体向来不好,早将生死看得很淡。
“别说这种话,你知道我不爱听!”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力道。
“亭哥,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
“就是如果我走了,你不可以伤心,而且还要努力的替东方家找个新主娘。”
“别净说那些乱七八槽的事了,你听话,留点儿体力养病,成吗?”东方敬亭原本温柔的语气倏地变得粗嘎,他蓦地别过眼去,压根不想看见她眸中的祈求。
“亭哥!”不容他逃避的低唤着,她虚弱着嗓子固执地说道:“这辈子有你陪我足够了,虽然我很清楚你不爱我,更清楚你的心里头有个人,但若水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
“傻话,我心里哪会有人!”想也不想的就否认,这辈子他的心里除了若水,再无他人。
“亭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要不是我俩打小就订了亲,你便可以寻得一个真心相爱的姑娘,也不用我被拖着了。”她又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我没有自欺欺人,你是我的妻,除了你之外我怎会有别人。”
“亭哥,那个姑娘应该叫双雪吧!”她出其不意的问道,果然见着他的眸中出现了一抹讶然。“就是她吧!那个一直住在你心房中的女人。”
“鬼话,我就算爱尽了天下的女人,也不可能会爱她。”原本怜惜的面容倏地转变成怒意,东方敬亭只要一想起那污辱,心头上便梗着一口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