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别在这个时候同我争论,难道你真要让我去问候你爹吗?”东方敬亭耐性尽失的低吼,他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在这儿干耗。
可尽管他急得跳脚,但这次风独悠不受威胁了,反而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觉得你不该去退婚,至少不该是现在什么努力都还没做的时候,难道靳双雪对你的意义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吗?咱们不能屈服在恶势力底下。”
“怎能不屈服,先别说这民不与官斗,就说凤漪郡主她手上握着娘和念亭的命,我就得屈服啊!”
不过风独悠可不这么想,如果这次真让凤漪郡主得逞了,她若是食髓知味,将老夫人和念亭给把在手上,那东方敬亭不就得一辈子唯她的命是从了吗?
“你给我冷静点行不?先去找双雪商量商量,毕竟念亭也是她的儿子……”
他很是努力的说服,可是东方敬亭完全听不进去,反而朝着内屋大吼了一声,“方总管!”
“爷有啥事交代?”几乎是立即的,方总管已经恭身在东方敬亭的身前,等候主子命令。
“你给我立刻去靳家退婚!”话才交代完,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不能连累她呵!若是以凤漪郡主那胆大妄为的性子,他除了要担心娘和念亭的安危,还得顾虑到她呵!
无情也罢,多情也行,但他就是不能容许双雪受上一丁点的迫害,更何况还加上娘和儿子。
望着东方敬亭那萧索的背影,风独悠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风爷,真的该去吗?”一向唯命是从的方总管这次却犹豫了。
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出,一旦退婚,城里又会传得沸沸扬扬。
“去什么,当然不能去。”风独悠想也没想的说道。
先别说以前的风风雨雨,就凭靳双雪能让东方敬亭笑这点,他就断不能容许有人要坏东方敬亭的好姻缘。
“可是……”主子爷的交代,他这下人怎能不听。
“别可是了,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反正他在东方府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这件事他决定了。
现下他可得赶快去找靳双雪和朱瑞玉,合计合计这事该怎么办?
像个木头人偶似的,靳双雪的一双眼直勾勾地瞧着风独悠,一句话也不说。
原来呵,她是一个能够这么轻易被放下的人。
原来呵,她在他的心中依然不算什么。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连来同她商量一下都不肯,便迳自决定了要以自己换回他娘和念亭。
或许她该感谢他牺牲自己的美意,可从来对他不曾有过一丝一毫怨恨的她却在此刻心里泛出了一丝隐隐的怨念。
“双雪,你怎地不说话?”被通知前来的朱瑞玉与风独悠对看了一眼,忧心的问道。
“我该说什么?”她黯然反问。
曾经以为幸福已经唾手可得。
虽然她心爱的男人不曾说过爱她,但至少他已经愿意正眼瞧她,同她说说话,甚至还盘算着一到京城就和她成亲。
尤其是当她得知东方敬亭的妻子已经仙逝,他没有丝毫要用小妾这个身分污辱她时,她更是心满意足了。
当然更别提那些夜晚里的耳鬓厮磨,款款细语,在在盈满了她已然空荡荡八年的心扉。
而如今,竟然为了一个荒谬的女人,他便轻易的放弃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感情,放弃就放弃,她不想再做总是被舍弃的女人。
八年前,他为了从小订亲的姑娘拒绝了她的爱,而八年后,他为了他娘和她的儿子再度舍弃了她。
她当然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为什么他就不让她为这件事做些努力,而轻易的便说放弃?
是因为她在他的心里从来不曾重要过吧!
“你是气疯了吗?现在有人要觊觎你的男人耶!”对于靳双雪的云淡风轻,朱瑞玉只觉不可思议。
这八年来,他可是亲眼瞧着她是用怎样的心情爱着东方敬亭,现下她怎会这般轻易的放手?
“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属于我的,是我强求了。”她眨了眨眼,固执的不肯让泪雾凝成泪珠,冷冷的声调承载着几许的怨怼。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对于她的轻易放弃,朱瑞玉气极了,他气冲冲的冲到她的面前,瞪着她说道:“这不像我认识的你,我认识的你是一个执着所爱的女人,你忘了吗?为了他,你甚至连我这个堂堂的王爷都不屑一顾。”
“可是我累了。”隐忍多时的泪终于淌下,她双手紧握成拳的低吼着。
“这个时候喊累就是认输。”沉默多时的风独悠突地开口说道,“你现在该做的事是抢回你的儿子,抢回来后你才有说累的权利。”
“这件事,我不做自有人去做。”
他依然冷静的说:“只怕到时有人会因为尝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快意而不舍得放手了。”
“你是说……”
“我是说,如果你这个时候认输,不但会失去东方,也可能会永远失去自己的儿子。”
思绪紊乱的靳双雪被风独悠这么一说,浑身一凛。“你的意思是……”她迟疑了。
“等你抢回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再骄傲的同东方敬亭说不,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东方,抱歉了,为了替你留住娘子,我不得不这么说,若是往后辛苦些,可别怪我呵!
“这……”也对,她干么要白白贡献出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成为那个什么鬼郡主控制东方敬亭的利器?
不,不行!夫婿可以不要,但儿子可是万万不能不要。
顿时,她的柳眉扬起,又成了那个精明的靳双雪。“瑞玉,帮我……”
“我知道,我会替你找出干儿子的下落的。”
她又转向风独悠,“风爷……”
风独悠立刻接口道:“我知道,我会替你回报一切的情形,好让你可以清楚掌握。”
面对两人的盛情支持,她满意的点点头,却突地扬声唤道:“大哥,出来吧!”
“又被你给发现了?”
“大哥,别净在暗地里磨刀霍霍,想要一刀宰了东方敬亭。”她瞪了涎着一脸无辜笑容的靳双日说道:“这把刀借我成吗?”
他乐于配合,“成,你说这刀要杀谁?”
“凤漪郡主既然仗着王爷家的财势恣意横行,那么我们不如就先断了她的财,你说如何?”她笑里藏刀的问道。
敢来招惹她,也不打听打听她是什么人,除了在面对她命里的魔障时,她偶尔会脱线外,其他时间,她可是道道地地的靳家二掌柜的。
“行,就这么办。”呵,不愧是她的妹子呵,出手既狠且准,瞧来那凤漪郡主只怕要倒大楣了。
东方府前的大红灯笼被卸了下来,王爷府门前却张灯结彩了起来。
显然有人已经胸有成竹。
一到王爷府便被迎进了府中,东方敬亭寒着一张脸端坐在椅子上。
姗姗来迟的正是巧笑倩兮的凤漪郡主。
“呵!你来了!”像只花蝶儿见着了蜜似的,她一见着东方敬亭就扑了上去。
灵巧的一闪身,他硬生生的让她扑了个空。
“敬亭,你这是做啥?”
“郡主请自重。”寒着的脸波澜不兴,他的利眼带着愤怒扫向她。
“何必自重,你没瞧见那门外已经张灯结彩喜洋洋了吗?”细细的翠柳眉一扬,一丝的不悦尽现。
“既然郡主都要成亲了,那更该自重。”东方敬亭佯装不知她的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