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羞人的污辱,靳雪苓冷静的面具开始铿锵坠地,碎成片片。
她知道自己是属于他的,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可是他这近似侮辱的举动,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别……别在这儿,求求你。”终于,隐忍多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她虚弱的求饶声亦在她来不及阻止时,自嘴中流泄。
终于剥去她近日挂在脸上的面具,她的泪水和求饶竟奇异的缓下他体内某部份的怒气。
他弯身拾起她有些残破的衣物,再顺手抓来他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细心的为她罩上。“今天下午你不用上班了,先回别墅去吧!”
随意的交代完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再次留下她独自品尝那份屈辱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近日东方天野的心情正处于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就连沈牧放也忍不住的想要对他退避三舍。
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忽视他的怒气,抛去他们之间的私交不谈,两人间还有一层上属下属的关系,所以要他袖手旁观,根本就是不可能。
于是就在东方天野不耐烦的骂跑今天第十个倒霉鬼后,沈牧放也忍无可忍的抛下一大堆待办的公事,将他拉出公司,来到一家安静的小酒吧,准备质问他情绪如此异常的原因。
“别问我任何的问题,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标准的先下手为强,东方天野在沈牧放什么都还没有问时,就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白了好友一眼,沈牧放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很爱问吗?”
“如果不是有问题要问我,你又何必拉我来这?”东方天野反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希望能够冲去心底的焦躁。
今天上午发生在他办公室的小插曲,着实让他心底难过得紧,尤其每当靳雪苓那悲痛含泪的神情浮现在他眼前时,他就懊悔得想抓头发。
他当然知道,这阵子自己总像是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吓坏了许多人,也难怪好友会放着公事不办,硬是将他拉到这儿逼供。
可是不是他不想对好友说明自己的心情,只是这股就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异样情绪,要他怎么表达?
“我拉你到这儿,只是为了要防止东方集团在你的手上终结,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下来已经有多少位高级主管来向我表达辞意?”
“连这点压力都没有办法承受,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对于好友口中严重十足的事件,东方天野挺不在意的回道。
沈牧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回应甚觉不可思议,看来他还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坏脾气将吓走多少人。
“十个高级主管,十五个中级主管,如果我真的让他们走了,东方集团的运作就会顿时停摆。”他索性将事情的严重性一次说个清楚,免得东方天野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不希望从明天开始,一天上班二十个小时,我当然可以批准他们的辞呈。”
无言的瞥了好友一眼,东方天野暗自心惊,他没有料到,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
“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你最近是吃了什么炸药?否则说不准明天我是不是也会跟着递出辞呈。”
见东方天野还是没有什么表示,沈牧放半是认真、半是威胁的道,反正他今天是一定要将事情搞清楚,免得哪天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好友的威胁,东方天野仅是神情复杂的望了他一眼,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自己的心情。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这模样全是肇因于靳雪苓那个该死的女人吧!
他有他的骄傲,无法承认向来在商场上纵横无敌的自己,会因为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而无心办公。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就用猜的吧!”顺手又为他倒了一杯酒,沈牧放无奈的只好改变自己的问话方式。“我猜该不会是为了靳雪苓吧?”
其实沈牧放只是随便猜猜,他压根不以为像东方天野这样骄傲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方寸。
毕竟,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拥有过,再难搞的都不曾让他有这般情绪反应。
何况靳雪苓是一个才二十出头,又有求于他的女人,应该不至于会让他出现这样烦躁的状况。
只是沈牧放没有想到,他不但一猜就中,而且还猜得精准无比。
听闻好友的臆测,东方天野仍是不作声,可是握着酒杯的手却明显的收紧,这样的状况让沈牧放不由的吃惊的张大了嘴。
“该不会真被我猜对了吧?”他小心翼翼的再问道,心里不敢相信像东方天野这样傲气十足的男人,也会有为了女人心烦的一天。
“你以为我是个会为女人烦心的男人吗?”被人猜中了心事,不悦的东方天野有些欲盖弥彰的反问。
沈牧放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对于他语气中的懊恼有些幸灾乐祸。
“你是不会为女人烦心,但我想你对靳雪苓可不是烦心两字可以形容。”
“你……都没事好做了吗?”恼羞成怒的东方天野再次仰头灌下一杯烈酒,带着怒气问。
“拜你之赐,我的事情多得很,不过我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摆平你这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否则恐怕我的事情还会有更多。”不甚在意他彰显于外的怒火,沈牧放甚至还笑得挺高兴的。
没有想到不过是无心插柳,柳却成荫,看来他不必担心东方天野真会为了想要一个孩子,而随意结婚了。
“哼!”冷哼一声,虽然东方天野很想一手抹去沈牧放脸上那碍眼的笑容,不过还是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喝酒上。
“承认为女人烦心并不可耻,可耻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放下玩闹的心情,沈牧放认真的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上靳雪苓,甚至爱上她,那么老实承认又何妨呢?”
爱情?多么空泛的名词,东方天野皱起了眉头,在脑海中细细审思。
难道不愿看到她冷漠的神情,就是爱吗?
看到她哭泣,心中会隐隐的泛起疼痛,就是爱吗?
更甚者,希望看到她的笑靥、她的甜美,就是爱吗?
看来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见到好友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知道他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失常的原因,于是沈牧放不再作声,静静的享受起这难得偷来的空闲。
因为他相信以东方天野的聪明,如果他够诚实的话,绝对可以找到一个对自己最好的方式,去处理这些扰人的情绪。
第五章
电铃声大作,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靳雪苓,她睁着浮肿的双眼,直视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瞥了一眼身侧的时钟,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犹豫着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刻,自己该不该去开门,因为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绝对不会是她认识的人。
而她不认为自己有权利去招待他的朋友,因为她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是一个甚至算不上情妇的女人,这样暧昧不清的角色不禁让她有些裹足不前。
但是那有如震天价响的电铃声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似是宣示着不开门便不罢休的决心。
暗叹了一口气,她认命的自床上翻起身来,前去应门。
刚刚那些顾虑全被电铃声逼得躲了起来,只因来人有着比她还更坚强的意志力。
她披上晨褛,光裸着脚丫,快步的跑向门边,轻轻拉开一道小小的细缝,想要看清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