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自己有机会可以弥补她,更想彻底了解她,而不是永远在玩一种你跑我追的游戏。
而用嫣翠的自由为条件,将她紧紧的囚在他身边,给彼此一段充足的时间是惟一的办法。
“不,不可以。”闻言,初音霎时觉得瘫软,才刚有些红润的双颊倏地刷白,眼睛更是惊惧的看着皇甫绍天。
那夜残忍的记忆有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和羞惭几乎将她彻底的淹没。
看着她对他毫不掩饰的惧怕,皇甫绍天的心一紧,直想冲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的恐惧。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心知初音绝对不可能接受,所以他按下自己发疼的心,维持一贯的冷静,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若你不答应也行,那么嫣翠就继续待在柴房,一个月的惩罚期限到了,我自会放她出来。”
他在赌,赌的是初音眼中对嫣翠毫不掩饰的关心,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嫣翠,但他相信她最终还是会答应的,所以他不愿逼她太急。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蓦地低吼一声,初音像是受不住心中的痛苦,挣扎的想要下床逃走,但她虚弱的身子无法配合她的冲动,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床下坠去。
眼明手快的踏前一步,转眼间险些跌下床去的她已经安稳的待在皇甫绍天的怀中。
“你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谈。”不忍再瞧见她的苍白与恐惧,他轻柔的将她安实在床上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初音的心倏地升起一阵凉意,自从她踏进皇甫家以后,残酷的命运就像是在她身上上了一道锁似的,让她怎么也甩不开。
她不想认命,却总是不得不认命,她就像是在别人手中搓揉的玩偶一般,当命运要她往东时,她就没有任何机会往西行。
如今为了嫣翠她能不认命吗?答案几乎已经是肯定的了。
只是恨呵!为什么皇甫绍天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呢?她究竟是欠了他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不懂”两字并不能为她解决问题。
她也知道现在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答应他的条件。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呵!唇畔泛起苦笑,但一想到嫣翠盛满关心的眸子,初音没有选择的只能接受。
反正,最坏的事情她都已遭遇过了,不是吗?
第六章
今个儿正逢十五,大大的秋月高悬空中,散发出一股清冷的魅力,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塘中,更是平添一抹景致。
沉默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让那热辣的酒液顺着喉头滑下,在转瞬之间温暖自个儿的身躯。
享受眼前的景致,再配上一壶美酒,原该有着畅快的心情,可皇甫绍天的心情却异常的沉重。
很难不去回想初音刚听见他的条件时,脸上那不容错辨的惧怕和退缩,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似的。
那样的表情困扰了他一整天,让他没有任何心思去处理其他的大小事物。
他承认在一开始面对初音时,他是做错了,自以为是的认定她不善的居心,完全忽视她的无辜,进而恣意的用言语和行动去伤害她,如今在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待后,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
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能重新再来,他也知道自己只能尽量去弥补曾经造成的伤害。
但可悲的是,在他决心弥补她的同时,他仍然必须先伤害她,然后才能有补偿她的机会。
毕竟他的心里清楚,如果不用强制的手段将她硬留在他身边,她绝对会对他视而不见,甚至有多远就逃多远。
而这也是为什么明知他所提的条件一定会伤害她,却仍坚持这么做的原因。
“大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皇甫紫情柔柔的声音在皇甫绍天的身后响起。
只见她莲步轻移,款款生姿的在星甫绍天的对面落了坐,态度大方得像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打扰了别人的清静时光。
抬头扫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小妹,皇甫绍天的眼神习惯性的往她身后探了探,带着些许的讶异问:“你那忠心的沈护卫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
提到了沈翼遥,皇甫紫情的神色黯了黯,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苦涩。“我让他先下去休息了,整天跟前跟后的多烦。”
“我看不是烦,而是乱吧!”对于她的那点小女儿心思,皇甫绍天一向知道得清清楚楚。
“大哥在乱说些什么?”娇嗔的叱了一声,她的脸上有丝掩不住的落寞。
皇甫紫情一向不否认沈翼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怎奈他却像根木头似的,总是坚守着主仆之间的规矩,漠视她的情感。
“是我乱说吗?你敢说你愿意让他这么跟前跟后,不是因为倾心?”挑了挑眉,皇甫绍天审视她脸上的不自在,那仿佛透视一切的目光,几乎让皇甫紫情无从逃避。
对于兄长这样大咧咧的点出她的情感,皇甫紫情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索性大方的承认。
“是,我是倾心于他,但那又如何?人家却怎么也不肯领情。”带着几分无奈,皇甫紫情终于承认自己的感情归向,顺道也埋怨一下那个二愣子。
打从孩童时起她就是一个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要不是倾心于沈翼遥,怎会容许他跟前跟后,甚至还干涉她的处事方式。
可他总是不肯表现出到底懂不懂得她的心,老以下人自居的态度更是教她气结,但她却又不能拿把刀架着逼他来爱她,所以每次旁人一提到沈翼遥,她的心就是一阵的气怒和不甘。
“既然倾心于他,就该努力争取。”不忍自家小妹为了情感而坐困愁城,纵使自己也是个失败的例子,但皇甫绍天还是忍不住劝了起来。
勉强的牵动自己的嘴角,皇甫紫情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将焦点指向了皇甫绍天。“我看这句话大哥应该是要送给自己才对。”
“此话怎讲?”皇甫绍天再次饮进杯中热辣的酒液,佯装不知她所指为何。
身为皇甫家的嫡长子,他向来独断独行,所以并没有与人分享心事的习惯,即便是亲如自家的小妹也是一样。
在别人的眼中,他总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而他也是一直这样认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初音的出现竟会让他感到无措。
“让大哥此刻如此心烦的应该是大嫂吧?”从来就不喜迂回的言语,皇甫紫情索性挑明了说。
皇甫绍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中却对皇甫紫情有另一番认识,看来出去游历一趟,真的长了她的见识,也让她更能仔细观察周遭的人事了。
见大哥笑而不语,皇甫紫情不死心的又道:“相信那日大嫂一个人躺在郊外,应该不是意外吧!”
对于她的逼问,他依然不答,仅以挑高的眉作为回应。
他真的不喜欢这种被人窥得情绪的感觉,难道他对初音的在乎竟是这么的明显?
很难想象不过数天光阴,他对初音已从最初的厌恶,到如今的倾心,中间的转折之大,就连他自己也很难接受。
他清楚的知道自从那日占有她之后,他的眼眸中就只有她的存在,这是无法自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