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子曜毫无一丝表情地看着这位曾经叱哇商场的总裁,然后才缓道:“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之后,他又转向自己的律师吩咐:“艾尔,接下来的手续问题就由你接手了。”说完,他就离开了会议室。
在阎子曜离去的瞬间,原本一直冰寒冷凝的空气忽然暖了起来,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也在瞬间解除——不只是这次来谈合约的代表,就连阎子曜公司里的高阶主管也这么觉得。
阎子曜,一个被称为“夜魅”的可怕男人,自从接管了父母交与他的企业后,在短短数年间便从一个小型企业转变为跨国的大企业,其能力之强和冷酷的性格让他成了传奇性的人物。
但就在三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近三个月,之后再出现时却什么事也不做,颓废了近一年的时间。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夜魅”是完了,但想不到一年之后他突然疯狂地投入工作,而作风则变得更为冷酷强硬、不留情面,不知多少企业在与其竞争中从此消失,他可怕的商业能力让众企业可谓闻风丧胆。
但除此之外,更可怕的还是他在谈判桌上的模样,他一个无表情的眼神就可以让所有在场的人呼吸困难。没人看过他笑的样子,而所有人也觉得他是个永不会有笑容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何以突然消失三个月、然后变得颓废不堪,之后却又突然投入工作中,成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男人。
大家都在猜测,却没有任何答案。
不过还有另一件颇令人揣测的事,那就是在同时间他的贴身秘书仿佛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踪迹,不少人觉得或许是情感问题让“夜魅”在那时变得一蹶不振,可是又没人想像得出“夜魅”感情受创的样子……
那简直让人无法想像、也不能相信!
总之,这些奇怪的议论不停地流传着,从未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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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会议室后,阎子曜回到了总裁室。
偌大的总裁室里是一系列的黑色调;浅灰的厚地毯、浅灰的厚重窗帘及浅灰的墙,墙上还挂了几幅冷硬的现代画作、打着几个表现画作的探照灯。而这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一套精美的黑色皮沙发外,就只有一张大办公桌及一台超级电脑。
这里,就是他掌控一切的地方。
他将身体沉沉地往桌前的大椅子上一靠,之后便旋过座椅面向窗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物。
关于那些有关他的各式流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从来不是在乎流言的人。
说他变得更为冷酷、更像工作狂,这些都没错,因为,若不如此他一定会发疯——为那磨人的思念及炙人的恨意而疯狂!
一直到现在,三年过去了,羽心如湖之精灵般漂在湖水中的美丽身影,及她坠瀑的画面从未在他脑海抹灭过,甚至是一日清晰过一日。
那时,外传他消失的三个月份里,他出动了所有的情报网,几乎翻遍那溪畔的土地来寻找羽心,可怪的是竟什么也找不着!
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她的踪迹?
当时漂在湖面上的她真的好美,真的就如湖之精灵般,现在他真不禁要怀疑,或许她真的就是一个精灵,在那时回归到了她的故乡。
可是,神话归神话,他是活在现实世界的人,羽心也是。她不可能真的成了一个湖之精灵,她是人!
是人,就该有躯体,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世间。没有尸体就代表她还活着,所以他不放弃;可是另一个理性的声音却不时在脑海里响起,诉说着羽心还活在世上某个角落的机会是何其渺茫,而所有的搜寻行动也逐渐被他疯狂地投身工作所淡化。
不,其实根本不是淡化,而是他停止了所有搜索的行动,因为他怕,怕搜寻的结果会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突然,他一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难以觉察的哀恸,一闪即逝;但他的拳却是紧握的,用力得指节泛白。
这是他的思念。
相思之苦,不是女人的专权。
而他的恨——
曲静言,一个总是默默工作的女子,一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但她却彻底背叛了这份信任!
外传她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其实她的结局是残酷的死亡。
只是她的死讯被他压了下来,并以低调的手法做法律性的处理。他虽不在意流言是非,但依然不喜欢成为八卦焦点,而如果让这件事曝光更可能因此扩大记者的追踪范围,进而挖出羽心的存在,这会让羽心的父母更为伤心难过。
当时她与那名叫查顿的男子在他跃入湖中时逃逸而去,而那时他的确没有任何要逮住他们的心思。但在事后他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他派人找寻他们,要知道她究竟对羽心说了些什么?而同时他也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是曲静言快了一步。
他们两人是在一个荒废了的石屋里被发现的,当时那叫查顿的男人已被她毒死,而她的胸口则插着一把利刃,直刺心脏。
石屋里什么都没有,像是她早有预谋要来此结束生命般,但她身上还是有一张给他的字条,上头写着:
阎子曜,我要你恨我一辈子!
他无法了解她疯狂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她的确得到了她想要的,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刻骨铭心的炙烈恨意!
可是这强烈的恨意还包括了另一个人他自已。
如果当时他留下来陪伴羽心,那曲静言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下手了!
为什么他要那么急切地想找到让他误会羽心清白的主使者?其实那时他更该提高警觉才是,因为阴谋通常不会这么单纯地只有一桩。可那时他怎么做?他什么都没考虑清楚的就留下羽心,让她置身于危险中!
他没有任何借口,羽心的失踪他也是祸首!
所以他恨,没一日不恨!
每天,他就被这疯狂的思念和强烈的恨意交织包围,那初始的整整一年中,他几乎因思念和悔恨而崩溃。
为了可以暂时忘却这份折磨,他投身工作,并且冷酷无情地看待每件事物——既然上天要夺去他的珍宝,那他就没有对这世界仁慈的必要。
“等等,没有预约你们不可以直闯总裁室,这位先生,你等等啊——”
门外忽然响起秘书慌乱的叫声,但立刻总裁室的门就被人打了开来。
阎子曜旋回座椅看着走进门的人,冷肃依然。
“阎子曜,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你竟然连我的婚礼都不来参加,更可恶的是你就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有!”聂宸宇不顾秘书哀求似的阻止,大咧咧地就进门兴师问罪起来。
他这“好友”是在他英国念书时的同学,两人同在一所古老而著名的学院里修高中课程,之后又进了同所大学、研究所,孽缘从此难解。
而现在得更添一桩,阎子曜还可以算是他和心爱妻子间的“媒人”!
不过他一直弄不懂的就是,虽然同样优秀,但像他们两人这样性格相差甚远的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
从以前阎子曜就一直是个冷得让人发抖的人,才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脸上那种沉冷的表情就个二五八万的,一开始他还非常讨厌他呢!
不过孽缘终归是孽缘,两个人最后还是混在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