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姐姐恨自己也是应该的,因为光心姐姐可能是她的好朋友,而这么多年来她却必须配合着隐藏这一切;或许是她现在抢夺了子曜哥哥,才让言姐姐彻底无法忍受,所以才会说出这些大家极力隐藏的事。
如果言姐姐这么恨自己,那子曜哥哥呢?他一定更不能原谅她吧?可是,他还是这么温柔地对待自己,虽然有些冷淡,但依然从小照顾着她,而现在竟还要娶她!可能她真的和光心姐姐长得很像,所以他才想在自己身上寻求光心姐姐的影子,但她不能忍受自己无耻地接受这一切,她得到的已经太多了。
虽然很不应该,但她觉得昨夜的事根本就是上天一再给她的恩赐………
恨她?夏羽心的问题让曲静言在心底冷笑起来。她当然恨她!
自从那件意外过后,子曜就对羽心刻意冷淡疏远,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心里的人是夏光心的原因;而那时他会抢先救起羽心,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可是她想错了……不,或许是她一直在自我蒙骗,因为如果在他心里,光心是最重要的存在,他不可能在她这么危急时置之不理。
我爱你,一直都只爱着你!那张字条上的字不停地在她脑里打转。
原来是她误会了,从来,他的心里就只有夏羽心一个人,只是这十五年他对夏羽心的不闻不问让她产生了误解!
没得到曲静言的任何回答,但从她醒来后所发生的一切就该知道答案。夏羽心于是没再继续同样的问题,只是淡问:“子曜哥哥不在!”
经过昨夜那缠绵的温存,若是以前的她一定会追问、在意子曜哥哥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但在得知自己害死亲姐姐的事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而或许他不在,对她来说也是另一件恩赐,因为在得知这一切后,她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嗯。”曲静言吸了最后一口烟,冷冷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我想静一静,单独走走。”说着,她就从床上爬起,完全没再看曲静言一眼,甚至就只穿着那扣了一半的衬衫、光着脚丫像幽魂般缓缓往门外走去——出了房间的门,又再出了大门,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她没有目标,但想从这世上消失的渴望却比昨夜大得太多。
现在,她要带着这罪恶之身离去,到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她的地方。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不被人找到,但她只是想走,不停地走,这样或许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
曲静言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听见夏羽心开了大门离去的声音,才走至客厅的大窗旁,听着她踏在枯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响,看着她纤瘦而摇摇欲坠的身影走进秋天阴冷的森林中。
然后,她拿起了行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顿,我是玛丽,过来我这儿,我要你替我办一场华丽的溺水宴会。”看着那逐渐消逝在林中的单薄身影,她不带感情地冷冷说道。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教堂里的彩绘玻璃窗透进一层层不可思议的美丽色彩,而一排排暗红色的长条椅上坐着一身黑衣的阎子曜。
想不到竟会是他!难怪那时在机场总觉得他有着不同凡响的过人气势,虽表现得玩世不恭,但那种天生的威仪却和自己旗鼓相当。
而这也是为什么在昨晚他竟能挡下他一拳的原因。
路易斯·凡尼——那个拥有绿色眼瞳的男人竟然就是掌控了欧洲地下情报网的男人,他的真面目还没几个人见过,想不到他们竟是在这情况下照了面。
虽然他自己是跨国企业的掌控者,但情报的正确迅速却也是商业制胜的关键,所以其实他早和路易斯·凡尼暗中较劲过不知多少回,目前胜负比数正值拉锯。
而调查他的身份当然也花了点时间;可是在得知他的身份时,他更可以确定自己想法的正确——路易斯·凡尼绝不会是主导那一幕假戏的人。
很有可能,他其实只是这幕戏其中的一颗棋子,而他十分好奇究竟有什么人有本事将路易斯·凡尼当成一颗棋。
当然,他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主导了这一切?
但不论是谁,这个人都注定完蛋了!
忽地,教堂厚重的大门扇被推开,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但立刻又消失,而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也缓缓地在宁静的空间里响起。
“你来了。”阎子曜没回头,只在脚步声停在自己身后时沉声道。
“不容易,你竟找得到我。”路易斯选择走道另一边、比阎子曜后两排的位子坐下,回道。
他当然知道“夜魅”一定找得到自己,只是想不到他的速度竟出乎意料的快,并且竟直接查出他身上这支电话。看来,就在他出国这段期间,“夜魅”又扩增了情报网。
“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天让你成了被利用的棋子的人查出来了吗?”阎子曜直切核心地问。他晓得路易斯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查出那人是谁,但却故意使用让人不舒服的形容词发问。
没办法,虽然知道他没对羽心做什么,但只要想到羽心曾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就使他难以忍受,言语间就是无法自制地刻薄起来。
对于羽心,他的独占欲已强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
“查顿·安德森,曾是中情局的干员,五年前因为操守不良遭到解雇,从此销声匿迹——直到昨天。”说着,路易斯丢了一份档案给他,又道:“你该知道你欠了我不少东西。”
“这我知道,不过大概还包括了你的自尊心吧。”阎子曜翻阅着档案,依然语带讥讽地道。
从来都能轻易掌控一切的路易斯·凡尼,竟栽在一个小小的中情局解雇干员手中,想必内心受到不少打击,骄傲如他是不可能好过的。
“没错,当然包括了自尊心和骄傲。”路易斯低笑一声,就从教堂的长椅上站起,缓步走至阎子曜身旁,傲然地立在他坐的那排长椅边盯着他。
他当然听出阎子曜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只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毕竟能让“夜魅”失去平时的冷静而出言讥讽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他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呢!
“你想以什么为交换?”阎子曜抬起头看着他仍有些微肿的俊脸,然后也缓缓站起身,平视着他。
见阎子曜站起,路易斯满意地在唇角挂上微笑。
“很简单,就是这个——”说着,他举起拳头一拳就往阎子曜那张气势凌人的脸上挥去,重重地送了他一拳。
阎子曜连闪都没闪地受了这拳,但这一拳可一点也不轻,而他的唇角也出现了血丝。接着,他立刻就又将头转回,与出拳的人对视,脸上的神情依然淡漠自若。
“不愧是‘夜魅’,这就算扯平了。”路易斯微笑地看着阎子曜,眼中满是英雄相惜的激赏。
能这样毫不闪避接受他的拳头而不倒下的人还从未出现过,“夜魅”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幸好他们两人从来都只在情报上暗中较劲,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对上了,谁胜谁败还真是未定数。
这种可怕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与之为敌绝对是自取灭亡的傻瓜。
“扯平?我以为路易斯·凡尼的交换条件会更高明些。”阎子曜冷笑道。当然,能揍自己一拳也非常人能办得到,刚才他的确无意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