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遥虹,你这女人有朝一日会……会……呱呱呱……呱……”王郎彰话还没说全,有一异物忽然飞入口中,然后……然后他就再也说不出正常的人话,开始发出这种听似蛙呜的声音来了。
御骄忍住笑,心想还真有效哩!
“呱……咯咯……”怎么会这样?王郎彰也有些慌,“呱呱呱……”
“他怎么了?”在场的众人无不讶异,“中邪了吗?”
“被青蛙王给附身了?”
“离远一些呐,当心也中了邪。”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王郎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自己真的中邪了,给青蛙王附了身吗?他一向不畏天、不信神鬼,可现在心底开始发毛,如果不是那些玩意作祟,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状况。
天!这不会是真的吧?
花厅外正好有个莲池,此时又正值夏季,里头的青蛙闻声纷纷探出头来回应。“呱呱呱……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的!王郎彰一开口,又全是一堆“呱呱”声。
一时间,人蛙合唱的景象蔚为奇观。
王郎彰又气又羞,真以为遭到青蛙王附身,暗想此时学蛙叫,不会待一会儿就学蛙跳吧?一思及此他不敢多待的迅速离开。
贺遥虹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御骄,看他愉笑得快得内伤的样子,只怕王郎彰会摇身一变成了“青蛙王”,八成和他脱不了关系。
众人笑得开心,里头惟一笑不出来的就只有张云芳。她心中焦虑的想着,王公子来求亲受到那么大的侮辱,以他记恨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有,先前她拍胸脯的对他保证过,说有她在,他想娶贺遥虹绝非难事,如今她却自掌嘴巴了。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不成,她得想个法子不可,要不真把王郎彰给惹毛了,别说他给的好处她得不到,也许她往后在镖局的日子也不好过。
毕竟贺天顺虽对她言听计从,但贺遥虹可是那老头儿惟一的女儿,要是他知道她出卖她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最重要的是,王郎彰给的黄金如此诱人,她岂能说吐出去就吐出去?不管了!反正东西到了她手中,说什么她也不可能再奉还。
“我知道早上王郎彰的事儿,定是你使的把戏,对不?”
贺遥虹用过晚膳在凉亭乘凉时御骄也来,看到他,她很自然的想起早上王郎彰前来镖局说媒所闹的笑话。
“镖局里太闷,总得找些有趣的事娱人嘛。”他没否认。
贺遥虹脸上要笑不笑的,可心里却一阵得意。“我就知道是你。”
“为什么?”
“直觉就是你嘛。”
这是直接的指控,可为什么他心里竟然还感觉不差?他抿了抿嘴,“比别人多了解我一些,你的感觉是什么?”
她的心忽地跳得好快,脸上却一敛,“还能感觉什么?这可是我吃了一堆亏所累积来的经验。”她撇了撇嘴,“更何况,比别人多了解你一些,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的。”
见她如此说,御骄夸张的一长叹。“唉……真令人大失所望呐!”
贺遥虹脸一红,没敢追问他失望的原因是什么?有些人,即使是油嘴滑舌的没半点认真,所说的话还是会令人脸红心跳。
现在面对他,她也理不出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男扮女装欺骗她,且以此胁迫她的事,她自然没有释怀的恨得牙痒痒,可也不知道是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还是怎地,总之,有他在身边,她心中倍感踏实,从他男扮女装到现在,这种感觉一直没有变过。
发现御兰风是男儿身后,她心里竟然荒唐的出现松了口气的感觉,至少她以后再也不必担心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了。
当初会这般忧心,那是因为她有意无意的总会以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而今证实他是男儿……哈哈,她可以不必担心了。
不必担心什么?贺遥虹的心忽地没来由的又加了速,不必担心她喜欢上御兰风吗?这种心情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这可恶的男人把她当傻瓜耍,她应该要很透他才是,为什么她还对目前这种状况感到还不差呢?
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有时候真的弄不懂自己,莫非她……
喜……喜欢上他了?
不会吧?!她……喜欢上御兰风?一个曾经那样骗过她的男人?她应该不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才对啊!
那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种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感觉呢?
“喂!”御骄有趣的看着她想着心事时,脸上表情变化万千的有趣模样。“你在想什么?面上喜怒哀乐都有,心情百味杂陈喔。”
贺遥虹一回神,这才注意到御骄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凑近,近到她隐约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熏香了。
脸一红,她往后一移拉开彼此的距离。“要你管!”
“哗!脸红喽!”御骄逗着她玩,“姑娘家脸会红的原因,八九不离有关男子的事。你……想到我了,对不对?”
贺遥虹虽然行为举止有些粗鲁,可她的内心却是极为敏感害羞的。姑娘家最美的表情是脸红娇羞的模样,而她在害羞的时候又会表现出她任性的一面,那样子真的好可爱!可爱到……他可以长醉在那样的心动感觉中一辈子。
“才没有!”干啥乱猜测人家的心情?最可恶的是,他猜得又超准。为了和他撇清,她又说:“就算想到的真的是男子,那个人也绝对不是你。”
“那会是谁?”御骄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不是你就是,你还管人家是谁!”
“不会是那只‘青蛙王’吧?”
他真以为看得上她的就只有王郎彰那种人吗?贺遥虹不高兴的横了他一眼。“就算是他那又怎么样?”她会喜欢那种人?太阳打西方出来了!
“真会想他的话,早上就不会气走他了。”情敌若真是他,那他稳操胜算。
无论她说什么,他就是有办法堵得她开不了口,她索性闭上嘴。
见她不说话,御骄自然知道她是被自己堵得开不了口。不过,既然提到王郎彰的事,他不得不提醒她。“王郎彰的提亲你算回拒了,看来你家和王家亲家没当成,只怕要成为仇家了。王郎彰那人算不上什么君子,你自己得小心些才好。”
“我还怕他不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即彰今早颜面尽失,他不相信以他那种人会这么就算了。“再说,你即使躲过王郎彰这关,怕是终究也得面对你爹爹和张云芳,你以为这回王家说媒失败,他们会就此作罢?”
贺遥虹瞪他一眼。“你对我家的事可打听得真清楚。”
不过说实在的,她也真的挺伤脑筋的,由此回王郎彰的事情看来,爹爹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她嫁出去,否则他不会连王郎彰这样的人前来说媒都答应接见。还有,这件事他连事先知会她也没有,根本就是枉顾她个人的意愿,以往他不会这样的。
这也说明了,往后她的个人意愿是在其次,婚姻大事是要由家中长辈作主。这如何可以?她光是想,都觉得只怕再没好日子过了。再想到,既然连王郎彰这种人都能上门说媒,那……
老天!她真是不敢想呐!
“要摘下一朵浑身是刺的花朵,我是得多下些工夫。”
看了看他,贺遥虹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下再多功夫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