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里得罪了她,那疯丫头要这般整我?等我身体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她算账。”他从不对女人发脾气,可是这次真是太过火了,管她是不是女人,他发誓绝对不再跟她客气。
“呀”一声门开了,同样凄惨的逐电两眼无神地进屋,虽然拉到全身无力,但还得强打起精神照顾主子。
“三少爷,小的叫厨房煮了点稀饭,您多少吃一点,身体才会快点复元。”逐电将托盘放下,端着碗到床畔要喂他吃。
滕伊瑀虚弱一笑,觉得自己像只病猫。
“我自己来就好,还没悲惨到要人来喂的地步。”舀了一口稀饭吹凉送进嘴里,他这才发现肚子真饿了,这也难怪,这两天他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还要的话,小的再去端一碗来。”逐电把碗接过去。
“不用了,我怕吃太多,待会儿又发作了,我可受不住。”他跑茅房真是跑怕了!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连吃坏肚子的机会都很少;加上他是幺儿,爹娘溺爱他;长大了之后,女人们见到他无不小心地伺候着,谁敢让他受点罪?就只有那疯丫头,竟然在他的茶中加泻药,也怪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上了那疯丫头的当,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滕伊瑀还要不要做人?
逐电闻言心头一惊,生怕再来一次,那他这条小命也休矣!
“三少爷,等您好一点,我们还是去住别家客栈,免得又碰到那位姑娘!说不定她又会想出别种花样来整我们,我看咱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逐电心有余悸地道。
他眼中闪过愠意,“不,我向来不吃这种暗亏,要是那疯丫头再敢找上门来,我非代她爹娘好好训斥她一顿,虽然我从不打女人,她却有可能让我破例。”这次真的把他激怒了,身为天之骄子,竟被个丫头片子恶整了两次,这口怨气不吐不快。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还要劳烦您来管教,我爹娘要是知道了,真该感激你才对。”门口突然进出一个清亮的稚嫩嗓音,略带嘲讽地笑道。
逐电一看来人,脸色丕变,下意识地挡在主子床前,戒备地睨着她。
“你又来干什么?!”
邵堇儿瞄了下逐电背后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俊男,夸张地叫道:“好可怜喔!好端端一张俊脸却瘦成这样,看了真让人心疼。幸好我来得早,不然再晚个几天就真要香消玉殒了,那世上不就少了一个美男子了吗?”
“你又来干什么?又想怎么整我了是不是?”滕伊瑀腰杆打直,怒气腾腾地瞪着她。一向是嬉皮笑脸的他,这会儿像吃了几斤的炸药,火气冲得很。
她无辜地眨眼,“人家是特地送解药来给你们,干什么这么凶?怪吓人的。”
“你会这么好心?搞不好这回解药变成了毒药,我们吃了以后就一命呜呼了,我可没那么笨又上你的当。”他冷冷地嗤哼道,一脸的不屑。
邵堇儿编贝般的玉齿咬住下唇,才没当场笑出声,正色道:“你们也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真的是拿解药来给你们,拜托你们就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再整人了,这的确是解药没错,不然我试吃一粒给你们看。”她的师娘是位医术高明的女神医,在她身边跟久了多少学会一点配药的功夫,区区泻药根本不算什么。
“不必了,上次你也这么说,结果呢?你事先服用了解药,这次我绝不会再被你耍着玩了,滚出去!”滕伊瑀双眼冒起两簇冷箭,笔直地朝她射过去。
逐电再度挡住她,“姑娘,这里不欢迎你,请走吧!”
“你们真的不想要解药?”她晃了晃手上的瓷瓶,想吸引两人的注意,“唉!这两天我心中一直觉得内疚,所以好心地帮你们送解药来,没想到两位却不领情,情愿每天泻肚子受苦,我看你们还是赶快把解药吃了,不要再逞强下去,不然身体可是会受不了的。”
滕伊瑀有骨气地别开脸,“哼!我是宁死不屈,谁希罕吃你的解药。”
“你们不吃,那么我只好亲自喂你们吃。”她出手如电地先点了逐电的穴道,让他全身无法动弹,吓得他哇哇大叫。
“三少爷,小的身体不能动——啊!”两颗黑色药丸扔进他张开的大嘴内,咕噜一声就顺着喉咙滑下,“啊!我吞下去了,三少爷,救命——”
滕伊瑀大惊地从榻上起身,“你想干什么?你——”
这次换他的穴道被点,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死瞪着她,“你——别乱来,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我是要救你,怎么说是害你呢?乖乖地吞下去吧!”她同样倒出两颗药丸放进他嘴里,等他随着唾液咽下肚子,这才拍拍他的头,“嗯,这样才是乖孩子,现在吃了我特制的解药,保你马上药到命除——不,是药到病除才对。”
滕伊瑀目露凶光,“你这疯丫头,到底给我们吃了什么鬼玩意儿?!”
“我不是说是解药吗?有没有感觉到肚子舒服了点,肠子也不再翻来滚去了?”她倏然像发现稀有动物般地把脸凑上前去,惊奇地叫道,“哇!真是不得了,你的睫毛好长,眼睛也比女人还漂亮,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要是我有你一半的美就好了。”她好惋惜地叹着气。
“不好意思,这是家族遗传,不是你想要就有的。”提起他最引以为傲的面孔,他马上骄傲起来,“我们药也吃了,你可以把穴道解开了吧?”他觉得肚子真的舒坦多了,看来这次她没有使诈,但还没到让他原谅的地步。邵堇儿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兀自掐了掐他的脸颊,啧啧称奇。
“哇!你的皮肤简直比女人还光滑,远远看还不晓得,近看之下,真是好得没话说。”
“喂,你不要乱摸好不好?”竟然还敢对他性骚扰,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栽在这疯丫头手上,“快把我的穴道解开,听到了没有?”
这下她可跩了,“可以,你求我啊!”
滕伊踽脸色顿时黑了一半,顾不得完美无缺的形象,他破口大骂道:“求你?!你想都别想,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解开我们的穴道,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不然的话——嗯哼!可就有你好受了。”
“我怕死了,你这手下败将还敢说大话,我偏不解,你能怎么样?”换作别人本姑娘还懒得整呢!真是不知好歹。
他登时气结,“你——”
“我怎么样?只要你说点好听的话,若是我听了高兴的话自然就解了你们的穴道,否则我要走了。”邵堇儿作势离去。
好男不与恶女斗,何必跟个丫头一般见识?滕伊瑀不怒反笑。眼神、眉梢、唇角及神态立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对自己的魅力相当有信心,要不是先前被她气坏了,早就使出撒手锏,包准两三下就将她收服了,也不用再受这窝囊气。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真是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请你务必原谅我的过失。”他那低沉的嗓音不可思议得像在爱抚着她,轻轻地撩遍邵堇儿一身,“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就任凭你摆布,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样可以吗?”
那呢喃轻柔如丝,像是枕边的低语,听得她脸红心跳,险些全身酥软地答应他的一切要求,还好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没有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