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好好的,怎么会毁了呢?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你,我爹是知府大人,没有人敢伤害我的娘子。”他沾沾自喜地道。
邵堇儿退去笑意,佯装惊惧地问:“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而我们又快要成为夫妻了,这件事你迟早都会发现,不如现在告诉你,免得以后你怨我。”
“什么事?”他目不转睛地欣赏她过人的容貌。
她叹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这故事说来话长,本来我是不打算说的,因为嬷嬷怕传扬出去会影响‘玉楼春’的生意,可是夫妻之间就要坦白,所以我决定老实地把真相告诉你。”
卢文魁点点头,开心地拍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赶快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老实说,在我还没到‘玉楼春’之前,曾经在一户人家家中当丫环,由于很得老爷喜爱,引起夫人的嫉妒,竟趁老爷不在家,拿刀子划伤我的脸,然后将我赶出了门。幸好遇到了好心的舒嬷嬷收容我,才没有饿死。”她用丝绢掩住脸假哭。
“那个女人太可恶了,我要叫我爹把她关起来,还好你的脸没事。”
邵堇儿眼泪汪汪地哭诉:“谁说没事?卢相公,人家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不想再骗你,其实我脸上还留有疤痕,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你想不想看?”好戏要上场了。
他呆滞地点头,瞧她的脸上分明又光滑又美丽,哪里有疤痕?
“人家要先声明,要是看了可不许反悔不要我喔!
仔细看了。”她好整以暇地首先撕下右脸颊的一小块薄皮,两道丑陋的红色刀痕就暴露在卢文魁眼前,登时吓得他魂飞天外,身体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地摔在地上。
“啊……啊!”他发出惊愕的叫声。
邵堇儿接着又撕开右脸颊的薄皮,又是三道长短不一的刀疤,难看而扭曲地活像毛毛虫。
“卢相公,你认为我还很美吗?只要我每天贴上这两块皮在脸上,就没人知道我长这个样子了,卢相公,你怎么了?”
他惊吓过度地大叫:“啊……鬼呀!有鬼、有鬼……”
“我不是鬼,我是你的未婚妻,再过两天就是你的娘子了。卢相公,不要怕,你不是说我很美吗?”她狰狞着面孔慢慢走向他。
卢文魁两腿发软地往后倒退,“不要过来,你是鬼,我不要你当我的娘子。开!走开,鬼,有鬼呀!”他连滚带爬地打开门冲出去,外面的随从也听到叫声过来。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喝?!”
众人再见到艳名四播的断云姑娘后,也同样一脸见鬼的表情,谁会想到一代名妓的真实面貌竟是这般可怖,想必是外界的传言将她夸大了,这样的女人就是倒贴他们也不要。
邵堇儿紧追不舍,泫然欲泣道:“卢相公,你不是说一辈子都会喜欢我、照顾我吗?你不要走,卢相公,你要我的是不是?”
“鬼,我不要鬼当我的娘子,我不要。”卢文魁被吓得不轻,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晕了过去。
他的随从七手八脚地抬起他,“少爷,您振作一点,少爷。”一行人仓皇失措地离开了“玉楼春”。
呼,终于把他吓跑了,要是这招没效,她就得伤脑筋了。
“哎呀!邵姑娘,真让嬷嬷我捏了把冷汗,还好他上当了,亏得你想出这个办法,还真有用。”舒嬷嬷一确定他们都走了,赶快过来报讯。
邵堇儿还回本来面目,不敢居功道:“这是大家合作无间,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舒嬷嬷,我想明天卢家就会派人来解除婚约,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断云有个好婆家,我替她高兴都来不及,只要不让我亏太多,弥补我找人替代她位子时的损失就好了。”她这人也是很好说话,不会故意为难人家。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嬷嬷说个数字,粘某绝对照付。”
在另一厢房等候的粘逸翚和断云也闻讯而来,听见她们的对话,粘逸翚爽快地接腔。
舒嬷嬷眉开眼笑,哈腰作揖道:“那就先谢谢粘大爷了,我们断云真是好福气,还望您往后要好好疼惜她,别辜负断云对您的一片痴心。”
“我会的。”他的眼神又胶着在心爱女子的身上。
邵堇儿清清喉咙,“咳!断云姐,我先进去把衣服换了,不会打扰太久。”戏已经落幕了,该把房间还给主人了。
***
她在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裳,边系上腰带,“断云姐,我……你怎么在这里?!”微笑陡然在唇边冻住,她焦急地寻找其他人。
滕伊瑀“啪”的一声合起摺扇,目光炯炯地瞅着她,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处,宛如有一辈子没看过她了。
“不用找了,他们刻意避开好让我们单独说话,堇儿,我们需要谈一谈。”再见到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想念她。
邵堇儿害怕地移开眼,他的黑眸邪气又充满性感的魔力,只消一眼,她的坚持就会化成一滩水。
“粘大哥没有跟你说吗?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负责,所以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她惴惴不安地绞着手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他一步步踱近她,直到两人站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觉彼此的气息,邵堇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和神经都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若可以的话,她一定会拔腿就跑。
“谁说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们有太多的事要谈了,首先,我不准你嫁给你那个师弟,不管那是不是你婆婆的主意,我不允许知道吗?”那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危险的意味。
该死!他还是放不下她,那日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若阻止她嫁人就是小狗,可是他抵不住心中狂烧的妒火,曾几何时他对女人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连自己想来都害怕。
邵堇儿脱口而出:“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要是他知道你已失身于我,他还会要你吗?”滕伊瑀并不想用威胁的手段,可是他真的怕她就这么一去不回头,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
她脸白得像纸,身子摇摆如秋风的落叶,“小柱子不会介意我一时糊涂所犯下的错误,这点我很有信心,所以不劳滕三少爷操心。”
“是吗?那他对你倒是挺痴情的,只可惜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还轮不到他来接收。”他慵懒俊逸的笑容背后是尖锐的讥讽。
“什么意思?”他身上的热度不断拂向她,使她的头开始有种昏眩感,神志也无法集中了,“你……干吗一直靠过来?”
滕伊瑀再也不想隐藏想要她的渴望。数日的禁欲,让体内的欲望在一刹那间燃烧到最高点,他喑哑地问道:“我想知道你对那晚还有印象吗?记得我如何吻你、要你吗?”他俯下头含住那精巧的耳垂,轻声地呢喃,然后爱怜地捧起她迷惘、无助的脸蛋轻啄着。
她眨了眨眼,急欲从魅惑的迷雾中清醒过来。
似乎早已预料到,滕伊瑀忽而猛烈地吻上她的唇,张臂将她娇小的身躯捆绑在怀中,吞噬掉她口中的呻吟,吮吸着小嘴中令他再三回味的甜蜜。
那吻强悍地掠夺了她的心,因为他太懂得如何让女人弃械投降,如此热情的亲吻和抚触,岂是邵堇儿这样生涩的小姑娘所抵挡的了,当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再度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