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从十里远地方架到这里,途中吃不饱、穿不暖,外加三餐各毒打一镇。老命早就去了一大半,要不是拚着一口气,硬是要皇上对质,命早休了。这笔账,他记下,待他逃过此劫,一定要把这些人统统杀掉。
“还不承认。”明世宗抛一份信函到他面前,“证据都在面前,你还敢狡辩?”
严淞觑了信函一眼,“这不是老夫写的,是有人模仿老臣笔迹。”
“你暗示说我老眼昏花,连你的笔迹我都不认得!”明世宗气得骨头喀喀作响,他这辈子最恨人家说他昏庸无道、贪色误国。
严淞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馆媚道:“老臣不敢,皇上是天神降世,菩萨转生,这点小伎俩怎能逃过圣上法眼。”先灌迷场,让圣上乐不思蜀,再逐步剖析说道:
“圣上一定知道老臣在写‘了’字,其字在最后一笔,必不会往上勾,还有写到‘若’字,老臣右字一定写成像石字,这种种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老臣之手,老臣被小人陷害,请圣上为老臣作主。”
严淞老好巨猾,在做每一件事都会留着后路,所以当他在提笔写这封信就想过若被人拿到的情形,故在信上留一些败笔,好让以后有个万一时,可以混淆视听,以便开脱,所以他才拚了老命,硬要跟皇上对质。毕竟依皇上的昏庸,一定会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明世宗本就是耳根软、又昏庸的一位君主,他向侍立在旁的刘公公使个眼,刘公公答一声,步下台阶,拿回信函,恭敬的呈给皇上再次过目。
明世宗仔细划览,发现严淞所说果真不假,难道这是朱阳故意要扳倒严您所施的诡计?
“刘公公你给我宣朱阳进殿,朕要让你们俩好好对质。”
严淞笑了,“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不久——
刘公公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走进殿来,“圣上,朱皇子刚才在浣纱房杀了一名宫女后……”
“后……怎么呢?还不缓我赶快说。”明世宗重捶桌子,镇纸蹦鲜都灵此弹跳起来。
“就……失去踪影。”刘公公揩揩满脸的冷汗。
明世宗怒火中烧。他竟敢为了一个女子,在宫里大开杀戒!这下不叫人把那女人杀掉,下一次又不晓得会搞什么事出来。
严淞看皇上气呼呼的样子,喜出望外,事情果然有转机。
三皇子跟皇上似乎有心结,太好了,那他就可以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要怎么说就怎么说,说白马是黑马也会有人相信,哈哈。
“圣上,恕老臣冒死也要进谏一言。依老臣看,三皇子是不敢跟老臣对质,畏罪潜逃,这可以说明整件事都是三皇子一手遮天,想欺上瞒下杀害老臣。好在老天有眼、皇上呈明,这可将老臣治死罪的信函,竟演变成老臣无罪的证据,他一瞧事迹败露,马上就开溜,这在显示三皇子作贼心虚。”
明世宗思索一下问道:“三皇子跟你无怨无仇,何必污蔑你?”
严淞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了‘武皮图’。”
“什么!”明世宗惊得站了起来,“给朕说清楚。”
严淞揣摩上意,知道明世宗最在乎的是什么,眼底闪过诡计得逞的好笑,但脸孔毫不显现的道:
“皇上,老臣得知‘武虎图’在江南地区,特地南下查询此事,此事快明朗化之时,三皇于党派人想从中夺取,卖给扶桑,从中赚取一笔优握的利润。老臣昏庸,被一名手下女子出卖,将图给了三皇子。然后她伪造老臣笔迹,说老臣跟扶桑勾结,并把信给了三皇子呈献皇上,以混淆视听。而那女子就是三皇子带来宫里的那一个。”看看皇上,脸色,好笑道:“那女子要模仿老夫笔迹,不难喔!”
高明的谎言就是三分为真、七分为假。
“那‘武虎图’是不是在朱阳的手里?”明世宗这下可急了。
“这……就要问三皇子本人了。”
“来人啊!给我……”
“等等,皇上。”严淞急忙叫住,“不能打草惊蛇,万一被三皇子知道这件事后恐怕他会将图藏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如个圈外,我们一定要想一个法子,既可以探份玉皇子是否有‘武虎图’,又可以将老臣手下杀掉的办法来才行。”
“那你有什么高见?”
严淞看明世宗完全没有主意的样子,心中一乐,“老臣认识一名女子,此女子长得美如天仙、身手矫健,最重要的是她跟三皇子有一面之缘,若派她去执行这个任务,一定能事半功倍。”
明世宗不耐的挥挥衣袖,“随你怎么做,只要你能问出‘武虎图’在哪里,要怎么做都随便你!”
“皇上!臣遵旨!”严淞眸底闪过角桧的光芒。事情果然很顺利,可以依计划将这些碍手碍脚的人全都杀掉。
朱级作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荒唐。
第九章
“这里谁在负责?”急怒暴吼声几乎将浣纱房屋顶掀了起来。
宫女们结结实实被这怒火吓呆了,纷纷下跪求饶着。
坐在角落洗衣的忆恩听到这声音僵了一下,又继续将手边的衣服洗净。
朱阳杀红了眼,没发现角落处的忆恩。黑眸泛起一抹杀人的冷色,扫射跪在地上的人。
他一回到宫中,马上奔回房间找她,却没想到扑个空,吓出一身冷汗。探听之忑,才知她到浣纱房做事。
是谁那么大胆,将他的女人送来那边做粗活!气得他额头上青筋暴露,直奔浣纱房。
严寒的眼光直逼着它文全身直打哆嗦,纷纷将眼光转向管事求救。
“三皇……子,卑职……是负责……这里的。”宫女吓得一身冷汗,舌头不听使唤的打起结来。
朱阳拎起她的衣襟,“周忆恩人在哪里?说!”
宫女被他的眼神吓得伸出颤抖的食指,往角落方向指去。
哼!朱阳狠狠将宫女摔在地上,快速飞奔而至。
看她在一堆衣服里埋头苦干,他心房仿佛有一把刀从中划过,赶紧将她的手从水里拉出,“谁叫你做这种事的?”
忆恩克制自己躁动的心,尽量不让她不争气的泪水滑下脸庞,“卑贱的身分本来就是要做事的。”
“胡说!我的人哪会卑贱。”朱阳赶紧抓她的手到他的掌心里。瞧她的手!才几日不见,就起泡了,朱胸心疼的要命,也愧对的要死。
“走!跟我回去。”
忆恩手里传来一阵阵抽疼,轻锁蹙眉,赶紧甩开他的手,“皇上下的命令,小女不敢不遵从,三皇子你还是请回吧!”说完,她又坐回板凳,继续她未完的工作。
是父皇!该死!
“我叫你不要做,就不要做。”拖出她的手,“跟我回房敷药。”他不知她的手,已经快流出血水来了。
等他处理完事情后,再跟父皇算账。
“不要你假好心。我……啊!”忆恩顿时双脚悬空,被扛在他的肩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可以想象现在有好几对眼睛往她看。忆恩羞红了脸,紧闭着眼,不敢看人。
“不要乱动,若是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朱阳要迈开步伐往屋外去时,一个人影冲出来跪在地上,阻去他的出路。
“皇上下令,她……要洗完……这些……衣服,才可以出去。”宫女牙齿打颤封全身科个不停。
违抗君令可是死罪一条,她担不起这个罪啊!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还不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