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桌上摆了一瓶鲜花,墙壁的四周摆了许多矮柜,桌后是木制屏风,屏风后就是床,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但窗明几净,很整洁。
他将她抱上床,替她脱下鞋。
“谢谢。”她模糊地低喃。
他静静地凝视她,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好好睡。”他柔声道。
暖暖带着笑容人睡,冷魁则坐在床畔看着她,片刻后,他才起身离开。
※ ※ ※
暖暖……暖暖……弄错了……弄错了……
暖暖倏地睁开双眼,打个呵欠,她的头不太舒服,她揉揉太阳穴。
“老天!”她吁口气,挣扎着起身。
她双手捧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她慢慢起身,深吸口气。
“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她缓缓迈出步伐,走到柜子前,拉出抽屉,拿出一瓶药水将它灌入口中,再慢慢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水。
片刻后,她才从宿醉中醒来,没想到做给爹的醒酒药,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
她想起方才的梦,“怎么会这样呢?”她蹙着眉头,决定要亲自去查证。
华云罔和芷梅则是望着拥着暖暖的冷魁。
“他就是暖暖的……”华云罔似乎有些明白地询问道。
“嗯。”芷梅颔首道。
“进去吧!我们再喝。”华云罔朗声道。
长老们一致点头,又走了进去。
暖暖环着冷魁的腰,她打个呵欠,好想睡觉。
冷魁拦腰抱起暖暖,她的脸埋在他颈边,双手圈着他的颈项,“我好困。”她呢哺道。
冷魁询问晨煜暖暖的房间在哪,晨煜指个方位,在南面的苑子。
他抱暖暖回房,暖暖打个呵欠,说:“领主大人,你是对的。”她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我喝醉了,这酒的后劲果然强烈。”她磨蹭他的颈项。
他微笑地咕哝一声。
“还有--”她顿了一下,“我很高兴不是吐在你身上。”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偎紧他,“你该常笑的。”
冷魁俯身吻一下暖暖的额头,她奋力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他。
“这是你的房间吗?”他低声问。
暖暖转头看着门扉,“嗯。”她又打个呵欠。
暖暖匆匆梳洗后,随即走出门外;没想到她竟睡了这么久,已经快晌午了。
到了后院,她在芷兰阿姨墓旁蹲下,开始挖开松土,一会儿后,她拿出昨天埋下的骨灰坛。
她拍拍骨灰坛的泥土,打开坛口,将里面的骨灰倒出。
“太可恶了!”她怒声道。
其实,坛里根本没有骨灰,只是一堆沙而已。
她气愤地握紧双拳,她要找长老们理论,为何骗她?而且还让阿姨空欢喜一场!
她立刻起身跑到马房。
“又要出去了,小姐。”福伯道。
“麻烦你跟娘说,我不回来用膳了。”暖暖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奔驰一段距离后,暖暖原本愤怒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她思考着为何狼族要欺骗她?
“为什么呢?我不懂,他们明明答应了,不可能出尔反尔。”她沉思地自言自语着。突然,她张大眼眸,“或许是……萨满”
她想起雪姬冷漠的脸,她必须去求证,于是她掉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 ※ ※
“翁朱。”暖暖走进穹帐后,立刻喊道。
在矮桌前用膳的翁朱,抬起头道:“小姑娘,怎么来了?”他喜欢称暧暖为“小姑娘”。
她走到毡垫上坐下,“我想问您一些事。”
“什么事?”他抓抓满头的灰发,偏头想了一下,“昨几个不是芷兰姑娘和冷敖领主合葬的日子吗?”暖暖曾告诉他这件事。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成功了?”翁朱惊喜地道。
“不,不是,那骨灰坛里装的是细沙。”她气愤地说。
“细沙?”他提高音量,“怎么会?”
“我想问您,骨灰坛是由萨满保管的吗?”
翁朱蹙眉道:“这我不大清楚,狼族是火葬,但鹰族是土葬,不过,理论上应该是,祖先的任何东西都是由萨满掌管的。”
“果然。”暖暖呢哺道。
“狼族的萨满应该是雪姬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翁朱问道。
暖暖点点头,“嗯。您见过她?”
“见过几次。”他抚着额上的皱纹,回忆道,“印象不大清晰了,人老了!不过,我倒记得她冷冰冰的,不大爱搭理人。”
“就是她。”暖暖一手托着脸颊沉思。
“你怀疑是她拿了假坛子?”翁朱问。
“嗯。”她叹口气,“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也是她一人极力反对,可我没想到她会欺骗大家,而且,她好像很讨厌我。”
翁朱喝杯酒,突然道:“或许是因为--”
“什么?”
“我曾听芷兰姑娘提过,雪姬以前也很痛恨她,而你又和芷兰姑娘长得很像,所以……”
“但是为什么呢?她没理由讨厌阿姨,长老们都很喜欢阿姨的。”她蹙额道。
“有理由的。”他又喝口酒,“芷兰姑娘曾说过,冷敖领主和雪姬有过婚约。”
暖暖愕然道:“怎么会?”阿姨从没向她提过。
“或许你该问问你娘,或狼族长老,他们应该很清楚。”翁朱突然叹了口气。
暖暖的思绪立刻被转移,“怎么了?”
“或许咱们以后不能再见了。”他拍拍暖暖的手。
“谁说的,我会常来看你--”
“战事恐怕要爆发了。”
暖暖沉默不语。
“如果寒莫领主还在的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自从领主去世后,大伙儿的心就散了。”他摇头。
暖暖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翁朱,鹰族自从寒莫领主去世后,内部就发生了问题,有些族人不服寒修札,导致继承出现了问题。
因为寒莫死得匆促,根本来不及指定下一位领主,所以迸出了许多纷争;如果寒莫的儿子寒展没有死于同一场战役,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翁朱告诉暖暖许多族里的事,所以她蛮了解鹰族的情形,只是,又能如何呢?她是个外人,根本没有资格管这些事。
“可是,有件事很奇怪。”翁朱不解地低哺。
“怎么了?”
“昨天我占卜战事,竟出现怪异的讯息,而且讯息紊乱,好奇怪!”翁朱摇摇头。
暖暖乐观地道:“或许两族根本不会作战。”
“不可能,后天就会开战了,领主宣布过,所以我才会事前占卜吉凶,可是却没有结果。”翁朱困惑地说。
“后天,这么快?”她担心地低喃,“可是若两族起纷争,铁勒族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是啊!可是,我想这不会是阻止战争的原因。”他拿块羊肉递给暖暖,“一起用膳,小姑娘。”
“不了,我的胃不太舒服。”暖暖婉拒道。
“怎么了?”
“昨晚喝醉,吐得胃很难受。”暖暖说。她这才忆起昨天吐了殷荣一身,对他真是抱歉;她也想起冷魁温柔地抱她回房的情景,双颊不由自主地泛红了。
他好像吻了她,她反射性地摸摸额头。
“怎么,发烧了?”翁朱关心地道,她的脸红得像是可以烫人。
“没有。”暖暖满脸通红。
“那就好,喝杯牛奶吧!压压胃也好。”翁朱建议,他将面前的牛奶推到暖暖手边。
“嗯。”她心不在焉地说。她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边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她喝醉时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除了呕吐事件外,似乎都还好,她还记得领主的笑声,好温暖,她的唇边不自主地泛起一抹笑容,他是个温柔的人,虽然他总是一副冷酷又不可亲近的模样,但他昨天的行径却又如此体贴。